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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记者:2008年5月12号,四川发生大地震,山脚下的北川县城就是曾经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那片废墟将作为地震遗址博物馆建设中的一部分被永远地保存下来,顺着这条蜿蜒的山路一直往上,有一个叫杨柳坪的村子。2008年地震之后,我们《新闻调查》栏目组曾经三次去到那里,记录灾后人们的生活。第一次我们看到受灾群众他们的痛苦和重建家园的艰辛;第二次我们记录了他们孕育新生命的企盼;第三次村民的生活逐渐恢复平静,他们开始对未来有所期待。那么这一次,我们又会在杨柳坪看到什么变化呢?四年后,我们再次走进杨柳坪。
解说:杨柳坪村位于北川老县城旁边的玉皇山顶上,与老县城的距离约15公里。
同期:这个人还不认识?我叫张晓楠。
同期:不认识。
同期:他认识。
同期:这个认识。
同期:还认识谁?
同期:好像这个,不认识。
同期:还有认识的没?
同期:看这个拿摄像机的人,这个人呢?
同期:好像认识,记不清了,这个人认识。
解说:第四次来到杨柳坪,我们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叶光明。四年前,我们就是跟随他来到了杨柳坪村,并看到了一个村庄的重生。
地震八天后,叶哥叶嫂第一次回到自己家里,曾经的家已是一片瓦砾没有了家的样子。但是,叶哥叶嫂的重建之路不得不在地震后的第八天重新开始。
他们的独生儿子叫叶强,在北川县城的曲山小学读三年级,遇难前只有九岁,而且,还是个班长。
第一次回家,在废墟里夫妇俩努力寻找着儿子的遗物。
地震一年后,叶哥叶嫂的新房子已经修好,但是期待中的孩子却迟迟没有到来,这更增加了他们对儿子叶强的思念,叶哥还特地去了一趟老县城的旧房子,他找回来的惟一的东西就是儿子的遗物。
对叶哥叶嫂来说,有了孩子生活才有了希望。在以后的两年里,叶哥叶嫂辗转于乡里、县里、市里的医院,多次检查,不断治疗,就是为了弥补没有孩子的缺憾。2010年的5月,当我们第三次来到杨柳坪时得知,叶嫂怀孕五个半月后不幸小产。
2012年5月,我们再次见到叶哥叶嫂他们的脸上多了许多笑容,他们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而且,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记者:大姐,您好。
陈桂芳:你好。
记者:您不认识我。
陈桂芳:阿姨,你说,叫阿姨。
记者:认识阿姨不?
陈桂芳:这个叫晓楠。
叶光明:她叫张晓楠。
记者:对,我叫晓楠。你叫什么名字?
陈桂芳:你说我叫芸熙,叶芸熙。
记者:芸熙,这个怎么取的?
陈桂芳:芸熙。
叶光明:芸,草头芸,白云的云,熙就是康熙的熙。
记者:怎么想到取这个名字的?好好听哟。
叶光明:她姐姐在网上查的。
陈桂芳:她在看这个,她看,这见过吗?
记者:这是什么呀?
陈桂芳:你说,没见过。
解说:叶哥叶嫂的重建生活从地震后的第八天开始第一年有了一个新家,第四年的五月,女儿叶芸熙已经七个月大了。
文志权是我们认识的另外一个杨柳坪村的村民。
记者:志权,你好。
文志权:你好。
记者:我你不认识。我叫张晓楠,认识他。
文志权:这是女儿,拿着根黄瓜。
文艺:它不吃。
记者:它不吃啊,你喂过它别的吃的吗?它是不是不喜欢吃草啊?
