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问Aaron，他最得意的科研成果是什么？他告诉我，是自己一篇发表在某某杂志上的论文，这让我非常感动。”当美国“四院”院士、全球最杰出华人科学家之一的钱煦，这样介绍2004年度诺贝尔化学奖得主阿龙·西查诺瓦（Aaron Ciechanover）时，台下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个某某杂志在圈内排名相对落后。”台下一位博士生告诉记者。“我的感动在于，Aaron看重的业绩，在于成果本身的质量。”伴随钱煦话音的，是台下会心而感佩的掌声。

　　昨日，阿龙·西查诺瓦来汉参加光博会生物医学光子学与成像技术国际学术研讨会。自我介绍时，他特地向组委会推介自己的中文名“齐揩华”。他因发现泛素调节的蛋白质降解，和其他两位科学家共摘2004年度诺奖。他也是第一位获该奖的以色列人。

　　研讨会上，“齐揩华”出人意料地以轻松而浅显的方式叙述。PPT讲稿首页就是好莱坞明星梅尔·吉布森的巨大海报，主题是“永远年轻”。他解释，因为人类希望活得长、活得有质量，导致出现新的问题，比如老年痴呆症、各种癌症等。面对这些新疾病，他推介“睡衣式”医疗，要像裁缝量体裁衣一样，遵照个体基因的独特性，让病人找到适合自己“型号”的针对性治疗方案。

　　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

　　记者：您研究蛋白质分解途径长达20多年，而很少人愿意花半辈子时间研究这么基础的问题……

　　齐揩华：在严谨的科学领域，没有捷径。如果你找到了（捷径），那你很幸运。但我不相信捷径，你不能用时间丈量你的科研事业。全凭热爱，我的每一天都像第一天，不管过20年或30年。我和我的妻子相处了40年，我不介意和科学过上40年（笑）。

　　有些人和一个蛋白质相处了30年，你要知道，单个蛋白质里就有很多功能供很多人研究。有多少未知之门？你应该热爱你正在做的事，这是生命中重要的品质之一。

　　记者：许多人更热衷研究热门，比如癌症、艾滋病……也有人愿意投身产业去赚钱。您最初受医学教育，可以成为一个收入颇丰的医生，为何最终选择漫长又孤独的基础研究？

　　齐揩华：没有“好”或“坏”的科学领域，也不存在“时髦”的、热门的或“不时髦”的。去做产业也不错。但我更喜欢自由。我从外科这行做起，接受的是医学训练，成为外科医生，基本不算学术界的人。但我想做有趣的研究，最终我成功地致力于脑中所想。

　　左上图：齐揩华的演讲非常浅显，开篇从好莱坞明星梅尔·吉布森的巨大海报说开。

　　李佳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