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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海拔的差异 这村“笑”那村“熬”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5月31日11:07  生活新报

  

同海拔的差异这村“笑”那村“熬”

  何先胜家门口的水龙头成了摆设

  下雨了,下雨了!

  4月27日,几声闷雷响过,云南省楚雄州南华县迎来了久违的雨水。连续四天的短时大雨,对地处叫魂山顶的马鞍山村而言,旱情并没有多少缓解,但让人们风干的希望再次被点燃。下雨了,全村人都异常兴奋,何先胜盼望着:“更大一场雨快来吧!”这场百年一遇的大旱让何先胜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老天爷的惩罚。”

  因为干旱,深山里的贫穷终于被外界所知。面对干旱,因为生态环境的差别,两个处于同一海拔的村寨,村民的生活却大相径庭。大旱之后,到底我们应该怎样与自然相处?如何让水利工程能抵御可能到来的下一次大旱,是摆在水利部门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生态之异

  南华县85%的区域为山地,因为这场大旱,全县9万多人饮水困难。县水利局副局长梅占平说:“极端气候导致了这场百年不遇的干旱。但事实证明,生态的好坏,在这场灾难中的作用明显,生态好的那个村有水喝,生态被破坏的村子饮水困难。”

  马鞍山村地处叫魂山山顶,海拔2400多米,何先胜祖辈生活在这里。从今年2月初开始,他经常做同一个梦:连续下了10场暴雨,他在极度兴奋中苏醒过来,嗓子干哑,心里堵得慌。从4月27日起,村里下了四天的短时大雨,他淋着大雨在地里了刨了几天的土,可没想,天又放晴了。现在,他仍没敢移栽烟苗,他还在等待一场更大的雨,把他那六亩地浇个通透。

  马鞍山村位于南华县城南部雨露乡,从县城到村子,45公里的路,有一半是山路。山上没有多少树,远近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村委会书记王喜说,上几辈,这山“绿汪汪的”,十年前,几个村民小组的人上山伐木,砍了不少林子,山渐渐荒了。沿途,山上成片的土地裸露着,看不到一点绿色,绝收的农作物也全被村民堆在地里。前些年,何先胜这段时间最忙,在他那六亩烟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今年,他除了在光秃秃的地里徘徊,就是不停地叹气。

  何先胜家的房子靠着光秃秃的叫魂山。山上的岩石裸露着,只有几棵零星的松树。这些年不准上山砍柴了,他只是偶尔捡一些枯树枝回来烧火做饭。

  何先胜现在既愁没水种地,又愁日后的生活。马鞍山村祖辈的水源正出自这早已没有绿色的叫魂山,现在村后山上的大坝塘也干了。从去年8月份开始,何先胜一家三口都闲了下来,眼看着缸里的米越来越少,全村42户人喝的唯一一眼山泉的水也越来越少,他只好在几天前把大儿子打发出去打工。“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出去打工了,没有水喝粮食也不够吃了。”

  当马鞍山的村民正在为生存奋力与干旱抗争时,离马鞍山村几十公里的石桥河村委会新村的罗绍生的生活就显得悠闲了许多,“水不愁喝”。

  顺着山坡向海拔2400多米的村子走,罗绍生在一股从水管里流出的泉水面前站住,弯下腰伸出双手捧起水一饮而尽。水顺着挖好的一个小沟渠向下蜿蜒流去。

  这股水是从村后的山上流下来的,罗绍生说:“这山救了村子。”村后的龙箐山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6000亩绿色森林。罗绍生每个月都有一个任务:守两天山。全村人守着这座山“好几辈子”了。罗绍生现在40多岁,也守了快20年的山了。罗绍生说,是这些山上密匝匝的树让村里的池塘里有了用不完的水。“砍树,这个绝对不行,我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虽然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旱,但新村那股清冽的泉水却一直流着。马鞍山村要找像这么一股水,难!何先胜和许多村民现在明白了“种树很重要,它可以保持水土,但现在我们这山再种树,好像晚了”。

  南华县的旱区村庄中,石桥河新村的山地森林覆盖率最高。梅占平认为,靠天吃饭的农民,天灾无法改变,但天灾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却和周围环境密切相关。他介绍,在南平县,像马鞍山村这样的山区半山区很多,有喀斯特地貌的特点,水土保持不易,农民没有收成导致贫困的占大多数。饮水问题比马鞍山村还糟的一街乡几个村,由于历史的原因,生态恶化,雨天常发生泥石流,干旱也最早光顾了这几个生态恶化的村寨。

