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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桂莲 把锅庄舞跳到东京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29日10:24  生活新报

  

徐桂莲把锅庄舞跳到东京

  徐桂莲

  迪庆州德钦县奔子栏镇,阳光强烈的下午,一位面相和蔼的老人,刚从苞谷地里回来,穿着简单而朴素的汉族衣服,系着一条蓝色的围裙,慢慢地走到家里。她就是徐桂莲,如果没有锅庄舞,67岁的她可能只是一位平凡的藏族农妇。自2007年徐桂莲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锅庄舞的传承人以来,从祭坛礼仪走向凡间的奔子栏锅庄舞,就找到了具体的继承人。但对徐桂莲而言,锅庄舞所带来的名誉不是传奇,它本身就是生活。

  穷姑娘只跳弦子舞

  

  盘踞于金沙江边的奔子栏镇,汹涌的金沙江水流经至此,变成开阔的江面。奔子栏是由滇西北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史籍记载,唐贞观八年(634年),这里就有藏族先民开垦耕种的痕迹。

  1944年,徐桂莲生于奔子栏镇习木格村,年幼时,她曾在奔子栏读了6年小学。由于从小就耳濡目染,在她的世界里,锅庄舞是日常生活的主要内容之一。

  锅庄舞,藏语意为圆圈歌舞,是藏族三大民间舞蹈之一,最早是一种娱神的祭坛礼仪,随着时间推移,最终成为藏族节庆的舞蹈,其曲调低沉、浑厚豪迈;其舞舒展洒脱、稳健豪放。

  迪庆藏族锅庄舞以德钦县奔子栏镇的最有代表性。按照传统习俗,在奔子栏镇,有重要客人到访时,村民都要以锅庄歌舞的形式,表现系列礼仪程序,尤以婚嫁和春节时最为隆重,具体有“祝福锅庄”、“逐客锅庄”、“赞颂锅庄”、“相会锅庄”、“送别锅庄”、“祈福锅庄”等种类,这种形式,在全国各藏区都十分罕见。

  在奔子栏读了6年小学,徐桂莲就回家务农了。之后,很多待客时的娱乐活动,都少不了年轻的姑娘徐桂莲。其他的成名艺人从小就学习锅庄,但由于锅庄舞对服装的要求非常高,十几岁的时候,徐桂莲和其他家境贫穷的姑娘一样,只能跳简单的弦子舞。跳弦子比较随意,对服装也没有要求,“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锅庄衣服。”

  奔子栏女装分为节日盛装和日常服装两大类,在节日盛装上,不分老幼仍然保留着浓重的本民族色彩,坎肩、外套、百褶裙等都十分讲究,奔子栏女装不仅服装雍容华贵,所佩戴的饰品更是价值不菲。譬如耳环,一般为纯金、纯银,并镶有珊瑚、绿松石等。

  十七八岁的时候,徐桂莲开始参加乡邻的结婚嫁娶,她的身份大都是“接新娘”,但是,这些非常正式的场合,不能跳弦子,只能跳锅庄。村子里,办喜事的人花高价请人来唱来跳,为了让村子也有自己的表演队,徐桂莲开始向前辈学习,“一唱就是三天三夜!”由于酷爱锅庄,嗓音条件优越,徐桂莲很快就开始崭露头角。到20多岁的年纪,徐桂莲和锅庄舞有了更多接触,并学会了一些短调,“那时两三天就能学会一首。”

  20年学会藏族古语

  

  锅庄舞的奥秘藏于变化多端的歌唱里。尽管看上去是一种舞蹈,但高下之分,却是以歌唱为依据的。锅庄舞的舞蹈有固定的舞步,一般人都能学会,歌词却是千变万化。很多唱词,都是锅庄人根据现场情形即兴发挥的。

  锅庄舞的歌曲,有长调与短调之分,都有固定的曲调。短调简单,长调则需要极高的天赋,当天采访时,徐桂莲一口气将一个长调的单词唱了好几分钟。其次是歌词,用的是藏族古语,唱出来艰涩难懂,即使是徐桂莲的孙女特姆,也承认那些歌词她一点都听不懂。

  在奔子栏镇,每一代能唱长调的人不过五六个,徐桂莲幸运地成为了其中之一。而学会这份本领,花了徐桂莲20年的时间,小学6年级毕业的她,硬是把一套古语全部学了下来,而且运用自如。

  在婚礼等活动的迎来送往中,徐桂莲慢慢练就了自己的歌唱能力。最初她只会唱短调,但凡对方有人唱长调,徐桂莲所在的团队就得请会唱长调的老人充当“救兵”。到27岁的时候,她发现上一代唱长调的人渐渐老去,请得到的老人越来越稀少了,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些老者离去,锅庄舞不就失去传承人了吗?恰逢一次婚礼对歌,由于没有请到会唱长调的“救兵”,徐桂莲所在的队伍彻底败下阵来。

  那一次之后,徐桂莲感到学唱长调迫在眉睫,她马上就向打败她的老人拜师,从此开始了20年的学艺历程。学会一首,就去唱一首,随着年龄的增长,徐桂莲掌握的曲目越来越多,对歌的技巧也越来越娴熟。

