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志宏 苏燕梅 林丹 王浩志 文/图
【关注理由】近来,“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在微博上掀起了一股网络“打拐”热潮。然而,福州街头的乞讨儿童,也在这几天“集体消失”。
近日,本报记者连续对分散在福州街头的一些乞讨儿童进行跟踪暗访,发现他们中的不少人,聚居在三环路边的蒲岭村。每日清晨,他们都会越过东站的铁轨,来到鹤林公交总站,从这里走向福州街头,晚上11时才陆续归来。
记者暗访发现,租住在这里的一些人家,每户都有2个以上的孩子。昨日,福州警方对这个村的外来人员进行排查,发现不少人没办暂住证,还有一些人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而其中很多孩子没报户口,很难核实这些孩子和大人的关系。
跟踪卖唱姐妹 发现“乞丐村”
近日,一名网友在本报微博上发了两名小女孩卖唱的照片。网友称,两名女孩看上去很像姐妹,经常在东街口和五四路一带卖唱。
网友还说,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看见在西湖公园门口、省府路一带都有着类似的卖唱行乞的小女孩,她们所使用的简易音响都一模一样,他怀疑有团伙在操控这些女孩卖唱行乞。
9日晚上8点多,本报记者在五四路福州大戏院门口,找到了这两名小女孩,一个看上去有十多岁,另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她们面前摆着一个音响,两人拿着麦克风唱着歌。地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人因为父亲得了“尿毒症”,只好出来卖唱给父亲筹钱。
20时10分,两女孩收拾东西回家,沿着五四路一直走。20时30分,她们来到省立医院公交车站等车。几分钟后,她们上了一辆118路公交车。
23时,公交车到了鹤林公交总站,两女孩下了车,往东站方向走。黑漆漆的道路,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一路上只有记者和两名女孩。23时30分,她们穿过铁轨,来到鹤林蒲岭村,走进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女孩们管他叫“爸爸”。
就在记者跟踪小女孩来到蒲岭村时,在村口正好碰到了两名“宝贝回家”的自愿者,他们在福州台江三保附近遇到了一对在路边行乞的“母女”,怀疑这名乞讨的小女孩是被拐带的儿童,于是一路跟踪,结果也来到了蒲岭村。当晚,他们报警求助,警方把这对“母女”带回派出所调查,发现虽然他们是母女关系,但他们在乞讨时说的“为女孩弟弟筹学费”等情况都是子虚乌有。
在蒲岭村,记者了解到,在这个村庄里一共租住着数十户贵州人,他们中很多人都靠行乞为业。
蒲岭村地段偏僻房租低 吸引不少外地人租住
10日上午6时,鹤林公交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部分的人显得特别扎眼,他们衣着破落,有的脸上十分污浊,有的还携带着各种行乞“道具”,他们从这里坐公交,前往福州市区街头。
当天下午,记者来到蒲岭村。在村口,记者看到一个孩子蹲在地上玩。村里除了一些3层的楼房外,其他都是搭盖的平房,每间不过五六平方米,每月租金100元左右,房外都搭了一个个灶头,里面烧着山上砍下来的柴火。这些贵州来的人员就住在其中。
村民林先生说,这里属于鹤林村蒲岭自然村。蒲岭村被铁路和三环路分成上、中、下三部分。他们这里是上蒲岭村,主要住了河南、贵州等外地人。河南人主要是以捡破烂为生。而贵州人早年主要擦皮鞋,去年以来开始卖气球,还有一些人上街乞讨。
一名住在这里的河南人说,这里的确有不少贵州人带着孩子出外乞讨。她们有的清晨就出去了,有的在下午4~5点才出去,一般晚上11点才会回来。
一名贵州女子说,这里住的大多是贵州凯里人,她的丈夫在外面打工,她平时以擦皮鞋为生,并没有出外乞讨。一天下来,擦皮鞋也只能挣二三十元钱,只够糊口。但她也表示,确实有些老乡会带着孩子在外乞讨,但她不愿意透露具体的人。
记者发现,居住在蒲岭村的这些贵州人每家都有2个以上的孩子。一名5岁女孩说,她有两个弟弟,还有两个姐姐。
多日的暗访中,记者了解到,由于此处地处偏僻,房租便宜,加上靠山,方便上山砍柴烧火,因此吸引了一些贵州人在此居住,有的人在此已经居住了好几年,而一些则是刚来没几个月。
20孩子没身份证明 警方一一拍照登记
在掌握了该村的一些情况后,记者立即与福州警方取得联系,警方十分重视。岳峰派出所昨日中午就派出辖区的段警,同时联合该村的村干部一起来到蒲岭村,对租住在该村的所有外来人员进行排查。
据民警介绍,三环路修路以前,这里很偏僻,是一个死角。这里一间房的月租一般是30~100元。由于房租便宜,不少外地人租住在这里,他们也曾和村干部对该村做过多次清查。
昨日警方在检查中发现,村里很多外来人员不仅没有做暂住登记,甚至还有一些人没有身份证,其中很多孩子都没有报户口,无法核实这些孩子和大人的关系。排查中,警方发现村里20多个外来孩子没有相应的身份证明,他们给这些孩子拍了照,将进一步调查这些孩子的身份。
可疑乞讨儿 要做DNA检测
本报系列报道“乞讨儿童随手拍”也引起了福州警方的重视,目前已经着手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地毯式检查。对来历不明的流浪、乞讨儿童和被组织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未成年人一律进行采血,经DNA检验后,将数据录入全国打拐DNA数据库。对无血缘关系、来历不明和疑似被拐卖、拐骗、组织、胁迫、诱骗、利用乞讨的,要控制犯罪嫌疑人,解救未成年人。
福州警方表示,市民发现此类案件时可拨110报警,警方接到线索后会快速出警,及时进行现场取证,调查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