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铜仁市松桃苗族自治县牛郎镇，舒照岭的离去让家人悲痛不已。

　　惊心动魄的凶杀

　　每一刀都用尽全力，吴艳春白净的面庞狰狞恐怖，乌黑的眼睛里闪着凶光，边捅边喊“让你骗人！”

　　“把骗我的钱还给我！”

　　“我只是个打工仔，你应该去找公司要。”

　　“公司不理我。”

　　“我要是有300块钱，我就给你了，可是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我不管，谁带我报名的我就找谁。”

　　……

　　2012年2月14日，情人节。东莞厚街汽车站前人来人往，谁也没有留意两个年轻人的争吵。但这两个21岁的年轻人随后的举动，让附近匆忙的行人们都停下了脚步。

　　愤怒的求职者吴艳春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朝美和劳务市场的员工舒照岭猛扎过去。第一刀刺下去，血如泉涌。吴艳春紧接着又是一刀，没有刺中。受伤的舒照岭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吴艳春丢去，也没有击中。吴艳春跳上前再刺一刀，身中两刀的舒照岭放弃反抗，朝着人多的厚街汽车站售票大厅仓皇跑去。就在众人还未从瞬间的惊恐中反应过来时，紧追而上的吴艳春朝摔倒在售票大厅门前的舒照岭的后背猛刺四刀。每一刀都用尽全力，吴艳春白净的面庞狰狞恐怖，乌黑的眼睛里闪着凶光，边捅边喊“让你骗人！”那一刻，吴艳春如同一个魔鬼。舒照岭挣扎着站起来继续逃命，踉踉跄跄地跑出20米后再次摔倒。这次，吴艳春的刀直接插进了舒照岭的脖子，钢刀在脖子上留下一条10余厘米长的口子，暗红色的血液汩汩而出。身中7刀过后，倒下的舒照岭没能再次站起来。

　　吴艳春并没有逃跑，而是朝倒在血泊中的舒照岭拳打脚踢。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让吴艳春情绪激动起来，他开始大喊大叫，说找工作时被舒照岭骗走了300块钱，一定要让骗子死，并提出要见记者。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的舒照岭侧卧在地上一动不动。随后赶来的警察和围观群众，将两个年轻人紧紧地围在车站一侧，有些疲倦的吴艳春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边蹲下。吴艳春一边挥舞着短刀与警察对峙，一边给亲友群发了一条“永别”短信：“爸、妈、哥哥，我的亲戚朋友们对不起！永别了…你们收到信息时我以今(已经)把骗我的人杀了，我被骗够了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心太苦了，我的心也真的累了。”

　　随后，民警用钢管敲掉了吴艳春手中的刀，随即将其制服。医护人员立即对舒照岭展开抢救，但舒照岭已经停止了心跳。当天下午，舒照岭的尸体便从厚街医院送往法医鉴定中心。

　　舒照岭：乡亲不相信他会骗人

　　在这个一年只有5件刑事案件、14件治安案件的小镇上，舒照岭在外被杀算得上一件大事。

　　2月14日下午，厚街派出所民警拨通舒照岭哥哥舒勇的电话，将舒照岭的事情告知他。舒勇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还待在老家的舒勇一个人跑到网吧上网，看到了弟弟躺在血泊中的照片，舒勇泪如雨下。

　　第二天，姐姐舒娜也回到家中，姐弟俩把舒照岭遇害的消息告诉了父母。父母顿时抱在一起痛哭。哭声穿透了巷子，邻居们纷纷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舒照岭被杀的消息就在小镇传遍。但村民们对舒照岭骗人被杀这一说法有些不信，觉得从小乖巧的舒照岭不会干出这种事。在这个一年只有5件刑事案件、14件治安案件的小镇上，舒照岭在外被杀算得上一件大事。父亲舒乔昌说，当时听到小儿子出事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15日下午，舒家13名亲属包了一辆依维柯面包车赶到了东莞。

