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昨日，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举行首场新闻发布会，新闻发言人赵启正在回答记者提问时称，“回顾90年代初到现在的历程使我们懂得，深化改革的时机到了，我们会继续坚定地前进。”

　　据赵启正介绍，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于今天下午三点在人民大会堂开幕，3月13日上午闭幕，会期10天。截至昨天中午12点，2262名全国政协委员已有1501名报到。大会秘书处已收到提案792件，大会发言稿429份。

　　赵启正表示，去年“十二五”开局之年，全年全国政协提案超过6000件，多位全国政协委员提出的“科学推进城镇化”提案建议，在国家发改委编制的《促进城乡化健康发展规划(2011-2020)》中得到体现；部分民主党派中央和政协委员提出的“减轻中小企业负担、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等提案，受到了工业和信息化部、中国人民银行、银监会等部门的高度重视。

　　昨日发布会原定1小时，但延长了约40分钟。16名中外记者进行了提问，涉及去年至今的焦点议题。

　　据了解，本次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将有文化体制改革、经济稳中求进等两场新闻发布会，另外还将就医改、教育公平、保障房建设等举行四场发布会。

　　发布热点

　　1 PM2.5

　　轻污染大概是PM2.5惹祸

　　问：PM2.5已纳入强制性污染物监测范围，对于提升空气质量，还应做哪些努力？

　　赵启正：今天北京的空气是轻度污染，大概是PM2.5惹的祸。目前政府已启动了PM2.5的监测和空气污染进一步治理工作，也公布了进程表，我们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政协委员们认为，改进空气质量需要政府、企业、公众和媒体共同努力，仅仅依靠测试数据还是不够的。我们也呼吁企业减少污染，并积极参加空气的改善工作。

　　新的研究结果告诉我们，从大处看，城市空气的污染源、汽车尾气贡献是很大的。从小处看，吸支烟可以使室内的PM2.5翻一番。所以我们一方面要求政府加强改善空气措施，一方面也少吸烟、少开汽车、少放鞭炮。

　　2 王立军事件

　　王立军事件调查取得进展

　　问：我们最近听说重庆市副市长王立军试图向美国驻成都领事馆寻求庇护。请问中央政府对薄熙来，对重庆的领导是否仍有信心？

　　赵启正：据我所知，王立军目前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调查工作也取得了进展。他是全国人大代表，已经请假不出席这次会议。

　　王立军事件发生后，一些媒体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都是“拼图式”的，由于资料并不全面，缺的地方就靠想象绘制了，因此这些“拼图”都是不准确的，甚至是荒唐的。

　　王立军事件是一个孤立发生的事件，建议不要做过多的想象。

　　近年来，重庆的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取得了很多成就。如果有兴趣，在全国人大开幕时，你可能会遇到薄熙来，采访他就是了。

　　3 深化改革

　　改革要大胆谨慎相结合

　　问：今年是邓小平南巡讲话20周年，之前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广东考察时强调“不改革只会是死路一条”。最近人民日报也提出，宁可要不完美的改革，也不要不改革的危机。您是否认为，在2012年这样关键的一年，中央高层是希望进一步向外界释放出改革，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的信号？

　　赵启正：上个世纪90年代初，围绕着改革存在着两种思路：一种是在严峻的国际形势下，放慢改革的速度；另一种则主张抓住机遇深化改革。小平同志力主深化改革。正是在他的关怀下，当时启动了一个新项目，上海的浦东开放，至今已取得成功。20年前，小平同志告诫我们：改革开放越前进，承担和抵御风险的力量就越强。他还说过，改革要大胆和谨慎相结合。

　　今天，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国内外环境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一方面深化改革的基础更加坚实了；另一方面，人们对进一步改革越来越有共识。此时，我们重温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回顾90年代初到现在的历程，使我们懂得，深化改革的时机到了，我们会继续坚定前进。

　　4 僧侣自焚

　　对藏区僧侣自焚深感痛心

　　问：据媒体报道，过去一年多，在西藏、四川的藏区、甘孜、阿坝以及青海玉树连续发生了一些僧侣自焚事件，一共有20多起。另据《西藏日报》报道，自治区党委近期派了一些党员干部进驻一些寺院，并且向寺院分派四位领袖的画像，有学者认为会加剧藏区的紧张趋势？您对此怎么评论？

　　赵启正：近来藏区连续发生僧侣自焚事件，其中多数僧侣很年轻，最小的只有18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此我们深感痛心。

　　这些不幸的事件发生前，有人预告时间地点，有人准备好摄像机拍摄，阻碍别人去抢救自焚者。事情发生后，达赖说了什么，你的版本是他劝他们不要自焚。我知道的他是公开赞扬自焚者有很大的勇气。如果你听到的和我听到的都存在的话，那么达赖是个两面派。

　　一直以来，西藏为了改善寺庙僧侣的修行和生活条件，出台了一系列措施。你所说送的领袖画，是一张纪念西藏自治区和平解放60周年的画，画上有四位领袖，我觉得这没什么可指责的，恰恰这些措施受到当地的欢迎。

　　我深知新闻发言人的使命庄严、责任重大、压力重重。有人说是高危岗位，根本不存在问不倒的发言人。发言人应该走向职业化，要专职化，少用兼职的岗位。他们需要社会的支持，也希望记者们爱护他们。 ——赵启正回答记者提问时，谈对新闻发言人的看法。

　　对官员来说，要乐意或者主动地和记者接触，同时也要乐意接受记者的监督，这对于一些官员来说需要重新修养，也就是说官员要修养他的新闻观或者媒体观。 ——对于记者称政府官员中流传“防火防盗防记者”，赵启正回应道。