  那么,地质因素是否也是干旱的成因之一?云南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院总工程师李作洪认为,在这次大旱中,不仅有工程性缺水的问题,资源性缺水也不可小视。如昆明的滇池流域,根据联合国对资源性缺水的界定:人口平均占有水资源500立方以下就为资源性缺水,滇池流域人均占有水资源为100立方。另外,水的补给也只能利用降雨所产生的径流。“不是大江大河多就是水资源丰富。”

  云南的地质状况显示出地表水存不住、地下水利用率低的问题,94%的山地,海拔最高点和最低点相差6600多米,山多坡陡、山高谷深,雨水顺着地势快速向谷底的江河汇集,利用较为困难。另外,全省岩溶面积11万平方公里,占总面积的28%,岩溶地区的降雨径流大部分渗至地下,难于发挥对地表植被的涵养作用。地质的影响尽管存在,可这种影响完全是一个渐变的过程,由地质因素所导致的干旱表现应为降雨量逐年减少,绝不会突然出现这么长时间的很少降雨或不降雨的情况。所以,在不良地质和资源性缺水的影响下,环境生态的破坏一定是干旱的诱因之一,一片森林就像一个地下水库,在没有降雨时能补给。“两个村子不同的生态导致受干旱影响的程度不同。”

  种植之异

  为了摆脱贫困,南华很多山区近年来开始大面积栽种核桃、橡胶等经济作物,但由于山上的蓄水功能本就差,很多村民尴尬地发现,因为破坏了原有的植被,无雨即旱、有雨即涝的情况也愈加严重。

  马鞍山村的村民们种得最多的树也是核桃,其次是桉树。对种什么样的树,何先胜深有体会。“以前太注重利益了,有些树不敢再种了。”他一年前用自家的两亩地种了桉树,“有经济价值,有人来收”。当时,村里人和他一样,都种了桉树,全村种植的桉树面积达到了六七十亩。“太吃水了,一棵树我每天要给它喂十多公斤的水,不得了。”他还在桉树周围种下了一些小树苗,但这些小树苗都死了,唯有桉树活着。“种了桉树,其他农作物都活不了。现在别人上门来收100公斤给10元钱,就算给100元,我也不种了。”何先胜坚决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据了解,世界上曾有很多国家引种桉树,但上世纪90年代初,由于科学家对世界银行贷款资助桉树种植反应强烈,世行已停止了对这类项目的贷款和援助。

  《中国商报》曾采访过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院长孔祥智,他认为,对自然环境长期肆无忌惮的破坏以及出于经济目的任意改变一定范围内的生态环境,都对此次旱灾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比如砍伐原始森林、不分范围领域种植橡胶和桉树,造成地下水位下降。”

  中国农业大学农学院教授刘恒也说:“为了经济效益,西南一些省份一直在砍伐原生态林,大力种植橡胶林和桉树林,而这两种林木都被称为‘抽水机’,大面积种植会导致地下水位下降,涵水能力很差。此外,桉树还是‘霸王树’,其生长会导致其他物种慢慢退缩,区域生态会遭受颠覆性的破坏。”

  据有关资料记载,橡胶林集中的西双版纳地区,上世纪80年代后,每年的有雾日减少了30天,现在更减少了60天,说明当地的气候湿度在下降,区域性气候出现变化。而现在,云南的橡胶林面积达300万亩,桉树的规划面积更达到3000万亩,如此庞大的生态系统改造是不是造成大旱的一个诱因?

  对于“桉树、橡胶树的种植是这次大旱的帮凶”一说,中国林学会桉树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谢耀坚认为,由于桉树生长快,生长量大,总的用水量可能会多于其他树种,但在适生地区并不至于构成水危机。3月27日,云南省林业厅副厅长王德祥也回应说,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证明云南种植的桉树林和橡胶林导致了此次旱灾。还有林业专家称,这是对桉树本身有误解。云南1896年引进桉树,全省现有的桉树面积占人工林面积的7.28%左右,比例很低。而从种植经营上讲,桉树的干物质合成每公斤耗水510升,松树则需要1000升水,其他热带作物要800升左右,因此桉树有涵养水源的作用。

  和马鞍山村不同的是,新村的龙箐山上,“香松、冬瓜树、梨树,样样都有,有好多是我们村民自己种的。”罗绍生认为,不管桉树是不是“抽水机”,“我们这里的地质不适合种这种树”。

