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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市西门里这口水井已经成了文物,不时有游客前来参观,也有西安市民在水井旁拍摄婚纱照,水井见证了甜蜜的爱情本组图片由本报记者 陈团结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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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家在水井旁题写的“井养无穷”“甜水井街”的称谓是在清代才有的,原因是“在康熙年间此处井水甘甜”——《陕西省西安市地方志》介绍称。
在康熙年间,有懂得水脉的匠人在西门瓮城里掘到了一口甜水井,即使在干旱时井水也不干涸,为城市饮用水开辟了新的水源。甜水井名声大噪。
10月27日上午11时,已经退休的李胜利照例开始给孙子做午饭。他抬起开关,清冽的自来水被龙头里的起泡器打出细小的水泡,平稳而细腻地流出。
说到吃水,李胜利比西安不少老居民幸运。他生于甜水井,65年的人生大多数时间在那里度过的,“是喝着甜水长大的”。
甜水井之名的两个版本
甜水井何在,西安人大都知道其位于含光门内。含光门向北直通西大街的那条街道的一部分,被命名为甜水井街。据《陕西省西安市地方志》介绍,该街道南起含光门,北至红光街南口,长385米。在唐代,这里被称作含光门大街,到明代称为含光坊。
而“甜水井街”的称谓是在清代才有的,原因是“在康熙年间此处井水甘甜”——《陕西省西安市地方志》介绍称。
但还有一种说法,真正的甜水井不在甜水井街,而在西门瓮城内。“甜水井就在里面,一进瓮城门就能看见。”采访附近居民,很多人都这样回答。10月29日下午,多名外国游客正在西门瓮城内游玩,他们站在井边说笑着,摆出舀水的姿势拍照。
古井已没有实用价值,直径一米多宽的井口被钢筋做成的保护网罩着,但井底还仍有波光,木质的辘轳立在井口上方。井边的碑文上刻着今人题写的“井养无穷”四个字。据《西安老街巷》一书介绍,这四个字最早出现于清朝道光年间,长安县令胡兴仁在井旁立石碑而刻。
据该书介绍,西安历代主要依靠凿渠导河的方法解决人民饮水问题。但到宋代,渠道塞废,渠水不畅,而井水又苦咸,人民缺乏饮水是当时很严重的社会问题。此问题一直延续到清朝。而在康熙年间,有懂得水脉的匠人在西门瓮城里掘到了一口甜水井,即使在干旱时井水也不干涸,为城市饮用水开辟了新的水源。甜水井名声大噪。
甜水井:许多井共同得名
甜水井得名,是因为瓮城内的那口井,还是因甜水井街的众多井,“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西门瓮城的甜水井我见过,但没喝过,”李胜利说,但在他记忆中,甜水井在含光门里一直往北到桥梓口的一片区域内,并不少见,“很多家的院子里都有甜水井,有的几家共用一口井,有人几个院子人共用一口井。”
据李胜利回忆,在甜水井街与东梆子市街西北角,曾有个大户人家,家里也有口井,自家人吃不完,便把水卖给路过的人,“在附近名气很大,好多人都说那口井也叫甜水井。”他说。
李胜利的说法得到辖区北院门街道办双仁府社区的印证,一名工作人员表示,当时甜水井一带水井众多,很多家都凿井取水。那时的井,大都属私人所有。
其实,在李胜利和附近不少居民看来,与其说甜水井是某一口井,还不如说甜水井是一个区域的统称,“是许多口甜水井共同组成的地名。”李胜利说。
附近街巷
梁家牌楼主人在清朝初年是大红人
甜水井街向北头再向北不到300米,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长314米,名为梁家牌楼。这个名字来源于梁化凤。他在清朝初年是个大红人。
