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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黑作坊内智障劳工疑被殴打致死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06日11:56  都市时报
北京通州台湖镇徐庄村一豆腐黑作坊内,一位智障工人双手变形浮肿,他称常被作坊老板殴打。 北京通州台湖镇徐庄村一豆腐黑作坊内,一位智障工人双手变形浮肿,他称常被作坊老板殴打。

  豆腐黑作坊内智障劳工疑被殴打致死  老板赔偿15万元了事 说是“吃饭时哽死”

  此前已有智障劳工死亡 “听说是喝酒喝死的”

  老板赔15万未追刑责

  杨小兰说,丈夫是因经常遭到殴打导致死亡。

  舒文忠说,儿子以前身体强壮,从事背水泥上楼的工作,没得过什么病,“突然人就没了,很奇怪”。舒新红的弟弟也说,哥哥尸体的背部、肋部有淤伤。

  11月21日前后,舒家因对死因有异议,向通州警方报案。

  此时,遗体已经被运回湖北。通州警方与湖北警方联系,由云梦县警方予以配合调查。

  与此同时,舒家与田建军夫妇也开始谈判,当地镇政府、村委会参与协调。

  11月22日,双方签了一份《人民调解协议书》,田建军夫妇同意赔偿舒新红亲属15万元,并承担杨小兰在县医院住院治疗的费用。此后,舒家不得向田建军夫妇提出任何要求,包括赔偿要求在内。

  11月24日,按照当地风俗,舒家请了亲朋好友一顿酒席。三天后,舒新红的尸体火化。

  如今,舒文忠看着为儿子刚开始盖的新房,觉得儿子的死尚有冤屈。舒家人认为,在当地相关部门的压力下,他们才没有提出尸检要求,致舒新红死得不明不白。

  最终,云梦县警方认定,家属对于死者的“死因无疑义”,即舒新红并非属于非正常死亡,没有进行刑事案件的立案,并依此回复了通州警方。田建军夫妇自然也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豆腐从来不卖给村里人

  舒新红生前受雇的豆腐坊位于通州区台湖镇徐庄村。徐庄村村民说,舒新红死亡的地方,是“徐庄最不显眼的”,此处原是一片果园,五六年前果树被拔,地被承包,盖成两排房,有院门。

  村民们说,豆腐从来不卖给村里人,做豆腐的人也从不跟村里人接触,“很神秘”。

  “做好了豆腐,会有车来收。”12月3日,记者以收购豆腐名义进入这个封闭的院落,一个工人对记者说。

  院内共有4家豆腐作坊,其中3家作坊仍在生产。最南头的一家作坊停产,正是舒新红生前所在的豆腐坊。

  每家作坊都有一台磨浆机,两口大锅,数个大桶和大筐。每家的操作间都可以用污水坑来形容,水泥地面上千疮百孔,大个的窟窿可以容得下成人的脚,工人们都穿着雨鞋工作。

  “我们都是从云梦老家出来做豆腐的,没有白作坊,只有黑作坊。”这家作坊的老板说。

  院中最大的一家作坊,女老板姓鲍,她自称是该院最早做豆腐的,已有两年了。“我家不用智障人,智障人能干活吗?”鲍老板很干脆地说。

  但鲍老板作坊内两男一女,始终埋头干活,目光呆滞,动作不便,几乎不说话。

  查抄黑作坊

  三智障工身现伤痕

  12月3日,台湖镇工商、城管等部门将院内正在生产的3家及院外1家豆腐作坊的磨浆机等查抄。执法人员说,这些作坊均无任何证照,今年已查抄过两次,“每次查他们都说回家不干了,转眼又开干。”

  正当执法人员查抄时,鲍老板带着自家作坊两男一女三名工人想离去。

  一个年长男工将戴着的红色塑胶手套脱下去挠头时,院门口围观的村民瞬间惊呼起来。

  他的手肿胀如发酵的面包,手掌苍白,关节变形,皮肤已被完全腐蚀,整个手掌像是被石膏裹了厚厚一层,明显是长期被水浸泡所致。

  “他们三个都是智障。”豆腐坊鲍老板的弟弟说,“他们在家讨饭都讨不来,我可怜他们,把他们带来做豆腐。”