　　有的人大代表任期很长，这一定是有影响的名人，代替他很困难，我们一般任期都不长，我就1.5期，就要下台。 ——有记者问“人大代表有连续11届当选为代表的，政协委员中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赵启正称，有的人大代表任期很长，因为代替他很困难。

　　5 政治体制改革

　　政改与经济改革并未分开

　　问：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路径和目标是什么？现在是否具有足够的政治意愿和动力，推动政治体制改革？

　　赵启正：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和艰巨性，邓小平先生做过很详细的论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改革并没有截然分开；如果分开，经济改革不会进展得那样顺利。

　　关于政治体制改革，委员们虽然有很多讨论，但最后成为政策，这是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去做部署。但无论怎样改革，都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个框架内进行。

　　政治体制改革要在深思熟虑、征求各方面意见之后才能进行，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方面会有新的进展。

　　6 赴港生子

　　公安打击组织内地孕妇赴港生育

　　问：近期部分香港居民对内地人的一些行为，有一些不满情绪，比如内地的孕妇赴港生子，被看作是挤占香港的医疗服务资源；内地游客去香港大采购，也被看作是提高了当地的物价水平。最近甚至出现了大规模口水战。对这些现象有何看法？

　　赵启正：本来内地公众到香港采购是受欢迎的，现在大概买得太多了，供不应求了，就出了问题。这不是大问题，改善供应，买得越多，他们的利润越大。

　　政协有很多来自香港的委员，对于“双非婴儿”的事情早就有过讨论，内地有关部门也采取了许多措施，配合香港特区政府做了许多工作。内地公安部门不断加强力度，打击组织内地孕妇赴港生育的非法活动。

　　一则广告不能代表整个香港社会的看法，一句极端的语言也不能代表内地人的意见，口水战有害无益。

　　7 土地政策

　　一些群体事件因忽略农民利益

　　问：各地继续发生非法侵占农民土地的问题，中央政府一再强调要禁止剥夺农民的土地，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处理不了，难点是不是同地方政府的土地政策有关系？

　　赵启正：我在上海浦东新区工作的时候，直接参加过土地的转让和批复的事项。我的体会是，土地批复一定要遵守中央的规定，问题是有的地方没有遵守这个规定。地方土地批复一定要申报和批准，特别是一些地县村，当地是没有权力直接批复土地的，但是可能有的地方违规了，这是一。第二，他对农民的利益忽视。凡是使用农民的土地，必须对农民给予足够的赔偿，对他的生活和就业要给予出路，并且要征求他们的意见。现在出了一些土地的群体性事件，就是忽略了农民的利益。

　　最后，有的地方官，比如说村官有腐败行为，这就是当地农民所不能容忍的。但是请相信中央必将采取强力的政策，会保护农民的合法利益，也要保护我们的土地资源。

　　8 孔子学院

　　孔子学院都是经外方邀请成立

　　问：近年中国在海外建立了上百所孔子学院，引发了一些国家质疑，美国认为中国此举会引起美国语言输出逆差。怎么看待此问题？

　　赵启正：中国在100多个国家建立了大约350所孔子学院，这都是经外方邀请后成立的，现在还有很多邀请，但是一时不能够完全满足。

　　汉语是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但是使用国家却很少，只有中国和新加坡。所以中国语言的国际传播是为了沟通中国和世界，也呼应国际上学习汉语的需求。

　　你说的美国参议院的这篇报告，是美国资深议员鲁格提的。我对他说，你没有必要焦虑在美国学汉语的人这么多，中国的小学、中学、大学有2.4亿人在学英语，还需要你在中国建立美国语言学校吗？

　　9 世行报告

　　国企股权多元化不等于私有制

　　问：最近世界银行发布了一份研究报告，《2030年的中国》，里面对中国的改革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但有网民和学者提出了批评，认为这是要把国企私有化，对此有什么评价？

　　赵启正：这篇报告全文在世界银行的网站上有，我下载了，有400多页。我用Word的检索功能做了检索，没有查到国营企业私有化的建议。因此，这篇报告还要细读才能判断。

　　这篇报告是两家合作的，世界银行和我们中国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50多位专家做了一年多。报告中提到了国有企业股份多元化的问题。国有企业的股权多元化，是我国“十五大”以来的国家重要政策。实际上，我国现有国营大企业中的多数已经上市，已经实现了股权多元化，这样可以改善管理、提高效率。股权多元化还不等于私有制。

　　花絮

　　赵启正三说再见才“脱身”

　　虽然昨日的新闻发布会延长了约40分钟，但结束时，赵启正还是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他笑着三次拱手“再见”，才得以“脱身”。

　　包括本届政协，赵启正已连续担任了五次新闻发言人，即全国政协十一届二次、三次、四次、五次会议。

　　昨日，他显示出丰富的媒体应对经验，面前没有放任何资料，回答提问时环视全场。有时幽默，例如谈到“未富先老”时，说自己就是一名合格的老龄人，所以“我得好好回答”；有时亲切，对于香港与内地因内地孕妇赴港生育引发的口水战，他回应说，“兄弟姐妹彼此往来，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尤其是被问及新闻发言人制度本身、一些官员“防火防盗防记者”时，他先是反客为主，建议记者提问要提在点子上；然后话锋一转，表扬在座的记者，称现场提问全在良好以上。

　　A04-A05版采写/本报记者 王姝 A04-A05版摄影/本报记者 薛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