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河南商报评论员）

　　10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规范农村土地整治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工作。会议指出，“坚决防止违背农民意愿搞大拆大建、盲目建高楼等现象”。（详见昨日本报A02版）

　　粗暴的“灭村行动”

　　“农村土地整治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工作，在一些地方正在演变为“灭村行动”：把农民“赶上楼”，腾出宅基地复垦，保证耕地不变，增加城镇建设用地指标。

　　这严重危及农民利益，也是伪城镇化。无论是《宪法》，还是有关土地的法律，都明确规定责任田和宅基地归集体所有，农民拥有使用权；这种使用权是长期的，与所有权并无差别。违背农民意愿，将农村集体所有的土地转化为城镇建设用地，是对农民土地权益的粗暴干涉。城镇化有配套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在传统农业生产方式没有得到改变，农民依赖农业生产的现状没有得到改变之前，将村落变成社区，将农民“赶上楼”是一种伪城镇化。

　　行政处罚威慑不足

　　国务院及时纠正“农村土地整治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尤其必要。但从会议看，即便接下来相关部门出台细则，可能仍将以行政处罚为主。

　　地方行政主导村庄撤并，因此由更高一级的行政力量给予纠正，看起来顺理成章。但要看到，行政处罚往往不足以威慑土地违规。每年国土资源部都要对一些地方违规用地曝光、处罚，但违规用地并没有收敛，相反，在一些地方愈演愈烈。处理“农村土地整治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工作中的问题，行政处罚的效果令人担忧。

　　国务院要求“要充分尊重农民意愿，涉及村庄撤并等方面的土地整治，必须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户自主决定”，换句话说，由农民和村集体（也就是村委会）来决定。增加农民和村委会的自主权，听起来很不错，但别忘了，在土地征收和房屋拆迁中，村委会基本上扮演了清道夫角色。名义上是村民自治组织的村委会，实质上是基层政府在农村中的利益代言人。面对村委会的背叛和强势的行政力量，农民要想自己决定村庄是否撤并，是否“上楼”，是相当难的。

　　司法途径不能缺位

　　怎么保证农民的土地利益呢？我觉得，在行政处罚、农民自决之后，别忘了法律。尽管行政权力对法律有着强大的干预能力，但至少在名义上法律是至高无上的。

　　让农民以个人或集体的名义，通过法律渠道维护合法的土地利益，只要最高司法机关作出指导性的相应解释，或以判例的形式处理相关的土地违规事件，地方政府以行政权力违背农民利益进行的村庄撤并、赶农民“上楼”的运动，或许能够得到遏制。事实上，也只有在法律的名义下，行政处罚和农民自决，才能够更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