　　按照法律程序，吴艳春被关到了东莞市第二看守所。但民警并没有联系吴的家人。令人意外的是，母亲贺华珠和一众亲友都接到了吴艳春在事发时发出的“永别”短信，但竟无一人做出反应。贺华珠说，看到短信没想到这是真的。直到17日，有人在网上看到了吴艳春的照片告诉贺华珠，她才意识到儿子真的出事了，这才让大儿子到东莞厚街打听消息。

　　吴艳春杀人的消息传到村子里，同样也没人愿意相信。老支书吴光勇说，这次吴艳春犯事是村子里从清朝至今第一个犯罪的人。吴光勇说，鸭子坪村地处偏远，交通闭塞，民风也很保守，要是村子里有人干了偷鸡摸狗的事，会被人说上三十年。所以，村民都很厌恶违纪犯法之徒。对骗子、小偷更是恨之入骨，村里人杀人是难以想象的。

　　吴艳春：他的村庄谈骗色变

　　对于村里人来说，过去的打工经历就像一个老旧的伤疤，每次谈起都会流血。被骗被打的经历数不过来。

　　吴艳春1990年9月出生在湖南省道县鸭子坪村，一个有两千年历史的山村。鸭子坪村位于道县以东大约10公里的位置，村里以吴姓为主。低矮的山丘将村子分割成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就是一个小组。吴艳春家在六组。这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村民小组是一个大家族。据在村里干了17年的老支书吴光勇介绍，最早这里就几户人家，随着人口繁衍，慢慢成了一点规模。因为土地较少，自古以来，村庄里就有外出讨生活的经历。尤其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外出打过工。现在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有打工经历。

　　对于村里人来说，过去的打工经历就像一个老旧的伤疤，每次谈起都会流血。40岁的吴海波在吴艳春这一辈分中排行老大。1990年开始到东莞打工，一直干建筑工。被骗被打的经历数不过来。有一年，从头到尾给一个老板干了一年活一分钱没给，要钱就得挨打。无奈之下吴海波徒步走回家过年，路上睡在野地里，饿了就从地里刨点东西吃。村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文化，出去打工被骗被打的经历多如牛毛。尤其是近些年，屡屡有人陷入传销组织，让村人谈骗色变。

　　老支书吴光勇的小儿子前几年被骗入传销组织，交了5000块钱才得脱身。类似的家庭还有很多。但让村里人最为担心的还是吴艳春被骗的那次。

　　2008年秋，贺华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儿子吴艳春在外出了车祸，下半身都被碾没了，丧失了生育能力，救命就得十几万，快打钱过来。接到电话的贺华珠险些晕死过去，乡亲们帮忙查来电号码，发现并不是医院的电话。第二天，陌生男子再次打过电话来，并让吴艳春亲自跟贺华珠说话，贺华珠在电话里听到有人抽儿子的耳光，“啪”“啪”一声声刺进贺华珠的心里。贺华珠拿出仅有的2000元存款，借了5000元急忙打到陌生男子提供的账号，希望他们放了自己的儿子。谁知，没过几天，陌生男子又打电话来要钱，贺华珠再借了3000元钱打了过去。贺华珠告诉陌生男子这已经是全村人的积蓄了，不相信可以来家里看。陌生男子之后再打了几次电话后就消失了。儿子也没有回来。担惊受怕的贺华珠寝食难安，日夜泪流不止。

　　2009年春节后，吴艳春突然回到村子，自称是传销组织里的朋友送他回家的。但此时吴艳春的头脑并不清醒，时常闹着要再回到传销组织里去，因为在那里可以赚几百万。

　　看到儿子这样，贺华珠和丈夫心如刀割。过了十几天，吴艳春给家里留下一张纸条后，再次外出打工。

　　吴艳春的这次遭遇，让全村的人精神紧张。贺华珠更是说自己像死过一次，从那以后见到说普通话的人就怕。全村人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旦有外地人进入村庄，村民就会无比警惕。虽然谈骗色变，对进村的陌生人都心存芥蒂，但一旦确认你不是骗子，村民热情的一面就会展露出来，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