据《西安老街巷》一书记载,梁化凤是西安人,在清朝顺治年间考中了武状元。战场上,梁化凤所向披靡,曾经33战战无不胜。在攻克太原的战役中,即使左臂受伤,大腿中箭,仍坚持出战,攻下太原。在攻打太原的那一年中,他几乎一天都没有休息过。
顺治十六年,占据台湾旨在反清复明的郑成功率大军进攻,江南危机。梁化凤率军迎战,《西安老街巷》一书提到,郑成功退回台湾。
康熙十年,梁化凤病逝,为表彰他的功绩,命陕西、江苏、浙江等地都为梁化凤建立功德牌坊,西安的梁家牌楼就是其中一个。本报记者 冯强
街人讲述
甜水井 聚水而居
不论是李胜利等老居民还是相关史料记载,在提到甜水井时,大都伴随着一个词:水脉。
在李胜利看来,这个词颇为神秘。它隐于地下,“只有少数能人才知道,”李胜利说。打井必须打到水脉上,偏一点,出来的都是咸水。
能人虽是少数,但甜水井一带出甜水却人人皆知。正是此因,人们聚水而居。
因为甜水这里都是居民房
《陕西省西安市地方志》一书中,包括甜水井街在内,附近几条街的介绍最后都会提到这里是居民区。进入含光门后,一条大路直通西大街,此路分为三段,自南向北分别是甜水井街、红光街和桥梓口。
居民楼大都位于街两边门面房的后面。沿街楼房正在集中提升门面造型。据双仁府社区工作人员介绍,这算得上第二次改造了,而第一次是在20年前。
据李胜利和社区工作人员回忆,上世纪90年代之前的含光门里,通西大街的路很窄,只有两三辆车那么宽,“但一直到西大街,路两边密密麻麻一间挨着一间,都是民房。”李胜利说。
李胜利觉得,若从地形环境看,甜水井一带并不适合居住。首先,这里是低洼地,“进院子就要下坡,越往里走下坡越深,”他回忆,一遇下雨被淹是常有的事。
“除了低洼,环境也不好,”李胜利分析,因临近西大街和五味什字,这里成了做生意之人的仓库,“各种各样的食品、物品都推过来。”
虽临近五味什字和西大街。“但天一黑,街上就没什么人了。”李胜利说,路灯光如萤火虫般微弱,要想买吃的,还得向北走到西大街。
但即使有以上的诸多不便,李胜利还是不止一次强调,大家愿意住在这里,聚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甜水”。李胜利解释。甜水,其实是无色无味的,但解放前,比起西安城里其他地方喝的咸水,这里的水算是甘甜。
喝水从绞到拧再到抬
甜水井一带打井容易,“向下不到10米便可出水,冬天也不结冰,井水越深,水温越高。”李胜利说,他曾经生活的院子里就有一口井,“那时没有限量供水,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就用辘轳绞。”解放前和解放后一段时间,他们的生活都离不开院子里的那口井。
上世纪60年代,院子里一户居民患了精神病,不时往井里扔脏东西,那口井最终还是被填了。但用水井并未干涸,西安市政府已在西门外兴建了自来水厂,院外不远处便通了自来水管,打水虽要凭水票,但水还是甜的。李胜利的取水方式也从绞辘轳变成了拧龙头。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据双仁府社区工作人员介绍,那时的含光门内开始进行低洼改造,拆除平房建小区,道路也随之拓宽。住上安置的单元房后,自来水直通李胜利家。如今,李胜利取水方式又从拧升级为抬,“轻轻抬起龙头开关,很方便。”
随着黑河水的引入和城市供水管网的不断完善,西安人喝咸水、缺水喝的历史早已远去。但李胜利一直说,他和居住在甜水井一带的居民是幸运的,“我们一直喝着甜水,这比喝过咸水的城里其他人都幸运。”
在记者采访西门瓮城内的古井遗址时,巧遇一对拍婚纱照的新人。而摄影师说,很多新人拍照都会选择这里,古老的井口和上方茂密的柏树相映,颇有意境。而在新郎李先生看来,除了景色外,井与水象征着生命的延续,“只要有甜水,生命便不会枯竭,”李先生说,而爱与水一样,永远不会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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