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泰安“1·04”袭警案，并非犯罪嫌疑人刘建军第一次开枪杀人。早在1983年，他就在德州开枪打死一名男青年，被判处无期徒刑。28年来，受害者家属一直质疑该案的审判，以及刘建军服刑的情况，怀疑其中可能存在司法黑幕。

　　南都记者 孙旭阳 发自山东

　　言语纠纷引发枪案

　　昨日，德州军分区第一干休所一位姓李的原所长称，他已经记不起杀人者的名字，只记得他在刘家兄弟中排行老三，故称“小三”。受害者的妹妹曹某则证实，“小三”就是刘建军。

　　据曹某回忆，1983年，她在某工程局医院任团委书记，刘建军在该局一个分局做工人。在一次团生活会上，有人指责刘建军喜欢偷东西，她附和了几句。自此以后，她和男朋友经常被人在路边投掷砖块，最后一次，她在现场发现了刘建军，“正指挥别人砸我们”。

　　1983年8月3日晚，曹某的男朋友刘某和三哥曹希明去找刘讨说法。在干休所，刘建军的父亲告诉他们，刘住在单位宿舍，并称不可能是他扔的砖块。晚10点多，他们找到刘建军宿舍。

　　“刚进门，啥都没看见呢，就看见火光一闪，‘咚’的一声。”刘某说，走在前边的曹希明被击倒在地，他弯腰去扶，马上又是一声巨响，子弹正从他头顶打过。

　　刘某说，他和曹希明倒地之后，刘建军夺门而走。曹希明腹部中枪，当场死亡。刘某的右眼角被刘建军猎枪子弹里的铁砂掠出一道口子，血流满面。

　　“当时根本不知道刘建军正子弹上膛，等我们进门呢。”刘某说，甚至在进屋之后，也没发现刘建军手里的枪。“这次泰安警察上门调查，被刘建军隔着门打倒，真跟当年一模一样。”

　　谋杀还是正当防卫？

　　曹某说，刘建军非法持枪，有杀人动机，又致人死亡，“一看就是故意杀人”，但1984年，刘建军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我们不服判决，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连续几年到省里和中央去上访，都没什么用。”

　　曹家将此归咎于刘家“有势力”，干涉了司法办案。而德州军分区第一干休所一位原负责人称，刘建军枪杀人后，一开始被警方认为“正当防卫”，“听说曹家找了好几个人准备打刘建军，要是‘小三’没开枪，他就是不被打死也差不多”。后来曹家上告，才重新收监。

　　曹希明的大哥说，当年曹家一直没有机会看到该案卷宗，只是听说卷宗中对枪案的描述，与事实不符。

　　家属要求彻查旧案

　　在泰安袭警案发生后，曹家兄妹一直在关注网上消息。曹某还在博客上发文，对刘建军28年前所涉枪案提出质疑。

　　曹某说，她很清楚地记得，在刘建军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到五年”，有一天，她听单位同事说，“刘建军出来了”，还到工程局党委书记那里告状，要求开除曹某。

　　“我很惊讶。”曹某说，她查询法律得知，被判处无期徒刑者至少要服刑十几年，才可以出狱，“不知道刘建军怎么出来的？”

　　“1·04”案发后，山东警方曾公布刘建军的前科，“从1985年到2000年，刘建军曾因故意伤害罪、盗窃罪两次被判刑，2000年4月被法院裁定假释。”曹家兄妹认为，这条信息很含糊，“为啥不把罪名和服刑时间单列出来呢？”

　　就此疑问，南都记者曾询问德州和泰安两地警方，都没有得到答复。

　　曹家兄妹呼吁有关部门，在调查“1·04”袭警案的同时，也应对曹希明被枪杀一案展开复查。

　　因为，“要是刘建军当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不会再有泰安的枪击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