解说:地震第二年出生的女儿文艺今年两岁半了,一只小猫是她的玩伴。
2008年,地震中侥幸活下来的一只猫让我们结识了文志权,同时也让我们知道了他的经历。
地震发生时,文志权在下山找女儿的路上救起了十多个人,但是在那些被救起的人中没有自己的女儿。最后他连女儿的遗体都没找到,女儿当时只有九岁。
地震一年后,文志权的新房子主体刚刚建好。
九岁的女儿遇难后,文志权夫妇一直想再要个女儿。
希望再有个女儿的文志权在镇卫生所的B超室里第一次见到了孩子的模样。
从文志权家经过的卡车是进入后山拉木头的,从今年开始为了加快村民贷款的还款速度,国家允许村民间伐一些成才的林木,文志权雇佣的十一个工人就在山上伐木,这几天到了结账的时候,挣下的钱原来是要用在开办农家乐上的。
为了引进一份投资,文志权还拆了自家的老房子,但投资商最终还是犹豫了,谈好的农家乐开发项目被迫停了下来,文志权想在伐木场挣点钱,现在又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
记者:整个这一片是原来那老房子?
文志权:对。
记者:什么时候拆的?
文志权:今年的四月份。
记者:这老房子多少年了?
文志权:1928年的。
记者:1928年盖的?
文志权:那是老式川式民居,用竹子编起来的。
记者:竹子编的。
文志权:我爸的第一栋房子。
记者:你爸爸的第一栋房子,那拆了怪可惜的。
文志权:没办法,留在我们手里就是个废物。
记者:那你拆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文志权:种树、种菜、种地。
记者:这块你准备种什么树?
文志权:种伤心树。
记者:杉树?伤心树啊。
解说:只要是天晴,杨柳坪村的公路上就有拉木料的卡车通过。杨柳坪村从1978年就开始造林,三十多年后,林业成为杨柳坪村的重要财富,国家允许适度开采经济林,让杨柳坪村迅速从汶川大地震中走出来。喝点小酒、打个麻将,四川人的安逸又回来了,这个村庄也在平静中慢慢变化。
正在招呼客人的女主人姓杨,是我们多次关注过的文超的继母。
文超是汶川地震后留在杨柳坪村惟一的孩子,他妈妈在地震中罹难,父亲成为他惟一的依靠。叶光明的儿子去世后,没有了小伙伴的他,只有一只小猫陪伴。
从曲山小学逃出来的时候,他目睹了地震的惨烈却又无人可以述说,地震10天后,我们在他的脸上还能看到笑容。但是,以后日子里,这样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第二年我们再次见到文超,他的个子长高了,但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曾经陪伴过他的小猫也不知去了哪里。
文超的父亲对他提过再婚的想法,文超没有同意,长大一岁的文超心思都写在脸上。
2010年,文超的父亲再婚,两年后,有了个刚刚满月的妹妹。
记者:文超喜欢小妹妹吗?
文志贵的妻子:喜欢,他每周回来就要抱她,跟他玩,他就要抱。
记者:他现在叫你妈妈了吗?
文志贵的妻子:没有,他叫我阿姨。
记者:叫你阿姨,你心里。
文志贵的妻子:叫我娘娘,一样的吧,我心里没什么,他心里对我也没什么。
记者:就你心里也不期望说有一天叫你妈妈?
文志贵的妻子:我也觉得,我说他反正也是我们的孩子。
记者:他爸爸会努力想让文超管你叫妈妈吗?觉得那样的话一家人更亲。
文志贵的妻子:那肯定他还是希望,我也说我不介意,我在他面前,我不介意他叫不叫我,我都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儿子。
解说:这一天,文超要回家,文嫂早早地开始为文超准备晚饭。文嫂离过一次婚,之前的婚姻并不幸福,七岁的女儿在地震中遇难。在同村的好心人的撮合下,才与文超的爸爸重新组建家庭,没想到再婚后的第一个孩子就没有保住。
文志贵的妻子:就说嘛,以前都承受那么多的事,还落到我头上,老天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解说:文超的妹妹是文嫂来到这个家之后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文嫂发现孩子的右眼睛总是流眼泪,医生诊断可能是脑积水,这让文嫂十分担心。
文志贵的妻子:我就是担心她的眼睛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就真正有什么事啊承受不起啊,我心里好担心。看,她就这么叫唤,她也不是大哭,就这么叫唤。
记者:这个可能也要去查一下。
文志贵的妻子:你看,她就这么叫唤。
解说:文超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在北川新县城的永昌中学读初三,还有一个月就要中考,中等偏上的成绩让他和家人都十分担心。
记者:那时候播出你的时候,你看了没?