  到47岁时,徐桂莲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唱过了自己的老师。“天上有多少颗星,卓就有多少调;山上有多少棵树,卓就有多少词;牦牛身上有多少毛,卓就有多少舞姿。”卓是藏语锅庄的简称,这句话正是形容锅庄内容之丰富。她逐渐成了镇上的名人,从此,不论是婚嫁喜庆还是逢年过节,不论是与本村人对歌,还是带领本村姑娘和外村人比赛,有徐桂莲的那支队伍,总是胜利的队伍。徐桂莲,这个步入中年的女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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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桂莲把锅庄舞跳到东京

  穿盛装的徐桂莲

  把锅庄舞跳到东京

  

  “神山中的新魂,英雄的金刚,滚滚长流的金沙江,是养育我的母亲。吉祥故乡,故乡吉祥,兴旺昌盛的奔子栏,愿你繁荣吉祥……”每有贵宾来,奔子栏的藏民们都会在聚会结束时,一同唱起这首《奔子栏镇镇歌》。

  徐桂莲自己不知道,在百度百科的“锅庄舞”词条里,有她的一张跳锅庄舞的盛装照片。社会科学方面的专家和云南民族大学的学生,经常造访徐桂莲那间藏族传统的二层楼房,自从2007年被评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后,不认识她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个藏匿于金沙边的小镇,也因此迎来了别样的热闹。因为独特的锅庄舞,县里的人来了,州里的人来了,省里的人来了,电视台来了,甚至,日本人也远渡重洋不远万里地来了。

  1999年,日本国际文化艺术节,徐桂莲同州里其他六十多个人共同参加选拔,最后挑中了十二人赴日本,徐桂莲为其中之一。他们在日本一共跳了四次,三次在大学表演,“我都忘了是哪些大学,最后是在东京,我只记得日本人都很喜欢。”2002年她被命名为云南省民间舞蹈艺人,多次参加省、州、县级文艺调演的锅庄舞表演。2007年,56岁的徐桂莲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由于时间久远,徐桂莲如今对当年的日本之行记忆有点模糊,她只记得“感觉很开心,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出名后的徐桂莲有了很多女徒弟,奔子栏锅庄舞的传承重任落到了她的肩上。那些适龄的藏族妇女,开始走上了她当年走过的路。

  尽管锅庄舞是一种竞技,但在徐桂莲眼里,锅庄舞没有输赢,“都是一些喜欢锅庄的人在一起,就像在平时生活中的对话。”徐桂莲的孙女特姆说,奶奶之所以学锅庄,首先是因为奶奶对锅庄很感兴趣,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能把锅庄继续传承下去,不让锅庄舞遗失,“没有锅庄舞,奶奶这辈子肯定也会是一位普通的农妇。”

  不强求后代继承

  

  8月20日下午,奔子栏镇文化站里,20名青年男女在练习锅庄舞,为即将到来的州庆作准备。孩子们曼妙的身材配上优美的舞步,徐桂莲觉得跳得很好看,但她不服老,“我们老锅庄,唱也唱得起,跳也跳得起。”

  乡文化站在农闲的时节,天天晚上组织大家去跳锅庄。在跳的过程中,年轻人看到自己的不足,就一起到徐桂莲家请教,学会了下次继续去对歌。作为锅庄舞的传承人,徐桂莲承担着神圣的责任。

  但事实上,真正学习锅庄舞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歌词是锅庄舞中最艰涩难懂的部分,锅庄的歌词与藏族的口语有很大不同,徐桂莲本人也只能用藏族口语向学生解释歌词的意思,这些意思,无法用汉语阐释。

  徐桂莲的两个孙女都对锅庄舞没有兴趣,她们认为锅庄舞单调乏味,对此徐桂莲也没有责怪,“她们都在上学,没有时间。”好在村里的几位中年妇女跟着徐桂莲学了几年,现在能唱一些长调了,每年过年前,她们都会到徐桂莲家再学一些,为欢乐的节日作充分准备。

  研究学者们发现,目前奔子栏称得上是锅庄艺人的,大多是60岁以上的老人了。许多年事已高的老艺人已经渐渐地淡出了各种锅庄表演的场合,年轻人热情的衰退,让锅庄舞的传承充满焦虑。

  67岁的徐桂莲,虽然身体硬朗,但关节炎却迫使她不得不少跳一些。现在她基本不在婚礼上跳了,只在过年的时候跳一会,年轻时一跳就是一夜的情景,再也找不到了,“唱是唱得动,就是站不住了。”

  虽然脚不方便,徐桂莲的嗓子却一如往常。采访当日,徐桂莲和小孙女一起,从地里摘了些葡萄和西瓜回家。老人沉思良久,唱了长、短调各一曲。圆润低沉的声音,抑扬顿挫地飘向阁楼外的天空,让人陶醉。

  锅庄舞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歌唱,对她的家人来说,这也是久违的歌声。徐桂莲说,年轻时在地里干活,大家也会相互对歌,以赞美劳动,现在久已不闻地里的歌声了。(部分文献内容参考云南大学民族研究院副院长李志农等人所著的《奔子栏藏族锅庄歌舞》)

  本报记者 刘木木 肖国鼎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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