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登

崔德志

　　■咸阳市政协秘书长田晓东昨表示，咸阳多部门已成立联合调查组

　　■咸阳市政协第二届主席沈树森昨日接受联合调查组询问，他说，要解决这件事，“也简单，也复杂”——说简单，是指一定能追查到，说复杂，是指就看相关人员是否配合

　　最新进展

　　“捐出122件于右任作品不知去向”一事引发公众持续关注。本报记者昨日下午获悉，由咸阳市政协、咸阳市公安局及其他多个职能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并于昨日上午9时许召开紧急会议，正式展开对“122件于右任作品去向”的调查。

　　对于此前有媒体猜测咸阳方面早已成立联合调查组，咸阳市政协秘书长田晓东昨日表示，这种表述并不准确，其实是昨日上午才正式成立的。

　　据悉，咸阳市警方已派出数十名警察兵分三路展开调查：第一路，将日前从咸阳市档案局查找到的多份原始档案从咸阳市政协秘书科档案室调走查阅；第二路，对涉及此事的多名当事人、知情人逐一进行询问、调查；第三路，昨日下午，派出警力赴三原县展开调查。警方调查的主要内容有：122件于右任作品的数量、去向，以及真伪。

　　昨日下午，79岁的咸阳市第二届政协主席沈树森接受了联合调查组的询问，他回忆了上世纪90年代初，咸阳市政协将一些于右任书法交给三原县，参加陕西省、咸阳市、三原县3级政协合作举办的沿海于右任书展的经历。沈树森认为，要解决这件事，“也简单，也复杂”——“说简单，是指一定能追查到，说复杂，是指就看相关人员是否配合”。

　　激辩1

　　卓 登

　　捐给政协的于右任书法，为啥放在个人家中？

　　崔德志

　　放在政府(指国家单位)没有放到家里安全！

　　24年前捐出的122件于右任书法今何在？这是近些年来，始终盘旋在卓登心头的一个大大的问号。最近几天，随着这一事件的逐步深入，这一问号被持续放大。

　　本报记者多日来调查获知，122件于右任书法，最多只有61件找到了下落，至少还有另外61件不知去向。而已得知下落的61件中，有些并非收藏在博物馆中，而是“保管”在当年书展的工作人员家中。

　　对此，这一事件的核心知情人之一、三原县委原顾问崔德志昨日上午再次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强调说：“物件(指咸阳市政协当年没有拿走的于右任书法，目前在三原)安然无恙。”记者追问，这是指另外的61件书法作品吗？崔德志并不回应，只说：“你让他(咸阳市政协)把目录拿出来，一个个对么。”记者又问，还有一幅“总理遗训”是不是跟“千字文”一样，也在个人家中“保管”？崔德志仍未直接回答，说：“是谁所有的东西，让他来说话。”

　　对此，卓登想不通，“字画我当时交给政协了，为啥现在放到个人家里？”6月22日，卓登赶到三原，与崔德志见面。卓登当面提出这一问题，崔德志回答：“放在政府(指国家单位)没有放到家里安全。”卓登听了，更想不通。

　　记者昨日问崔德志“放到政府不安全”这话怎么解释？崔德志显得很生气，说：“要拆房(指书展保管库)呢，这些东西不搁到家里，(难道)搁到河滩里？没人给房子、没有人给仓库，你们都走了(指书展组委会解散后)，我不能把这些东西都背着到处胡转么。”

　　卓登担心地问：“如果我不追这个事，就永远放在个人家里了吗？”

　　崔德志针锋相对：“我也担心不了了之！”“如果突然失火或是被盗了，怎么办？”卓登不解地问。

　　在这场会面中，记者注意到，卓登和崔德志都随身带着一把扇子。崔德志的蒲扇上写着：“山高水长”，而卓登折扇上则写着：“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或许两人都想借此表明心迹。

　　激辩2

　　崔德志

　　“把钱一给，把字画拿走”，但他们“钱没有给，字也不拿”

　　沈树森

　　“谁也不欠他的钱。他还说省政协欠他钱”