  梅占平认为,新村多年来都是种植传统树种,如冬瓜树,也曾种植过桉树,但因为新村一直是一个缺水村,桉树也被逐渐清理了。“这次大旱,村民们发现种对了树,冬瓜树的保水性真是不错。”同处高海拔,马鞍山村和新村的地质环境相似,但这里却长年种桉树,所以何先胜发出的感叹不是没有道理。

  也许,干旱不是桉树、橡胶树造成的,但生态的脆弱、山体蓄水功能的下降,以及干旱来临时的被动,却不能不说与之有关。

  何先胜和许多村民对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的干旱还有一种解释:每到六七月间,大家就怕下冰雹把烟叶打坏。这些年,为了保证农户的收成,政府每年都会“朝天打炮,把乌云打散就不会下雨,更不会下冰雹了”。“但现在该下雨的时候不下,我觉得是朝天打炮破坏了大气层,气候越来越不好了,我们在违背自然做些事情,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们。”何先胜望天长叹。

  何先胜的说法,是否有科学的依据呢?昆明市气象局人影中心主任石永祥认为,人工防雹是对一个地区上空可产生冰雹的云层施加影响,使云中的冰雹胚胎不能发展成冰雹,或使小冰粒在变成大的冰雹之前就降落到地面。使用高炮或火箭将带有催化剂(碘化银)的弹头射入冰雹云的过冷却区,催化剂的微粒起到冰核作用,无数的冰核会吸收过冷却水滴,不让雹粒越滚越大或阻滞冰雹增长的时间。它调节了水的季节性和地区性分布不均,播撒在天空中的干冰、液氮本身就是空气中的自然成分;碘化银本身的毒性很低,它比干冰制造冰晶的效能高出上百倍,通常对一块积状云只要播撒十多克至几十克就能见效,总投入量很少,无论是否被云中水汽吸收,碘化银的含量都很低,因而不会造成任何环境污染及破坏生态平衡。

  “实施人工防雹是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开展的一项工作,是有严格程序进行的,不是想实施就实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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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利之异

  

同海拔的差异这村“笑”那村“熬”

  捧起清泉水,罗绍生欣慰地告诉我们“水不愁”

  没有云的日子,一切都没有了生气。缺水,是包括马鞍山村在内的雨露乡12个村民小组最难的事。

  何先胜的妻子郭启花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挑着两只空桶下到一公里远的村脚挑水。那眼小小的泉水汇集出了巴掌大的一塘并不算非常干净的水。这塘水,竟是全村唯一的饮用水源。如果再不下雨,郭启花估计很快就会完全干了。如今,村民还用上了水窖里那两年前贮存下的水,“原来供牲畜喝,现在只能给人喝。”何先胜先淘米、洗菜,然后把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洗脸、洗脚,另一部分洗碗筷,最后全部倒给牲畜。

  何先胜和罗绍生所在的村庄,都是典型的高海拔山区。和云南所有的山区农民一样,他们靠天吃饭。村民们用池子、水窖蓄水,下雨时,将池子蓄满水,通过管子将水引入家中和自己的田地里进行农作物灌溉。然而,多年后,两个村子因为水利设施的差异,日子完全过成了两样。

  去年12月,当环山而过的镇么河开始渐渐干涸时,供马鞍山村40多户人家吃水的唯一一个大坝塘也干了。

  马鞍山村这个塘坝建于30年前。现在它的底部只有一滩泛着绿光、散着臭味的污水了。村民小组组长何长成说,这个坝塘在修建之初,容量比现在要大得多。多年过去了,坝塘底部堆积了厚厚的淤泥,但没人出资修整。几年前他已将这个问题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希望有关部门出资扩大坝塘的规模,但是没有答复。

  塘坝水的补给一是靠降雨,二是靠叫魂山里涌出的泉水。30年前,人畜饮水都靠这个坝塘。但从去年8月起,雨好像突然消失了,此后,坝塘的水量锐减。山干了,坝塘水也干了,村里甚至没有一条可供灌溉的水渠。在马鞍山村,42户村民几乎都因大旱闲了下来。

  因为“靠天喝水”,不干旱时,何先胜自然察觉不出水利问题的窘迫。因为居住在几乎接近山顶的地方,靠着良好的日晒,烤烟和核桃成了村民们的致富来源。前年,何先胜种烤烟,一年一家收入6000元,在村里算是不错了,全村人均年收入也就1000元左右。核桃也给村民们带来了除种苞谷、洋芋以外的经济收入。

