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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叔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06日09:28  新安传媒网

  我说的根叔,不是前些时候网上很红的校长根叔,而是我的幺叔福根。他虽不及校长根叔那样有学问,那样会说学生爱听的话,可他是我在山西老家的惟一本族长辈,虽相距遥隔千里,接触时间也很有限,但温暖的亲情最近老是撞击我的心头。

  父亲哥仨,要说秉性长相,父亲和根叔最接近,只是父亲高些。两人年轻谢顶,喜欢扣顶单帽,表情一贯严肃,言行谨慎。二叔前两年过世,所剩老哥俩这几年联系走动得更勤了。

  前年,父亲八十大寿,根叔从老家山西赶来送父亲一副亲笔寿联。父亲高兴,带着老兄弟绕道上海去宁波我妹妹那里住了几天。这一趟让根叔激动的并不是逛了大上海,而是清晨迎着朝霞过杭州湾跨海大桥。他还把即兴赋的诗寄来给我看。

  根叔教了一辈子书,代语文课,喜欢舞文弄墨写点东西,是我们叔侄的共同喜好。我们不多的书信来往,多是切磋文字方面的事。我和根叔共同的喜好,还不是我着笔想写点什么的冲动来源。冲动的是他认祖归宗这么多年,总惦记着维系家族亲情的那份心思。

  根叔是在养母去世前知道自己身世的,可养母临终时模糊不清的言语,让他寻找生母跑了不少冤枉路。最终找到奶奶,扑倒在奶奶膝下泪如雨下,“娘啊,您怎么不多大哥二哥,单多我一个啊……”奶奶看着小儿子找上门来自是高兴,安慰的话却很平静,“养不活啊,王家是个富户人家,是让你过好日子呢。”

  找到生母,根叔随即改回侯姓。当时,奶奶住的村子离根叔家不远,二十多里地,根叔经常骑个车来看望尽孝。后来,二叔卖了祖宅,举家迁往长治市边的潞城县,奶奶也跟了去。相隔远了,根叔一年也就去不了几回,可嘘寒问暖的捎信托带些吃食,常常暖着奶奶晚年有些孤独的心。

  奶奶嫁到侯家,没有享到多少福。父亲要接她进城,她离不开祖宅,怕死在外面火化。在老家跟二叔又动荡折腾了一回,应该也不是她所愿。到她后一二十年,最让她顺意的恐怕就是根叔的回归。因为,再怎么说,一个母亲舍弃孩子的痛是无法从心中抹平的。根叔的回归、理解、孝顺,我想是她活到九十高龄的关键。

  奶奶去世后,是回原住村和爷爷合葬,还是就地安葬?不知父亲兄弟仨是否合计过,还是二叔的主导意见,奶奶就地安葬在二叔家承包地的地头。我去磕过头,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坟包。后来,是根叔从太行山中弄出块石料,在奶奶坟前立了块碑。这件事我一直在心里念根叔的好,侯家子孙以后到奶奶坟前磕个头,也好找,也有个庄重些的气氛啊。

  去年,我陪母亲回了趟老家,专门看望了根叔。

  根叔年已七十有五,身子骨还健朗,孩子们也都争气,日子过得也算红火。他特别希望父亲能多到他那里住住。他还让我看了专门改造的卫生间,安装的是座便器。叫我捎话给父亲:以后来住方便了,咱上厕所也不用往外跑了。老家的厕所都在院子的一角,根叔住学校宿舍后,用的也是公厕,把厕所安在家里是极不习惯的。

  我去看他,他大部分时间却叫堂弟带我去看他的公司,还去看农村二弟三弟的养猪场。养猪场我知道,根叔写过新闻专稿,两个弟弟受骗上当吃苦受累,终于在县里养猪出了名。北京奥运会,他们还送过爱心肉呢。根叔的良苦用心我是略有所悟,我打心里称赞这几个弟弟能干,而且对社会尚有一份爱心。

  根叔的四个孙子孙女都在县城念书,都在他这吃饭,照顾好孙辈的生活,辅导好他们的学业,冀盼进个好大学是他余生最大的心愿。在念小学的孙女作文写得好,他眼下最欣慰。他不止一次地念叨,还让我多培养。

  年过八十,父亲已无意再回老家,我们也不主张,可他今年还是回去了。不是根叔改造的厕所,而是根叔的心在召唤呀。从老家回来,父亲郑重转交了根叔给我的两件东西:一件是根叔合成的和父亲一起过杭州湾海桥的照片,并把自己的诗印了上去;一件是他写的小小说,以家里养猪场为背景的,希望我这个当过播音员的,把小小说播录下来,他想听。

  这是件必须庄重对待的事情,我会去把它做好。尽管我早已不播音,声音已是很差。

  家国天下,民族的架构序列,传统文化的根源,行为起始的方向。因此,家和家族是重要的,大了说是国家的基础,小了讲是人们避风的港湾喜悦的源头。可惜在西风东渐中有日益淡薄的趋向,我们这一辈或许正是加速的拐点。

  所以,我特别珍视根叔那份坚持的家族温情。家族如同根脉,要用亲情去维系浇灌,浇灌得好,何尝不能迎祥纳福呢!这一想,正好拆了幺叔福根的字。

  □侯宏卫

  人 物

  古村王炬/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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