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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婚礼前车祸夺去了我亲爱的妻子……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28日08:23  大众网-齐鲁晚报

  

举行婚礼前车祸夺去了我亲爱的妻子……

  采访背景

  许阳和前妻领了结婚证还没来得及举行婚礼,前妻就因车祸不幸而亡,他一直走不出失去爱人的痛苦,随后,他将这种思念转化成了另一种亲情,演绎了一段感人的故事……

  举行婚礼前,遭遇车祸的她却在我眼前一点点地“消失”了

  我的前妻恩娅是出车祸身亡的,那年她24岁,到今年10月12日,恩娅去世整整六年。之所以用了一个“消失”的词儿,是因为在她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感觉这个曾经活泼开朗的人,一点点地在我眼前就没了,那是一种想拼命抓住她,但却毫无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离开你的无助的感觉。我和恩娅同岁,从大二开始恋爱,都是彼此的初恋,和所有的恋人一样,有争吵也有欢乐。就从她出车祸说起吧。

  24岁那年夏天,我和恩娅领了结婚证,因为当时要买房还得装修,琐事非常多,就把婚宴定在当年11月。我感觉特幸福,自己长大了,也要组织家庭,开始另一种全新的生活。那时恩娅告诉我,等举行完婚礼,她就计划要宝宝,还对我说,我俩都是独生子,你可不许有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反正两个年轻人,总喜欢不着边际地幻想着婚后的美好生活,可这一切幻想都被车祸终结。

  恩娅出事那天是下午3点多,距离我们举行婚礼还有整26天的时间。当时我正在新房里和朋友们为装修忙碌着。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恩娅母亲的电话,刚摁下接听键,就传出她母亲变了声调的哭喊声:“许阳,恩娅出车祸了,你赶紧来医院。”当时我的第一感觉是心特别慌,手脚发凉,脑子里一片空白,朋友赶紧拉着我去医院。从四楼往下走的时候,我摔倒了两次,只觉得两腿发软,浑身不停地哆嗦,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水泥地是空的。到了医院,我看见恩娅躺在重症监护室,好几个医生围着她抢救。恩娅的鼻子和嘴里都插着管子,她身上沾满血迹,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地散落在脸颊上,脸色苍白。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恩娅似乎是有意识的,她冰凉的手在我的手掌里微微动了一下。我一点也哭不出来,只是嘴里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恩娅没有丝毫反应,眼睛紧紧闭着。

  我赶到医院是4点左右,还不到6点,恩娅就不行了,医生最后一次电击恩娅的心脏,我看见她的身体本能地要往上坐起,眼睛也拼命想睁开,我死死地握着她的手,好像要把我的恩娅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可是我没能力让她活过来。不到7点钟,医生放弃了抢救,告知我们恩娅已经死亡。我听到医生的宣布,第一个反应是松开恩娅的手,跑到走廊里,对着那个肇事的男人狠命地一顿胖揍,我发疯似的对他狂吼:“她才24岁,她才24岁呀,你开车就是为了要别人的命吗?”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个交警和朋友们都拉不开,我心口堵得要命,好像发泄完这股狠劲,我的恩娅就能活过来。

  我无法走出失去爱人的悲痛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出事那天,恩娅上班前,还叽叽喳喳地叮嘱我要按照她的意思摆放家具,可不到几个小时,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消失了。我一直忘不掉恩娅在最后那几分钟拼命想睁眼睛的情景,我知道,她想看我,想看父母,她留恋这个世界。人就怕在感情最好的时候失去对方,那种失去好像要把你的生命挖空一样。

  恩娅走了以后,我变得非常极端,想她想得快要疯了。回到我们的新家,看见和她的婚纱照,看见她亲手定做的床罩,我就难受,上面还有她的体温和气息,但我俩已经阴阳相隔。后来我实在无法抑制对恩娅的思念,就搬进了恩娅父母家,因为我想从老人容貌的轮廓中,寻找恩娅的影子,在我的意识里,恩娅父母的家就是我妻子的娘家。她的房间一直没有变。每天晚上,我睡在她曾经睡过的单人床上,盖着她的被子,我仿佛拥着心爱的恩娅,每个细微的空间都弥漫着她的身影和我俩的记忆。只有融入这个家,我才能缓解对她的思念,自己也能得到片刻的安静。

  恩娅的父母失去女儿后几乎崩溃,看见我他们就会伤心落泪。最初的日子,我比较害怕见恩娅父母,担心是自己引起老人的悲伤。但后来我明白了,老人之所以向我哭诉,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恩娅最爱的人,摊上这种变故,总不能跟别人去哭诉。说到这儿,我得向我的父母道一声感谢。当初举行婚礼的酒店已订好,喜帖也发出去了,恩娅突然去世,所有的事情都要推翻。我和恩娅的父母沉浸在悲恸中,根本无心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我的父母去酒店退酒席,挨个给亲朋做解释,还要照顾我的情绪。记得恩娅去世的头四年,我一直封闭感情,拒绝再谈恋爱,我在家是独子,父母盼我成家也正常,我父亲体贴地对我说:“小儿,你什么时候想成家再成家,我和你妈绝不逼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这就是家人的爱,在你遇到痛苦时,他们总是默默陪着你。