文超:看了。
记者:觉得你跟那时候变化大吗?
文超:大。
记者:哪方面变化大?除了长得更帅了以外,还有什么变化?
文超:不知道。
记者:在学校里你算,觉得你跟同学们在一起你算是比较开朗的,还是稍微内向一点?
文超:比较开朗的。
记者:比较开朗。
解说:据文超自己说,他是从去年开始才慢慢重新变得开朗,毕竟地震发生的事实谁都没法改变。
记者:你还会想起2008年的事情吗?
文超:有时间会想。
记者:最近这几天想了吗?
文超:想过。
记者:想到最多的是什么?
文超:就是我妈给我做饭一边读书。
记者:每次说出来才发现自己还那么难受吗?
文超:这是不得已的,不得已的,觉得比我还惨的还多。
解说:也是从去年开始,文超慢慢学会了接受,同时也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新妈妈。
记者:娘娘做饭好吃吗?
文超:好吃。
记者:你平时跟阿姨会聊天吗?你俩。
文超:不会,不聊啊。
记者:阿姨会有时候主动过来,跟你聊一聊,想了解了解你情况,有吗?
文超:有。
记者:那你怎么跟她讲?
文超:就老实说。
记者:老实说,问什么说什么。
解说:灾难过去了,总得学会重新开始,只是在这个家庭里彼此间的开始有些犹豫,但毕竟已经开始。
记者:杨柳坪村的生活重回平静,时间孕育出新的生命和希望。老叶夫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女儿芸熙,七个月大的她已经会露着两颗小牙,对着妈妈微笑了;志权的女儿豆豆两岁半,开始满地跑了;文超比以前爱说话,脸上也有了笑容,不过当一切恢复常态时,平淡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柴米油盐也会跟着到来,现在村民们主要的经济收入是靠种树、卖木材。地震以后,为了能够尽快还上从银行借贷的重建费用,村民们开始成批砍树卖钱,但是有村民认为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未来应该如何发展是摆在杨柳坪村民面前最现实的问题。
夏泽义:你是第二回来了吧?
记者:我是第一回。
夏泽义:第一回来的要矮点,我爬房顶你们来了的。
记者:对,让你去住帐篷,你一直要住房子。
夏泽义:崔家的娃儿在新疆都晓得。
夏泽义:你这个录了后到中央台去了。唱山歌,景家山也知道,中坝那边、江油那边,他也知道我在唱山歌。
解说:倔强的老人今年87岁了,坚持一个人生活,穿自己喜欢的花衣服。
记者:现在还唱歌吗?
夏泽义:这个山上看都是卖树吃树,不种庄稼了。种树,吃树,你看了都砍光了,拉到成都去卖去了。
解说:老人的儿子夏启柱也卖了十多亩成才的林木。地震前,夏启柱是杨柳坪第一个开农家乐的人。那时,杨柳坪村的农家乐的确很红火。
记者:农家乐你是做了多少年?
夏启柱:2003年当时头一年做生意,没经验,赚了一两万。
记者:2003年就赚一两万了。
夏启柱:那一年赚了一两万,然后就打地平,搞建设把这些房子(修好)。2007年当时十月份,我们就赚了整个毛利润13万。
记者:当年?
夏启柱:当年,2008年准备的是四月份买个小车,买个生活车,我们自己买,我们小孩有驾驶证,结果小孩遇难了就没买了,就这样。不地震 2008年地震(之前),准备在院坝里做50个标准间,修一楼一底,准备投资40万,修一楼一底,做50个标准间,正在划线就遇到大地震了。
解说:地震后,夏启柱23岁的儿子不幸遇难,他再也没有了开农家乐的心思。
记者:现在对你们来说,收入相对来说最容易和最稳定的就是靠种树?