　　记者多日调查获知，上世纪90年代举办的那次沿海于右任书法展的重要当事人，咸阳方面是咸阳市政协第二届主席沈树森、三原方面是三原县委顾问崔德志。

　　这一情况，记者日前在咸阳市政协查阅原始案卷时，得到证实。归档案卷号为“1991年9号”的案卷显示，当年书展的3名副团长，其中就有沈树森、崔德志二人。

　　而两人曾在富平县上高中，是同学关系。崔德志日前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曾提到了他的这位老同学，但有意思的是，只摇头、不评价。

　　记者问崔德志，现在还与沈树森联系吗？崔德志只说：“我写了多少信，都不回。”

　　崔说的“写信”，是指书展结束后，关于事先商议的办展费用等遗留问题，“让咸阳把钱一给，把字画拿走”，但他们“钱没有给，字也不拿”。

　　针对崔德志的这一说法，昨日下午，记者找到了沈树森。79岁的沈树森卧病在床，正在吸氧，记者不忍心多打扰，由其老伴转述相关问题，沈树森作了简短回答。

　　记者问，那次书展，咸阳方面到底欠不欠三原方面的钱？沈树森明确说：“谁也不欠他的钱。”他说：“崔德志还说省政协欠他钱，(不还从省政协借出的于右任字画，)(省政协一名领导)大发脾气，要了几年才要回去。”

　　至于现在还有多少件原属咸阳市政协的于右任书法，也就是卓登捐出的那批字画，沈树森表示“不清楚”。

　　首次确认

　　卓登捐的书法作品咸阳当年给了三原

　　到底是哪一年，咸阳把多少幅于右任作品，提供给了三原县的哪个人？是否就是崔德志？当时有没有借据？沈树森都不记得了，但是，他确认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咸阳把卓登捐出的于右任书法给了三原”。

　　沈树森昨日回忆，当年书展时，咸阳市政协提供的于右任作品，最终“只用了一两幅”，主要是这些作品“艺术价值不高”。这与崔德志此前的说法一致。有两点沈树森很确定：一是咸阳给三原的作品，是“1986年(卓登)捐献的(那一批)”，而且“当时都给他们了”。

　　二是在他1990年到咸阳市政协工作之前，若干件于右任书法就给三原了——“因为咸阳市没有裱画的，三原县有个裱糊匠，拿到三原裱糊了”。

　　这种说法与咸阳市政协退休人员、当时的经办人赵素娥的记忆不符：装裱前曾一一拍照，防止“掉包”，装裱后装了5大箱，给三原的，是“5大箱字画”。

　　同时，一份原始案卷也显示，1991年2月，中共咸阳市政协党组给咸阳市委提交的“关于举办于右任先生墨迹展览的请示”草稿上，有沈树森“提交党组会议研究后报”的批示和签字。

　　书展既然是1991年才“请示、研究”举办的，为何会在1990年之前，就把“5大箱”于右任书法给了三原？对此，沈树森没有说清。

　　当年照片尚未找到

　　时任咸阳市政协行政科副科长的赵素娥曾对本报记者说，卓登捐出的于右任书法曾在装裱前一一拍照。

　　如果这些照片还在，而且还能找到，将是证明卓登所捐于右任书法的重要证据，将为查找这些捐品的下落提供有力支持。为此，记者昨日在咸阳等地走访多名当年的工作人员，但未果。下午，记者得到消息说，咸阳市政协原《政协通讯》的一名老同志曾给于右任书法拍过照片，记者找到他时，老人则否认了这一说法。

　　咸阳市政协有关人员昨日下午向记者表示，原始案卷查找工作仍在继续，尚未找到相关资料。

　　卓登昨日也跑了很多地方，到咸阳市政协找老领导沈树森。他还给咸阳市政协一名领导打电话，一开口就是“恭喜啊”，对方问“恭喜啥”，卓登说：“恭喜找到了我当年捐出的‘千字文’”，提醒对方“快点要回来”。

　　心急火燎的卓登担心至今还“保管”在个人家中的“千字文”等于右任书法的安全，昨日上午，他在咸阳市政协的一间办公室拨打电话，一度想报警，但最终未能实现。

　　本报记者 孙强 魏光敬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