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20分，3岁的卖花小女孩抱住路人的腿不放手。

　　小女孩向行人“送”花，反倒把行人吓得连连后退。

　　卖花小女孩拉住男子的背包带不松手

　　行人不买花，卖花小女孩冲上去夹住行人的腿。

　　卖花小女孩在紫色羽绒服面前显得战战兢兢

　　同龄的孩子在广场上玩滑板，卖花的小男孩盯着看了很久。

　　“哥哥给姐姐买一朵花吧，你看姐姐长得多漂亮啊！两支玫瑰花捆绑在一起代表这世界只有你们俩、永远在一起”—— 一个卖花小孩突然拦住去路，将火红的玫瑰花送到眼前。这一幕每天中午都会在南屏街广场上演、并延续至南屏街上的所有商铺全部打洋——并且，绝不会像影视剧中那么浪漫。

　　死缠烂打 卖花小孩奇招迭出

　　卖花小孩大多是未成年人，他们看到有青年男女同行，会先把玫瑰花递到行人眼前说一些好听的话，请求买下他们手中的玫瑰。如果行人不愿买或择路离开，卖花小孩会抓住行人的衣服，趁对方还未防备的时候把花插进行人的背包或衣服口袋里，然后立刻后退，嘴里不停地说“这花是我送给姐姐的”。这一整套动作是相当的连贯迅速。

　　遇到“不懂整”的行人，不赶紧掏钱走人，那好戏就正式上演了。如果行人继续向前走，他们就跟上来，“十元钱两支玫瑰花一点都不贵”叫付花钱。大多数行人打算把花还给小孩，但他们是绝不会伸手将花拿回去的。

　　接下来的场景又反转过来，卖花小孩边向后退、边劝行人把花买下，而行人们一边追一边找各种理由试图送回手中那朵刺手的玫瑰。这种“僵持战”自然没有结果，行人把花放在地上想转身离去。这时卖花小孩会捡起地上的玫瑰花快步追上，手脚并用，或者抱住行人大腿，或者揪住行人包袋，被牢牢“锁”住的行人难耐尴尬，打不能打，骂也没用，只好掏钱了。

　　有“经验”的情侣经过南屏街广场，那就得各显神通，有飞奔而过的，有远远就绕道而行的，也有一前一后佯装独行的……但南屏街上的人流实在多，路人们时时都能看见以上那一幕幕在进行重播。

　　暗中监控 卖花小孩只是工具

　　本报记者在南屏街进行了3个星期的观察采访，发现这些卖花小孩只是被人当做“工具”使用，几名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女控制着这些卖花的未成年人。

　　操控者通常站在广场附近，卖花的小孩们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里“工作”。操控者有明确的分工，有人负责给小孩派发玫瑰花，有人负责收钱，有人负责“教育工作”。有时候，操控者确定卖花小孩遇到了绝不掏钱的行人，会用手指点他们去纠缠另一对行人。

　　记者亲眼目睹了操控者回收花钱的一幕，一天下午5点半左右，一个穿格子衣服梳着马尾辫的卖花女孩向广场的东南角走去，来到一名身穿紫色羽绒服，看起来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面前，交上自己下午的卖花所得。操着外省口音的紫色羽绒服问小女孩：“卖了多少钱？”小女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揉成一团的钱，小声说：“80元”，紫色羽绒服责怪道：“就这么点？”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向小女孩的头上打了过去。小女孩没有哭，呆立了几秒钟，转身朝广场中央走去继续“工作”。

　　记者观察统计，在广场上出现的未成年卖花小孩前后出现了10个，年龄最小的看上去只有3岁，最大的约有13岁，他们每天中午出现，晚上11点左右收工，“工作”时间十多个小时。负责监控这些孩子的成年人至少有7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一个个花童小脸冻得通红，小手像菜市场里的紫红薯冻得紫青。每每有同龄的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路过，他们会盯着看那些孩子手上的冰激凌或者玩具，看很久很久。

　　这些卖花的孩子们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记者 刘筱庆（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