　　他们的成长经历

　　异乡打工辗转起伏

　　吴艳春回家奔丧，他告诉妈妈自己还想读书，在工厂看别人用电脑，自己不会，心里很难受。但贺华珠说，安心打工吧，现在回学校也读不出什么成绩。

　　在打工的路上，舒照岭跟姐姐说着自己各种创业的想法。在酒店里端了几个月盘子后，舒照岭感觉工作没什么意思并且收入少，就跟朋友学理发。

　　都在初中时辍学外出打工

　　2006年，吴艳春跟妈妈说自己要外出打工，他说自己即使将来考大学，家里也没有钱供，到时候会更痛苦。还不如现在就出去打工赚钱，供哥哥读书。

　　舒照岭1990年3月出生在贵州省铜仁市松桃苗族自治县牛郎镇上，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小镇。与吴艳春一样，都出生在贫困的农民家庭，两人的成长轨迹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牛郎镇是一个汉民和苗民混居的小镇。到牛郎镇需要穿过数十公里的山路。这个两万余人的小镇曾经是远近闻名的富裕镇。据村民介绍，上个世纪80年代以前，镇中间的一片滩涂是一条能通船的大河，镇上的特产花生和桐油可以轻松运出大山，村民的生活都相对富足。但为了发电，河的上游修了几座水库，曾经的牛郎河变成了现在的牛郎溪，原先的河道现在长起了荒草。小镇的经济也一落千丈，村民们不得不踏上外出打工的道路。

　　舒照岭的妈妈是苗族，父亲是汉族。家里以种地为生，一个姐姐一个哥哥，都比舒照岭大5、6岁。作为家里的小儿子，加之自幼就聪明伶俐，舒照岭颇得长辈喜爱，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先给他吃，所以从小舒照岭并没有吃多少苦。

　　上学后，舒照岭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哥哥舒勇虽然成绩一般但也读到了高中。2005年，第一次高考舒勇落榜，复读一年，舒勇再次落榜。舒勇信心备受打击，这也让正在读初二的舒照岭丧失了读书的信心。当年，家附近的木房子接连失火，舒家被迫拆掉旧木房子新建瓦房。为此，家里不但耗光了积蓄还借下了6万多元外债。2006年，哥哥舒勇决定外出打工。舒照岭也在这一年秋天辍学外出打工。

　　巧合的是，吴艳春也是2006年读到初二时辍学打工。只不过，吴艳春的经历更加艰苦一些。吴艳春的父亲吴荣绩老实木讷，加之家里几代人贫穷，30多岁时才娶到面部有淋巴血管瘤的贺华珠为妻子。两个儿子出生后，家里更为拮据，几乎生存不下去。1996年，贺华珠和丈夫吴荣绩一起到湛江打石头，每个月可以赚一千多元。吴艳春和哥哥吴艳清则在老家跟随奶奶一起生活，几个月才通一次电话。

　　留守在家的日子，只有6岁的吴艳春和哥哥一起打猪草，帮叔叔捡烟叶，可谓吃尽苦头。2004年，哥哥读职业中专，每个学期学费三千多元，让这个贫困的家庭喘不过气来。读初一的吴艳春就一边读书一边种地，自己种地养活自己。除了犁地等一些重活，除草抓虫都是自己来。2006年，吴艳春跟妈妈说自己要外出打工，他说自己即使将来考大学，家里也没有钱供，到时候会更痛苦。还不如现在就出去打工赚钱，供哥哥读书。

　　舒照岭：开理发店 让父亲贷款30000元

　　2009年初，只学会洗发和染发的舒照岭打算与人合伙开一个理发店。他是这样跟父母说的：现在家里欠了这么多钱，必须快点赚钱才会还上，开个理发店赚钱会快些。

　　贺华珠回忆，当时吴艳春以为外出打工赚钱很容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于是2006年秋就一个人到了东莞市东城主山姐姐的印刷厂。文化程度低，又没有技术的他只能做最低级的工作。每天把冲洗好的胶片挂起来晾干，每个月可以拿到几百元的工资。这年春节回家，吴艳春有些失落，他跟堂哥吴海波说没有想到打工赚钱原来这么难。