夏启柱:种树,种一棵树。像今年卖这个地方,把这个地方栽起;明年卖那个地方,把那个地方栽起,地震后我卖了两块林,卖了13万多。
记者:那你现在又有资金了,没有想再雇人再把农家乐做起来?
夏启柱:没成规模,你一个人不行,要普遍都搞起来才有游客,就这样的。
记者:你觉得像你们村如果大家联合起来,还有希望能把这个搞好吗?
夏启柱:有,我们这个地方自然条件好,我们这个地方比十一村好,他们那个地方夏天热,我们这里不热。
记者:还是想做?
夏启柱:想做,我们联合。一是个乐趣;二我们互相沟通沟通,人多了,像我们两个,两个人没话说。
解说:夏启柱原本已经初具规模的农家乐成了出租屋,收入还不到地震前的四分之一 。即便是帮人伐木,文志权也没有卖掉自己的林子,他的想法和别的村民有些不同,他始终想组织一家农家乐的联合社来带动杨柳坪的开发。
文志权:留着有大事再用。
记者:什么是大事,你估计?
文志权:上学或者是有啥意外,存钱还不如种树。
记者:存钱还不如种树。
文志权:对,银行的利息还没那么高 ,一亩地一年,有六千块钱的利息在里面。
解说:在文志权看来,杨柳坪村卖树做的其实是一笔亏本买卖。
记者:你不是说老百姓也着急用钱,他们有人来买这些树,对老百姓来说是不是也是一定的帮助?
文志权:其实他只是踩了老百姓痛脚,老百姓急需用钱,其实他给那一点钱对老百姓来说真正经营的话,那只是给到十分之一,我们这片林是卖75万,今年是变几百万,75万到几百万。
解说:文志权始终认为多种经营才是杨柳坪村的发展之路。
记者:我听他们说,现在十一村那边做得挺好的。
文志权:十一村是地理条件在那里,再一个有政府扶持,我们不可能模仿,它做农家乐是地理条件,以前我们这边比它们红。为什么?现在老县城没有了,县城搬走了,它那过来的旅游团,离地震中心近,下面的消费比上面的消费要贵,它上面的空气好,他愿意在上面消费,像我们离得又远了,不可能他肚子饿了,到你这吃顿饭,那得花好多时间。
解说:叶光明今年靠卖树还完了所有的贷款,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林木能够继续允许经营性地种植和采伐这样他既不用打工,又能有稳定的收入。
记者:像现在咱们要去洒药的这片林子?
叶光明:快到了。
记者:是大概什么时候种的?
叶光明:把树栽上,就下去生芸熙去了。
记者:噢。
叶光明:就这个。
记者:这片当时你栽了多少棵?
叶光明:整个这片树,可能大概是近四千株左右,再长个像十五年以后,到了该打发的时间,就有钱了。
记者:给女儿专门种的,以后供女儿上学用这个钱?
叶光明:供女儿上学、读书上学,她将来安家手边就不会紧了。
解说:老叶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说起农家乐,老叶有自己的观点。他说如果别人都开,他就不开了,他会专门给农家乐提供蔬菜,这样挣钱更容易。打完除草剂,老叶又谈起了他对女儿的希望。
记者:我听说像这个杉树,你看像它这个都是在树缝中间长起来的,说是杉树生命力特别强。
叶光明:树在长,她也在长,她长大,树也长大,还是要教她勤劳点,像她哥哥一样勤快 ,我们那个儿子,我去干活回来,有时候回来晚了,他就说,那时候他在读学前班,就写了几个字在门上,我就看上面写的是“爸爸,你辛苦了,儿子想你”,就写的这么几个字,我看了都哭了,当时我说他怎么会写这么几个字呢,我看了也是高兴。过去的事情了,那是过去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忘记,但是也不能随时惦记,现在还是好,将来还是。
记者: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叶光明:现在还不见得幸福,还要给他们创造幸福。
记者:对未来的幸福有憧憬,有希望。
叶光明:对。
解说:文志权雇的十一个工人承包了伐木场的工作,文志权原本打算在接包的工程中挣钱后开办农家乐。但是,一个意外让文志权的计划落空了。
文志权:想做个好人,没有资金借给人家做好人,想做个坏人又做不出来,真的实话实说,做坏人的话,我根本不用给他垫资,你不是在我工地出事,你是家属出事,与我无关。从昨天晚上一直没睡着觉,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我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这个本来就与我无关。做了两个月,还倒贴6万多,倒贴6万多。
解说:一个在伐木场干活的工人,一家老小五口在家里误服农药,抢救治疗费花了10多万,为了救人文志权垫付了8万。但是,其他工人的工钱又不能不给。于是,文志权只好从大哥家借来了5万,这样的结果让他的农家乐计划再度延迟。
记者:你是第一次雇这么多工人吗?
