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方臻子

　　“我们家的阿姨每个月也要两千呢，还动不动就要休息。菲佣虽然贵一千多块钱，但好像很值。他们做家务，真的有这么好吗？”

　　“不就是有钱人在炫富！”

　　“我们有能力请外国人给我们服务了，为什么国家的法律还不允许我们请菲佣？”

　　11月2日，《温州：高级菲佣悄然出现》见报后，许多读者打进96068，热议“菲佣”这个话题。

　　当记者带着读者的问题找到管理外国人就业的浙江省就业管理服务局时，该局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却告诉记者：“我们已经看到了报道，将根据有关线索，查处温州的菲佣。”

　　菲佣不合法，查处起来却有困难

　　“菲佣肯定是非法的。”另一位相关负责人斩钉截铁地说，《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第六条明确规定了“用人单位聘用外国人从事的岗位应是有特殊需要，国内暂缺适当人选，且不违反国家有关规定的岗位。”

　　这名负责人表示，《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是我们国家外国人就业的总则。另外，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还出台了具体的补充条例，明确规定外国人在中国就业以引进高层次人才为主，严格限制低端劳务的输入，“菲佣其实就是保姆，属于低端劳务，按规定是无法取得就业许可证的。所以，雇佣菲佣就是非法用工”。

　　同时，这名负责人强调，我国法律规定公民个人不允许雇佣外国人，雇佣外国人的必须是企业或单位，“连个体工商户都不能雇佣外国人，否则都属非法用工”。一旦发现非法用工，就业管理服务局将提请公安部门、出入境管理部门来查处。

　　前两年，省就业管理服务局也查过一次，但“没有发现大规模的菲佣”。但他也坦言，对于菲佣的查处存在实际困难，“取证很难”。

　　市场确有需求，15年前的“旧法”还能管住当下吗

　　情况如这位负责人所说，虽然冒着法律风险，但浙江的一些外商或精英人士，的确有些人“曲线”雇佣了菲佣，也有些人渴望菲佣这类的高端家政服务人员。

　　而《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1996年由劳动部、公安部、外交部、外经贸部发布，距今已经15年了。这期间，中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部15年前的法律，还能“管”得好现在吗？

　　这位负责人告诉记者，《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出台的时间的确较早，是根据当时的背景制定，或许已经不能完全适应2010年的国情了。但他强调，既是一部法，就要遵守。

　　而在一位资深业内人士看来，《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并未完全“过时”。

　　“它的地位可以说和‘基本大法’差不多。”杭州三替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陶晓莺告诉记者，中国是劳动力大国，不缺乏低端劳动力，何况还有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需求还是小众的，一旦门被打开，不利于就业”。

　　在新加坡，菲佣最低月收入约为2000人民币

　　对于菲佣这个话题，陶晓莺相当有发言权。她从事家政服务行业近20年，今年8月还专程赴新加坡，考察菲佣。

　　菲佣遍布全世界，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有三个：新加坡、香港和美国。因为新加坡离菲律宾最近，所以菲佣也特别多。

　　“一个礼拜六，在新加坡最繁华的步行街乌节路上，我看到长椅上坐着的都是菲佣，正享受着假日的闲暇。但我也注意到一名菲佣正在哭泣，可能就跟我们老乡见老乡一样，聊着聊着就想家了。” 陶晓莺说。

　　据她了解，在新加坡，雇主请一名菲佣起码要700新元：最便宜的菲佣月薪400新元，还有近300新元是上缴给政府的税费。

　　“新加坡地方小、资源少、人也少。”陶晓莺琢磨着，“菲佣能解决低端劳动力缺乏的问题，又能给政府带来大量税收。”

　　1新元大约等于5块钱人民币，也就是说一名菲佣的最低月收入约等于2000元人民币，只相当于杭州的普通保姆，但这已经是他们在菲律宾收入的数倍。

　　就如我们之前报道的那样，菲佣在中国的月收入在4000元人民币左右，不少人都想来“淘金”。

　　杭州的高端保姆，其实比菲佣更好

　　菲佣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好吗？

　　陶晓莺认为，菲佣和普通保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职业观：普通保姆认为家政服务只是谋生手段，而菲佣把它当成职业。同时，菲佣的家政服务有标准，有流程，主动性比较强。许多菲佣都有大学学历，大学课程也和家政对接。

　　“但也不是个个素质高，个个大学生。”她说，其实菲佣的素质也良莠不齐。香港也曾发生过菲佣杀害雇主的恶性案件，轰动一时。

　　只能说英语，既是菲佣最大的卖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菲佣一般都是家庭的第二个保姆。”陶晓莺告诉记者，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带小孩，因为一些家庭认为孩子从小接触英语，将来口语会比较好。而干活烧菜，雇主还是喜欢中国保姆，“菲佣一般都不会做中国菜”。

　　“我接触到的许多人，都认为菲佣最大的缺点也正是只会讲英语。”陶晓莺解释说，精英白领们用英语交流没多大问题，但家里总有老人，交流起来会比较难。

　　最重要的是，菲佣始终是非法的，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请到，会遗留下很多问题。

　　“正是由于缺少高端保姆，菲佣才会变得那么神秘。”陶晓莺给记者举了个例子：三替推出的高端保姆“金钥匙管家”，已经培训出一千多位，仍然供不应求，市场很火。这些“金钥匙管家”素质高，很多都是大学生，并经过了专业的家政培训，包括保洁、厨艺、茶艺、西点、烫衣等等，其实比菲佣更好。这些“金钥匙管家”的年薪5万起步，最高等级的管家年薪达到10万。

　　陶晓莺给记者介绍：“年薪十万的那位‘金钥匙管家’，拥有浙江工商大学本科学历，曾经做过部门经理，但始终没找到一份向往的工作。他知道了三替有‘金钥匙管家’，就到‘金钥匙管家学校’免费培训。成为‘金钥匙管家’后，他被桃花源别墅的一户业主请去。工作比较轻松，雇主一年回国4个月，其余时间雇主都很放心地将家交给他，并希望他经常使用一下手提电脑，开一下奔驰车，以免长时间不用东西坏了。十万年薪是这样组成的：每个月收入约6000，一年72000，加上7000多元的社保、年终奖、生日费、服装费、管理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