　　2007年农历12月，瘫痪在床一年之久的奶奶去世。吴艳春回家奔丧，他告诉妈妈自己还想读书，他在工厂里看别人用电脑，自己不会，心里很难受。但贺华珠说，你既然决定出去打工了，就安心打工吧，现在回学校也读不出什么成绩。2008年春节过后，没能再回校园的吴艳春又踏上了打工路。这次出去，他想学点技术，没想到却陷入了传销组织。

　　相对于吴艳春，舒照岭有哥哥和姐姐的帮衬，在外打工的日子相对比较好过一些。在从家里到宁波打工的路上时，舒照岭就对沿路看到的厂房兴奋不已，他跟姐姐说着自己各种创业的想法。在酒店里端了几个月盘子后，舒照岭感觉工作没什么意思并且收入少，就跟朋友去理发店学习理发。经常换工作地点，舒照岭也没有什么收入，隔三岔五就会找姐姐要一点钱，总共加起来要了一万多元。

　　2009年初，只学会洗发和染发的舒照岭打算与人合伙开一个理发店。他是这样跟父母说的：现在家里欠了这么多钱，必须快点赚钱才会还上，开个理发店赚钱会快些。看到舒照岭如此坚持，加之对小儿子的疼爱，舒乔昌从银行为儿子贷了30000元，又从亲戚处借了一万元。舒照岭拿着4万元钱跟人合伙开了一家理发店，但不到一年时间就垮掉了。姐姐舒娜说，当时弟弟更加频繁地问她要钱，每次都是借口给店里工人发工资，终于有一天，舒照岭在网上留言说理发店垮掉了，钱全赔进去了。辗转打了几个月工的舒照岭在2010年端午节前回到了贵州老家。当年舒照岭贷款开理发厅的钱到现在还没有还上，父母每年的收入只能偿还一部分利息。

　　此时的吴艳春从传销组织出来后精神一直比较萎靡。辗转花都、惠东以及东莞多地，一直在小厂之间来回转换，勉强可以生存。

　　吴艳春：想重返校园 曾误入传销组织

　　春节期间，他提出让家里帮他筹集点钱搞养殖业，母亲没有给他筹钱，反而骂他蠢。邻居们介绍，自从传销组织放回来以后，原本开朗活泼的吴艳春变得呆滞内向。

　　2010年下半年，舒照岭和吴艳春几乎同时来到东莞。舒照岭在东莞学习服装设计，一学就是四个月，每个月家里给他七百元左右的生活费。学成之后才进服装厂工作了两个月，舒照岭就认识了女友小穆，他跟随小穆去了深圳松岗的一家音响厂工作。一直不愿给人打工的舒照岭2011年底从深圳来到了东莞，希望找一份工资高一些的工作。于是，在2012年1月14日左右，进入了美和劳务市场，做了一名业务员。

　　舒照岭这一次离家是他和家人最后一次见面。从2010年端午节后，舒照岭离开家，他两个春节都没有回家，就在打算赚点钱今年清明节回家时，悲剧发生了。

　　而吴艳春到东莞后，依然是进了鞋厂，依然做最低级的工作。与他一起进入上庆厂的彭红星细心钻研技术，学习鞋子制版等，但吴艳春对此不感兴趣。于是他的工作就是数数，把每个批次产品的次品数目数出来后报给主管。吴艳春一直在Q Q空间里说自己的事业其实就是做买卖。为此他也被骗了不少次。他曾在Q Q空间里感慨自己是温室里的小草，经不起风吹雨打，想回到温室中去。