文志权:第二次了。
记者:以后还准备再雇吗?
文志权:不雇了。
记者:为什么呢?
文志权:心不黑自己挣不着钱,心太黑了觉得对不起兄弟,心黑了给他们开150元一天,我还能赚到几十,看他们的生活处境,看他们的生活状况,我也不忍心。
记者: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文志权:重操旧业,卖小菜。
记者:那心会甘吗?
文志权:从小做起吧,存够资金,先把小目标实现了,再实现大目标。
解说:给工人们结完工钱,已经没有钱再雇工人了,文志权准备从零开始。
同期:这个也是我们的福分,也是我们的缘分。
记者:你觉得你现在的想法和状态,和当时2008年有什么大的改变?
文志权:应该说心理成熟度要大些,不是以前盲目的信口开河想干啥就干啥,现在应该说比较成熟。我记得是前年他们来的时候,我说我要当个木材小老板,现在是做到了。
记者:今天又给自己定下什么目标?
文志权:应该说继续是四年前的目标,第一次答应你们的目标,要把我们这个合作社要开起来,不管是一个养殖合作社,还有一个旅游景点合作社,虽然我不是这个地方的党代表或者是什么村长、社长这些,但是我是一个老兵,我还是要把农民要改变的事情必须要走一个很现实的道路,不是说砍木材,栽木材就是成功的 ,要为他们子子辈辈改变后代着想,砍掉林木以后,你只能当个败家子。
记者:怎么今天一下子都走了?
文志权:没钱付了,没办法。
解说:虽然亏了钱,但文志权还是结交下了一帮好兄弟。
记者:2008年、2009年,我的同事来,他们跟你聊感觉你有很强的那种冲劲,也很乐观。
文志权:对,今天一过,明天肯定还是有冲劲。
记者:今天我觉得你好像更多的是无奈?
文志权:不是无奈,只是心情稍微有点低落 ,没有无奈,明天就好了,肯定是睡个觉,明天该干活一样要干活,一样要做事,始终有目标始终是要去实现。
解说:立夏这天,副镇长和驻村干部一起来到了杨柳坪村,召集杨柳坪村四队的全体村民开大会、商讨的是杨柳坪的未来。
村干部:地震后,杨柳坪的发展,我觉得,我来联系从全镇的角度我觉得还是落后,我把问题提出来,大家有啥问题提啥问题。
村民:必须要杨柳坪的身份证才能过来,这把我们整恼火的。
村民:邮电部门把宽带给我们装起。
村民:一个是我们的主路,他们打得太差了。你看现在又要制约我们的经济发展。
村民:今年种的萝卜要等你路修好了才拉得走,你说我搞个农家乐不太现实,娃太小。
村民:我觉得我们天麻可以种,但是缺技术。
村民:景家六队在搞试点。
记者:虽然灾难留在人们心中伤痛并不会轻易消失,但是四年后的今天杨柳坪人已经努力收起过去开始新生活,他们世世代代呆在这大山里,吃尽了山的苦,受尽了山的累,而那些苦难也造就了他们山一样坚韧的性格,就像叶大哥说的,那些悲伤的经历根本不可能忘记,但也不能总记着,生活就是要生,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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