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晨讲述施救过程时一直含着泪水

躲过一劫的张盼军焦急地向坑内张望

消防员用绳索将施救的工人拖出

被埋工人被挖掘机救出

　　昨日14：50，读者胡先生致电83830000：石家庄市中华北大街赵陵铺一处施工工地刚刚发生了塌方，两名工人被埋在土里。

　　昨日14时45分许，张盼军等三名工人，在中华北大街一处深坑内铺设线缆时，突遇塌方。张盼军幸运爬出，但其余二人被深埋于土中，其中包括“包工头”袁伟强。

　　昨晚，二人死亡的消息从医院传来时，工地已经停工，几名工人围在警戒线外，一言不发。

　　七米深坑突然塌方

　　昨日午饭后，张盼军和王二班、袁伟强到约七米深的土坑内继续铺设线缆。线缆要下穿誉宏路，工人们早已埋好了直径1.6米的水泥管。“他俩说，他们在坑底递管儿，让我在管里边接着。”三人随机分好工，便开始干活。

　　张盼军不曾想到，如此的分工，隔离了三人的生死。

　　14时45分许，埋头干活的张盼军感到“土压了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埋人了！”

　　瞬间，水泥管内的土已经齐腰深，张盼军努力地爬向管道的南侧，“那还有亮光，能出去。”而此时，坑底的王二班和袁伟强二人，已被深深地埋在土下。

　　土自深坑的西侧塌方而下，据工人们目测，“埋住他俩的土有一米多深。”更糟糕的是，塌方引得土坑西侧的排污管道漏水，“里面立刻就全是泥了，上边的水就有二三十厘米了。”工人张清波说。

　　六工友下坑刨人

　　眼睁睁地看着工友被埋，孙国晨拿着铁锨，第一个冲下坑去。但很快，他便放弃了工具，改用手刨，“我怕伤到他们。”

　　又有五名工友冲了下去，包括死里逃生的张盼军。现场一片混乱，张盼军大喊着让人去报警，偶尔还会爆出两句粗口——眼前的情形，让他难以置信，“一块儿出来打工，我活了，他怎么能死？”

　　孙国晨摸到了袁伟强的头发，“他一动不动，脸朝下，根本搬不动他，连脸都看不到。”孙国晨几人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抓住到手的希望。此时，他身旁的张盼军正在寻找着王二班，却始终未见踪影。

　　坑内的水越积越多，救人的工人们像在沼泽地中，难以控制身体。

　　两工人被挖掘机救出

　　15时许，消防官兵赶到。指挥人员立刻要求坑内工人离开，“太危险了，很可能发生二次塌方！”

　　坑内的水和淤泥，给救援带来了极大难度。因被埋工人位置较为明确，指挥人员决定，用挖掘机挖土救人。但挖掘机司机却有些退缩，“怕伤到他们。”指挥人员告诉他，“救人要紧，从侧面挖。”

　　淤泥被一点点挖出，15时23分和15时27分，袁伟强和王二班被先后救出。两人浑身是泥，面无血色。人们在淤泥中发现他们时，二人均面部朝下。

　　在路人李铭看来，两个人的姿势，“还像是在干活。”

　　一声叹息为逝者

　　看到两名工友被救出，张盼军长出一口气，“我觉得能救过来。”

　　17时15分，张盼军摆弄着手机，琢磨着给王二班的家里打个电话。“他是我介绍来的，我们是一个村的。”然而，手机在事故中进了水无法开机，他也记不起电话号码。

　　45岁的王二班来自灵寿县慈峪镇董家庄村，家有一儿一女，去年12月16日和张盼军到中华大街的工地打工。而施工队的组织者正是被埋的袁伟强，31岁，行唐人。

　　“王二班小时候没了爹，不容易。”孙国晨是张盼军的姐夫，也和王二班熟识。“小袁(伟强)家里也挺苦的。”

　　说话间，有人凑到张盼军耳边，“医院那边打电话了，两个人都没了。”张盼军拿着手机，愣了半晌，突然一声干涩的苦笑：“一会儿再说吧。”

　　对这一切，张盼军仍不愿相信。孙国晨在一旁叹息，沉默不语。

　　■文/本报记者乔林

　　■摄/本报记者崔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