  “那是有水的年份。这两年,水越来越少了,好像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一年前,政府为了让山区农民都能喝上洁净的水,架设水管引入山区各村。地处高海拔地区的马鞍山村也架设管道引入各家各户。“村子太高了,经常没有水。”何先胜家门前一个水龙头,现在也成了“摆设”,“真盼着水能从这里面大股地流出来。”对于马鞍山村来说,架设水管无异于杯水车薪,水很难引上山来,即便修了管道,喝水也很难。何先胜还认为自己难以承受水价。

  而位于南华县城西北部45公里的石桥河村委会新村村民小组,罗绍生和村民们却一点也不愁没水喝。

  在罗绍生的记忆中,新村有300多亩山地,水利基础设施薄弱,农业生产条件差,农作物产量低。而村民的饮水也很困难,“每两天就要靠人背马驮或用拖拉机到3公里以外的龙箐山水源点取水。”由于地处山区,周边甚至没有一处可供利用的水库。

  “农户对水利工程‘重建轻管’的现象普遍存在,用水不交费、用的是‘福利水’,导致工程管理责任不清,权责不明,维修加固无经费,病害严重,使水利工程不能充分发挥效益。”楚雄州水利局经过调研,下决心一定要在各县选点,把小型化的农田水利灌溉方式推行下去。

  当时,南华县确定了石桥河和大村坡两个村委会十多个村民小组为试点,开始小康水利(小水窖、小坝塘、小沟渠、小泵站、小水池)的推行。许多村民当时还极力反对,“他们不支持,认为没有什么用。”虽然如此,当年,新村共投资136.16万元,完成6983米灌溉沟三面光防渗衬砌处理,灌溉沟渠2条,总长3600米;新建设了田间小水窖76个、人畜饮水池1个;对4个大水池进行了防渗加固处理;修复小水池118个;架设弄灌引用塑管3779米,人畜饮水自来水管38882米。全村农田实现了沟、管、池配套。同时从6公里外铺设管道引来山泉水,彻底解决了人畜饮水困难的问题。

  而正是这年小康水利工程的推行,面对此次大旱,村里47户人喝水都不成问题,而且每家都有一亩地能灌溉。罗绍生带着我们察看了村里的水利设施。石桥河新村位于山顶的一个最大的露天水池里,存储了大约半池水,一旁的入水管里,还有一小股水源缓缓流入其中。全村共兴建了6个水池,最大的容量近3000立方米,最小的有100立方米。全村47户人家,饮用水来自一个近百立方米的封闭水池。它的水源是一个距离村子约3.6公里远的山泉,三面水泥筑成的水槽,将山泉水引入池中。

  规划照进现实 只差钱?

  

同海拔的差异这村“笑”那村“熬”

  小康水利的建设让新村村民在大旱之年不用为水发愁 本报记者 潘力 摄

  云南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院总工程师李作洪认为,云南94%是山地,6%为坝区。坝区主要分布在一些支流的上游,如昆明的盘龙江、曲靖的珠江,而如一些水资源丰富的澜沧江却找不到坝区,人烟稀少。因此,坝区的水利工程好实施,而解决山区缺水的问题有难度。这就出现了山区与坝区水分布不平衡的情况。

  “所以,我个人认为,以蓄水为主才能解决干旱问题。”李作洪说,旱季时把雨季水收集起来供第二年用水,而小水利工程的全面实施至关重要。

  大旱之年,占着地利人和及水利优势,新村人真正感受到了小康水利的好处。村民们自发成立了用水协会,用水按人口分配,用水时间有严格的规定。还制定了各种章程。

  但在南华,除去“幸运儿”新村,水利设施的缺失,远不止出现在马鞍山村。

  大村地处海拔2000余米的叫魂山山脚,镇么河穿村而过,如今河水早已干涸。全村只有一个与邻村共用的小型水库,村里1120亩耕地“只有一半能受益”,其他地方基本上是靠天吃饭。

  与马鞍山村相邻的铅厂村阿池里村民小组,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修建过一个塘坝,多年前被破坏,就一直无人修理。目前,全村唯一的水源就是村里人自行修建的一个水池。现在水池已完全干涸,这几天下雨才蓄积了一点夹杂了很多泥土的浑水。当地村民说:“如果那个坝塘没坏,村里也不至于旱得这么严重。”

  梅占平说,南华县128个村委会中,小康水利也只有两个村委会实现了。

  在南华县城,一家饭馆的老板说,水可以随便用,城里面是不缺水的,缺水的只是农村。诚如斯言,确实,在南华,受干旱影响最严重的地方,几乎都集中在农村,城里基本看不到缺水的迹象。