  在无尽的思念中,有半年多的时间,我是“堕落”的,除了工作,哪儿也不去,回到家钻进恩娅的房间不再出来。晚上睡不着,就喝酒,做梦梦到恩娅,假如突然醒来,我会拼命责骂自己,埋怨不该清醒,应该在梦里陪着恩娅。后来发现自己颓废的样子有点对不起父母,我父亲的头发一点点变白,母亲常常泪水涟涟。恩娅的父母也总是小心翼翼,他们甚至不敢在我面前提起恩娅,生怕触及我的悲痛。我是一个男人,应该来照料逐渐衰老的四位老人,可现在他们还得照顾我的情绪,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自私。那时我就想,要是这么一直“堕落”下去,两家老人迟早会被我“逼死”。最后我强迫自己慢慢走出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逝去的人已不能再复生,我得承担起活着人的希望。

  把思念转换成了另一种亲情的组合

  恩娅去世后,我便在自己父母家和她的父母家两边照顾,尤其过节,更容易让人怀念逝去的亲人。每到过年,我就带着四个老人去饭店或在家团聚,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忍心让他们受丁点儿的孤独寂寞。2008年夏天,我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含钰。含钰比我小一岁,是小学老师,朋友给介绍的。我曾想过不再结婚,思念着一个人活着也不错,可我得为两边老人考虑,我一天不走出痛苦,老人们就终日揪心,人活着不能太自私。后来恩娅的父母开始催我找女朋友,她母亲甚至对我说:“你不再成家,我和她爸得承受多大的心理负担,恩娅在天堂也会难过的。”是啊,我得为活着的人着想,妻子就是在我想通了、想谈恋爱的时候,适时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2009年元旦,我和含钰举行了婚礼。婚后的含钰并不刻意回避有关恩娅的事情,在我家有几张恩娅生前的照片,妻子很随意地把它们摆放在书柜的相框里,好像照片中的那个人,是她的一个朋友或姐妹。她非常通情达理,别的不说,单说我照顾恩娅父母这件事,她没有丝毫怨言,从不埋怨我不忘旧情,每次回恩娅家,都是含钰陪着。她曾对我说,在这个世界上多一分对他人的关爱,自己也能得到幸福,因为“施比受更有福”。我特感激她,说实话,要不是深爱着我,哪个女人能容忍你和曾经的爱人的亲属有过多接触呢?

  今年5月7日,是我女儿出生的日子。妻子生孩子的时候是难产,需要剖腹。医生让我在手术书上签字时,我的手哆嗦得特别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又出现了恩娅最后的镜头,非常害怕我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从我身边“消失”。在进手术室前,恩娅的母亲走到病床前,用手抚摸着妻子的脸颊,柔声地说:“闺女,别怕,我们这么多老人保佑你,你一定会平安生产的。”你不知道,当我听到女儿那声清脆的哭声,看着妻子平安推出手术室时,我的鼻子酸酸的,有时真羡慕你们女人,遇到开心与烦恼,都敢用哭来表达心情。

  妻子生孩子那天,我的父母,恩娅的母亲,还有岳母都在医院陪着。她们围着妻子转来转去,还不忘安慰我这刚当爸爸的毛头小伙,我忽然感到非常幸福,这么多的人,皆因我而产生了关联,这种关联又是那么微妙的情感组合。妻子坐月子期间,三家轮流照顾。女儿百天后,含钰就回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又被恩娅的父母接过去住,含钰已经成了他们另一个女儿。妻子经常调侃说,她有两个娘家可以来回走动。女儿出生后,生活更加忙碌,孩子的哭闹嬉笑声,奶锅奶瓶散发的奶香味,妻女睡熟时的安宁,让我体会到人间烟火气息的日子,这一切才是尘埃落定。

  自从恩娅去世后,我曾用了四年的时间把自己封闭起来。那四年,爱我的人活得都很谨慎,是为了让我缓解心中的苦,我是慢慢才懂得这里面的深爱。今天,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就是想给所有爱我的人一个交代。恩娅已经去世,对她的爱要放在岁月里,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我会用同样的反哺去爱。对于妻子,我除了感谢,还有一分尊重在里面,是她的大度与宽容,让这种融洽的组合奇妙地存在于我们家庭里。这么多的人爱我,我也会将更隆重的爱回报给他们。

  主持人的话

  在和一些受过感情伤害的倾诉者交流时,他们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相信现在还有真正的爱情吗?”可见,在物欲横流的社会,爱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美丽的本色。但我一直坚信有纯粹的爱,而且这分爱里包含了多层次的含义。其实,许阳是我朋友的表弟,我们在交谈的时候,他的妻子含钰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我仔细观察含钰的表情,当丈夫说到悲痛时,她的眼睛是湿润的,在最后听到丈夫向她诉说感激时,她羞涩地抿着嘴直笑。在整理许阳的稿子时,我的心就被感恩和宽容的大爱所温暖着。我想告诉那些对爱情失去信心的人———相信这世上有真爱情,有超越金钱名利物质的纯粹的爱与幸福。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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