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的在桥上要往下跳,你们快去看看!”
7月9日凌晨5时许,一个市民急急忙忙跑到万州区和平广场交巡警平台报警。
“快走。”
当班的平台负责人向奇东一听,立即和同事潘中泽一起,跨上摩托车直奔万安大桥……
“两口子的事有啥想不开”
轻生女突然忍不住了,“哇”一声哭出来:“我男人打我!”
大桥上的情况已很危险:一30岁左右的女子站在护栏外面,双手攀着栏杆,两眼直直地望向远方。她只要稍一松手,就会从桥上掉到江中。
向奇东和潘中泽在远处停了车,慢慢向她靠近,见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也不回头看身后的围观人群。两人悄悄接近,然后突然出手,一把将女子死死拉住。“当时闻到她身上有股酒味。”
看到有人来救,那女子也不反抗,任由警察和围观市民七手八脚把她从护栏外拉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家住哪儿?”
面对警察的询问,女子一言不发。
不开口也没关系,向奇东和潘中泽都是老警察,处理这种事情经验丰富:“凡是女子轻生,多半都是因为家庭纠纷。”
于是,两人不管她说不说话,先照着两口子闹纠纷的模式做工作。你一言我一语地演开了“双簧”:“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有啥子事情想不开嘛。”
这些话,句句都说到了女子的心坎上,她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男人打我!”
“打得老婆要跳河,是要教育下”
警察到她家一看,一个缠满绷带的脑袋从门缝中伸出来……
“啊?男人怎么能打老婆呢,你家在哪里?我们帮你去教育一下。”向奇东“气愤”地说。
“我叫晓文,家住在果园路。”
听到民警说要去教育丈夫,女子马上不哭了。
“打得老婆要跳河,这个男人要好好教育一下。”向奇东和另外3个警察商量:“等一会见到她丈夫,我们都把嗓门提高点,先严厉地批评几句,再做点思想工作,让她丈夫给老婆认个错、道个歉。”
于是,4个警察开着警车把晓文送回了家。
敲了一会,晓文家的防盗门才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缠满了绷带的脑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晓文一见,连忙对民警说:“就是他,他就是我的男人。”
虽然跟预料中的情况不一样,向奇东还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按照刚才的“预案”提高了嗓门对男子说:“你爱人刚才要跳河,我们把她救了,现在送回来。两口子吵架很正常,但无论如何你不要动手嘛……”
“哎,慢点,慢点。”向奇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绷带男”打断了,“我欺负她?你看她身上有点伤痕没得?你再看看我的脑壳。”
男子指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脑袋说,“坛子大的花盆啊!‘咔嚓’一下,就奔我这脑袋来了,10多厘米长的口子,血流得哗哗的,缝了几十针哪!我欺负她!”
见晓文没有反驳,估计多半都是真的了。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下向奇东觉得自己的经验不管用了。
“她总是家庭暴力,我已报案”
丈夫报案后,晓文觉得他小题大做,“两口子打架,还去报案?”想不开就去闹自杀
“呃,我说。”打人者转眼成了受害者,向奇东的声音低了八度,“两口子打架打毛了,难免有时会失手,你是男人嘛,肚量要大一点噻。”
“失手?这失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我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了,家庭暴力!虐待!我要离婚!”男子越说越气,嗓门越来越大,也顾不上自己受伤了。
几个警察一听,傻眼了,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事,他们处理过,有经验。老公遭受家庭暴力的,他们还没碰到过,还没啥经验,“预案”派不上用场了。
没办法,调解还得继续,硬着头皮都要劝:“不要来不来就喊离婚嘛,人家都要自杀了。”向奇东继续劝说。
“她自杀?再不离婚我就要被‘谋杀’了!”这个受伤的老公还在气头上。
“不要这么说嘛。”向奇东和同事们轮番上阵,劝说了好久,总算把这个受伤老公的情绪安抚平稳了。
男子送大伙儿出门时,有个警察实在憋不住了,问他:“你头上的伤真是你老婆打的?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唉!“男人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她的温柔?我永远不懂!”
后来,民警们了解到,男子是开县人,在东北打工时认识了当地女子晓文。两人相恋结婚,现在小孩都3岁了。
其实当天两口子本来约好要回开县老家的,一不小心吵起来,男的头部就受伤了。他一气之下跑到派出所报了家庭暴力,老婆晓文觉得他小题大做,“两口子打架,还去报案?!”一时想不开,才跑到桥上去的。
(文中人物除民警外均为化名)
(时报通66099999感谢古先生提供新闻线索)
本报记者 周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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