  省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主任达瓦对此曾作出解释:“大型水利工程大多集中在地州市的城区附近。城镇旱情不严重,主要是因为州市城镇一般都有较好的水利设施,而且城区都离水库较近,饮水、输水都相对便捷。”

  而当地的水利部门,对此次大旱的原因,除了气候因素之外,并不回避工程型缺水的看法。

  楚雄州水利局相关工作人员介绍,鉴于云南山区的地形条件,水利设施薄弱,不适合做大中型水库。早在2004年,楚雄州就确定了五小水利设施的推行,因为针对山区半山区,范围不广,便以村委会或自然村为单位做小水利工程。“我们也不追求完美,只要达到预期目标的75%至80%就行了。”今年大旱,五小水利果然在试点村起了作用。“但是五小水利的覆盖面并不大,全州从2004年起,也只有15个村委会实施了小水利工程,因为存在资金不足的问题,而且是个长期的问题,所以这五小水利选点也非常少。”该工作人员无奈地说。

  该工作人员说,在前几年,他们年年都要向上级部门上报修小水利工程的金额,每年也会得到一定数额的拨款,但仍是缺口很大。南华县水利局副局长梅占平则坦言:“我们全县上报的缺口为13亿元。”

  南华县全县人口约有23万余人,数据显示,该县农业水利化程度达到67%。梅占平坦言,这只是个平均数,“地处平地的坝区,占了绝大多数份额。”而现实的情况是,该县96%的国土面积都是山地。

  目前,南华县共有两座中型水库、70多座小型水库。而这两座中型水库都集中在坝区的城镇周边,小型水库也只有不到三成在山区。“城镇主要集中在坝区,所以水库的修建,也都在城镇周边。”

  平均每两年就会发生一次不同程度的旱情,早已让南华县水利部门认识到了水利工程的缺失。他们曾计划在2006年修建4座小型水库,但直到目前,规划仍在纸上。

  找水,是马鞍山村村民们眼下最要紧的生活。

  为了减少更多的人喝水吃饭的问题,全村175人有70多人出去打工。为了不让水源枯竭,何先胜和留守在村里的村民从一个月前,开始寻找新的水源。在村后叫魂山山腰、原来马鞍村一户村民的田地里,他们意外发现了一个泉眼。全村人喜出望外。

  县水利局来到马鞍山村察看旱情,村里人向县里提出新修大坝塘,他们愿意出工出力。还请县里的领导去看看他们新找到的水源。“我们察看了村民找到的水源点,这个水源点还不错,这个村很有必要修几个小水窖了。”县水利局副局长梅占平说,县里已经打算尽快将马鞍山村纳入小水利工程规划,首先从水源地引一根水管接入村子,确保村民有水喝。下一步则将村里的大坝塘进行彻底的修复。

  “石桥河小康水利工程,在大旱之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要是再有更多的村庄实施这样的工程,实现人人喝上清洁卫生水,人均一亩‘种得下、保得住、能稳产’的地,山区小康水利建设目标就有希望了。”南华县水利局副局长梅占平认为,目前,在南华县,有三分之二的村寨需要小水利工程的引入和实施。一个村的水利工程需要130万元左右,“我们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有充分的准备,但资金缺乏,我们希望州里省里还能给我们更多的资金支持。”他认为只要投资到位,不仅马鞍山村,他希望在南华县的范围内,所有的村子都能得到小康水利的润泽。

  今年从1月至5月,下了四次雨,“但没有根本缓解旱情。”梅占平说,1月至今,全县平均降雨41毫米,和正常年份的平均45毫米相比,少了4毫米。“虽然看上去数字差距不大,实际上,在降下这些雨时,许多村子的水池早已经干了。”

  如今,罗绍生虽然有6亩地还等着降雨灌溉,但有水灌溉的4亩地里的洋芋仍能像往年一样出口到广州等地。“这气候干,因素很多,看看我们村的林子和这么多水池,虽然还是有几亩地旱了,但还是好。”罗绍生笑了。

  而何先胜虽然在5月中旬把烟叶苗播到大田里去了,但是他对收成一点也不乐现。他更想等小水利哪天能走进自己的村子,那时自己一定能笑了……

  大旱当前,云南省水利厅提出,计划3年新开工建设100件骨干水源工程和100万件以上“五小水利”工程。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本报记者 邓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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