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下午4点,在成功升井2小时40分钟后,躺在病床上的张洪良摘下了眼罩。“我眼睛没得事,身体也没问题,就是有点饿。”他说。
张洪良是八田煤矿的副矿长兼总工程师。煤矿透水事故发生后,他和另一名副矿长程荣辉下井去通知工人,被困在井下。22日下午1点19分,在所有矿工都成功升井后,张洪良最后一个升井。
他回忆起井下的25个多小时:“黑暗、寒冷,大家挤在一起相互取暖,为了保持体力,大部分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一群人陷入沉默中。”
张洪良知道“出事了”,是21日中午11点40分左右。张立即叫上另一位副矿长程荣辉,向八田煤矿的井口跑去。刚进入井口,他们就遇到了几名跑出来的矿工。“不要下去了,穿水很厉害,下去了就出不来了。”几名工人向他们喊。在经过几秒钟短暂的思考后,张洪良和程荣辉还是决定下井。
矿井坑道内水上涨的速度让张洪良感到惊讶。两人刚下井时,水只淹没胶鞋。“走了大约50米的样子,水就淹到膝盖以上了。水里夹杂着泥沙、矿块等,冲得人都站不稳,我们只有小心地扶着两边的壁道,才能缓慢前进。”
在下井的路上,张洪良陆续遇到了3组矿工,这些矿工都朝井上跑。张在煤矿上是主管技术的,对坑道地形较熟,他让这些矿工绕道到一个叫“总回风巷”的地方,在那儿集合。“那个地方是矿上南部的错车处,地形最高,水不容易淹到。”
但仍有一组矿工,不确定是否逃了出去,张洪良和程荣辉决定找到他们。“找最后一组矿工花了大约一个小时,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耗费在这里。”
在确定井下已经没人后,张洪良和程荣辉回到“总回风巷”,带着矿工往井上跑。在跑到一个“过桥风巷”的时候,他们发现,前面的路已经被水封死。“水已经漫到了坑道顶部,人过去不了。”
在下井约2小时后,张洪良意识到,他们被困住了。他带领矿工回到之前集合的“总回风巷”,清点了人数,一共29人。
“我们暂时出不去了,等待救援吧。”沉吟了一会儿,张洪良说。在说出这句话后,张洪良注意到,大部分矿工情绪还算平稳,默默地开始在坑道里坐下,但也有几名矿工情绪激动起来。
矿井内黑暗潮湿,每个矿工身上几乎都只穿着一件单衣,在之前与透水的赛跑中,这些衣物都已湿透,寒冷侵袭着每一个人。29个人挤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为了保存体力,张洪良要求大家尽量少说话。“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沉默着,想着什么时候能出去,怎么出去。有人谈论着还能不能出去,以及上面的人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救出去。”
夜,看起来很漫长。尽管大家又困又饿,但几乎都睡不着,不是不想睡,而是井下的温度太低,加上大家的衣服又都是湿的,刚一睡下就被冻醒了。整个夜晚,大多数的人都只打了个盹,焦急地等待着天亮。
“大约在早上六七点钟的样子,我们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刚开始还以为井下还有人被困,仔细一听,发现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我赶紧喊工人去敲一下坑壁,让上面的人知道,我们还活着。”张洪良说。
被困的29名矿工一下子看到了生的希望。上面抽水仍在继续,张洪良开始组织升井矿工的次序。他将29人分成6组,每组5人,按照次序升井。“不然的话,大家都争着出去,要乱套。”
他把自己安排在第6组,第29位。“我肯定要最后一个走,我是组织他们依次升井的人,我如果先走的话,没有人来维护这个秩序,肯定会乱。”他说。
22日中午12点25分,47岁的矿工刘明全第一个到达地面。在此后不到一个小时内,29名矿工被次第救出,并被紧急送入威远县人民医院。
下午1点19分,最后一名被救者——50岁的张洪良成功升井。
“我没想到,他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救援,这是一个奇迹。”在医院,张洪良说。
(据央视、《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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