  “不干活,要打,想回家。”年长男工说,每天早上4点半开始干活,要一直干到晚上九点左右才能睡觉。

  另一个自称“小明”的男工头上,赫然留着一条红色的伤疤,双臂上都有明显旧伤,右腿上一条长约一寸的伤口尚未完全结痂,“天天打,这儿,前天老板打的,用大棍子。”他说。

  对“小明”身上的伤,鲍老板的弟弟称,是替“小明”搓澡时弄伤的。

  记者将情况举报至通州警方。民警和劳动监察部门人员赶到现场,已经找不到3名智障劳工。截至4日晚,民警和劳动监察人员仍在寻找3位智障劳工和雇用者。

  多个消息源称,在舒新红死前,一个60岁左右的智障老人,也死于这个神秘院落中的黑作坊,后来像舒新红一样运回老家,赔了几万块钱。

  对此,鲍老板曾说,不清楚智障老人是哪家豆腐坊的,“听说是喝酒喝死的”。

  39岁的舒新红死了。他是一个智障人士,受雇于北京市通州区台湖镇徐庄村一家豆腐黑作坊,老板是湖北省云梦县同乡田建军夫妇。

  遗体火化了。虽然同为智障劳工的妻子满身伤痕,称舒新红是被殴打虐待致死,但因无法尸检,死因成谜。

  舒新红生前做工的豆腐坊附近,仍有多家豆腐黑作坊在经营,多位智障人在里面做工,他们身上也有伤痕。

  目前,警方、劳动监察部门已介入调查。

  每背一袋水泥

  上一层楼挣一块钱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行驶一千多公里,从北京通州返回湖北云梦。11月29日,舒文忠看到了儿子舒新红的遗体。

  面对儿子的遗体和满身伤痕的儿媳,舒文忠不相信田建军给出的死亡原因——舒新红突发心肌梗塞,吃饭时哽死了。

  1972年出生的舒新红,是舒文忠的长子。舒文忠说,儿子出生后不久,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成了智障,听不太懂别人说话,情绪不稳定。

  1999年前后,舒新红娶了杨小兰,也是一位智障人士。

  虽然脑子有些问题,舒新红还是能干体力活,曾去过亲戚的工地上打工、背水泥,每背一袋水泥上一层楼挣一块钱。妻子杨小兰在家务农,在两亩八分地上种棉花。

  舒文忠回忆,今年年初,本村做过干部的程桂元找到自己,问他愿不愿意让儿子和儿媳去打工,程桂元的女儿和女婿在北京做豆腐,舒新红夫妻俩一年可得工钱1.8万元。

  2月7日,正月初五,舒新红夫妇随田建军夫妇奔赴北京。

  智障儿子电话里喊“救救我”

  舒文忠原以为做豆腐的活怎么也比背水泥轻松,再说还是给老乡干活。

  儿子儿媳离家的9个多月里,舒文忠接到田建军四五次电话。

  “两个孩子都不会用电话,都是老板打来的。”舒文忠说,多是田建军抱怨儿子不好好干活。每一次舒文忠都是安抚儿子,劝他听老板的话。

  今年11月初,舒文忠将两间老房子推倒了,打算重新修建。“人家都盖楼了,我家没钱。”舒文忠说。

  为了盖房子,舒文忠从程桂元手里拿了1万元钱,他说,这是儿子出门打工时,田建军夫妇许下工钱中的一部分。

  新房还没盖好,11月19日,舒文忠就接到了儿子的噩耗,通知他的还是程桂元,“舒新红断气了”。

  而一天前,舒文忠在电话里听到儿子的声音,“喊了一声救救我”。

  对于这个电话,田建军称,由于舒新红不干活,他想把舒新红打发回家,“为了吓唬舒文忠,教给舒新红说‘救救我’”。

  舒新红尸体到家当天下午,田建军的妻子带着杨小兰乘火车返回老家。

  儿媳杨小兰的变化让舒文忠更加怀疑儿子的死因。

  儿媳称豆腐坊内遭殴打虐待

  按照舒家人的说法,杨小兰像是变了一个人。此前100多斤的体重,此时只有七八十斤。

  更严重的是,杨小兰手脚肿胀、皮肤开裂、生有皮疹,左右脸颊及右腿迎面骨处有淤青。

  11月21日,杨小兰被送入云梦县医院住院治疗。

  11月30日,杨小兰仍然躺在病床上,低烧不退。

  她说,手脚肿胀是做豆腐泡的,其他的伤则是老板和老板娘打的。在田建军夫妇的作坊中,她和丈夫舒新红每天凌晨4点左右便被叫起床,做磨黄豆、清洗等活儿,直至晚上11点左右才睡觉,“有时一顿饭只是一两个馍”。

  杨小兰说,由于太累,她和丈夫有时不想干活,或者只是干活动作慢了一点,田建军夫妇便对他们施以拳脚。丈夫舒新红遭到田建军的殴打后卧床不起。死亡前四五天,舒新红不想干活,被田建军从床上拉到了地上,用脚踢。杨小兰试图护住丈夫,却遭老板娘扇耳光。

  田建军否认殴打舒新红夫妇,杨小兰身上的伤是“自己跑到院外林子摔的。”

  据新京报(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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