　　自从被骗入传销组织后，家人和朋友们都不太敢相信吴艳春，尤其是家人对他的态度，让他难以忍受。春节期间，他提出让家里帮他筹集点钱搞养殖业，母亲没有给他筹钱，反而骂他蠢。邻居们介绍，自从传销组织放回来以后，原本开朗活泼的吴艳春变得呆滞内向。吴艳春内心非常痛苦，他渴望父母理解他。2012年1月30日，他在Q Q空间中写道：“当孩子成长的时候，作父母的也得成长。不能成长的父母，千万别认为孩子离不开你们，要知道是你们离不开孩子。拖孩子走半辈子的父母，很可能被孩子拖累一辈子，而且误了彼此的一生。”

　　最终，吴艳春的创业想法没有实现，他拿起了刀，将骗了他的舒照岭捅死。事发后，舒家人一直不敢看当时事发时的视频。父亲舒乔昌看了照片说，太残忍了，吴艳春的举动太残忍了。就在鸭子坪村民准备联名请求宽大处理吴艳春时，舒家亲属也一致要求要判吴艳春死刑。

　　2月24日，舒乔昌穿过镇上狭窄的巷子，站在牛郎溪流边，久久地望着远处山头的祖坟，脸上老泪纵横。按照祖上的规矩，像舒照岭这样在外惨死的年轻人是不能安葬在祖坟的，儿子死后不能认祖归宗，这让舒乔昌内心非常难过。舒照岭生前最喜欢在铜仁市里玩，梦想就是在铜仁买套房子。舒家人决定待东莞的事情处理完毕，就把舒照岭葬在铜仁市的公墓里。

　　◎吴艳春写在他的QQ空间“人在梦中活在空中”里的话：

　　◎我是温室里的小草，经不起外面的风吹雨打……好想在回到我的温室里去！！———2011年12月17日

　　◎人生的路该怎么走呢？我模糊了方向谁会来指引我呢？苦……———2012年1月27日

　　◎这世上最难了解的是爱、给人压力最大的是爱、造成最多问题的是爱、影响最深的是爱。当孩子成长的时候，作父母的也得成长。不能成长的父母，千万别认为孩子离不开你们，要知道是你们离不开孩子。拖孩子走半辈子的父母，很可能被孩子拖累一辈子，而且误了彼此的一生。———1月30日

　　◎完美的天空却没有完美的世界，完美的心愿却没有完美的结果，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就让我遇到这么多不如意的事。我要远离这一切，我要改变自己，就算成魔了我也不害怕！人不像人的这样更恐怖。———2月2日

　　◎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不管是怎么都好，就算是成魔了也要改变自己……给自己希望给自己力量！孤独———2月9日

　　◎我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我真的疯了吗，曾经过的那么的美好，我能狠下心来吗？这样的结果有什么好处呢！放弃吧，我应该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应该把头抬起来去完成我想做的事业。———2月12日0点45分

　　◎吴艳春杀死舒照岭后发给家人的“永别”短信：

　　“爸、妈、哥哥，我的亲戚朋友们对不起！永别了…你们收到信息时我以今(已经)把骗我的人杀了，我被骗够了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心太苦了，我的心也真的累了。”

　　案情进展

　　舒家索赔50万元

　　目前，舒照岭的哥哥和二伯等一直留在厚街，与美和劳务公司所属的美升达集团协商赔偿一事。案发后，美和劳务公司曾称舒照岭是过来公司帮忙的，只上了三天班。但据舒照岭的女友小穆介绍，舒照岭从1月14日左右就已经在美和劳务市场上班了。

　　哥哥舒勇介绍，现在家里人的意见是美升达集团要赔偿50万元，弟弟的后事费用由舒家承担。但美升达集团并不同意，昨日上午，美升达肯接受的价位是35万。目前，双方仍在进一步协商中。

　　而远在老家的父亲舒乔昌则称赔偿多少钱都没关系，但一定要还舒照岭一个清白，现在网上很多人都骂舒照岭是骗子，舒照岭是在替公司办事，一定要给儿子的死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