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贫困县广西上林：1.2万人在加纳淘金，已有千人返回

　　■淘金者：在加纳须交“保护费”，备土枪、挖壕沟、养土狗防身

　　□特派记者 程绩 发自 广西上林

　　短短1个月，在加纳的万名上林人，从天堂到地狱。

　　加纳总统5月14日宣布成立打击非法采金的联合工作组，短短数周，169名在加纳非法采金的中国人被抓捕，其中超过90%来自广西省上林县。

　　6月10日凌晨2点，上林县明亮镇的蒙天明终于到家了。 24个小时之前，他还躲在加纳首都阿克拉机场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彻夜难眠，“我反锁房门，就怕加纳警察再来检查，电视机能收到CCTV4，当我听到加纳政府承诺停止追捕中国人时，马上给76岁的老母亲打电话，终于可以回家了。 ”

　　类似的故事，这几日每天都在上林县的各个村镇不断重演，“团圆”成为这个端午假期的主题。

　　然而，回家，却没有喜悦。

　　等待这些非洲淘金客的，除了几万到数百万元的经济损失，还有非法采金的恶名，以及银行和民间借贷人的追讨。上林这个四十多万人口的国家级贫困县，在梦断海外淘金路后，前路迷茫。

　　上林现状

　　约1.2万上林人在加纳，淘金梦碎后已有逾千人踏上回家路

　　从加纳首都阿克拉出发，每天只有两班到广州的航班，目前一票难求，超过22小时的飞行时间，是一条沾满鲜血的回家路。

　　温联进从加纳回上林县水台村老家已经1个月了，到现在走路还拄着拐，“南宁的医生说右脚踝骨折，以后可能就瘸了。 ”

　　去年5月，38岁的温联进投资10万元跟随老乡到上林帮“占领”的库马西(Kumasi)淘金，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应重体力劳动，温联进被安排买菜烧饭。 5月2日下午，他刚把当月整个工地的生活费2万塞地 (约6.6万人民币)放入保险箱，工地上雇佣的黑人保镖就向他走了过来。

　　“他找借口到(工棚)去拿水喝，我一个人在工棚，其他人都干活去了，他就把我拉倒，想把我摁死，我跟他扭打起来。 ”温联进从工棚里逃了出来，可没想到，工地的出口还有两个当地同伙在伏击他，“我一着急就爬上3米高的围墙跳出来，没想到正好踩到我们为了防盗挖的壕沟里。 ”

　　温联进连称自己是因祸得福，因为受伤提前回国，他的5名上林老乡刚刚被装甲车从树林里救出来，现在还在苦等回国航班，“他们一直不愿离开，最后无路可走只能逃到树林里，设备全部被当地人烧毁了。 ”

　　温联进说，在加纳打劫淘金工地的案件几乎隔几天就会发生，都是晚上11到12点钟来，用枪指着头，把中国人都绑起来，钱、手机都拿走，其它的都不要，“只是没想到，这次我们竟然被自己花钱雇的保镖抢了。 ”

　　有虎口脱险的，也有命丧黄泉的。明亮镇九龙村的黄锦毅(化名)，上个月在金矿工棚里午睡时，被当地劫匪不由分说“爆头”，抢走所有现金。家乡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每天以泪洗面，“他去之前我还特意叮嘱，身上要随时准备些现金，要是真遇上劫匪，就给钱保命。没想到那些人手段极其凶残，根本不给你活命的机会。”黄妻对记者说。枪战中，黄锦毅的堂兄也身中4枪，回到上林经过救治，目前还有部分弹片留在体内无法取出。

　　6月1日加纳警方开始 “清扫行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刚从加纳回到上林的蒙天明说，“当地村民在政府和警方的默许下，像发狂一样，见中国人就打，见机器就烧，冲到我们的金矿，拿一块布把挖掘机蒙起来，浇柴油，一把火，一百多万就没了。 ”

　　根据官方最新统计数字，已有超过1000名上林淘金客回国，而记者采访上林县公安局副局长姚立教后获悉，上林在加纳的淘金客总数约为1.2万人，目前还有多少上林人留在加纳？因为有大部分人持短期旅游护照，暂时不能给出精确答案。

　　所有劳务中介店铺全部关门，曾经日赚10万的砂泵厂已停工3个月

　　上林县明亮镇甘六村，全村老老少少共600名男性，超过200人到加纳淘金，甘六村村口有一道在上林人尽皆知的“黄金门”，这是一道由白砖和红瓦砌成的大门，门下摆着两座石狮，门匾上书三个金色大字“和顺门”，门两边则是一副对联：“顺风得势门，和气生财路。”据村民介绍，“黄金门”是由在加纳发财的甘六村淘金客集资修建的。

　　春节刚过时，“黄金门”曾是全县淘金客出发前必到的照片拍摄点，现在，这里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伤心地。

　　上林县是国家级贫困县，记者从上林县政府得到的数据显示，2012年全县财政收入3.37亿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近1.2万上林淘金客在加纳的生产线超过1000条，以每条生产线300万元成本计算，投资超过30亿元。记者在上林县城看到，大量居民自建的三层小楼正在施工，县城里最多的店铺是建材商店，各大在一线城市中常见的著名建材用品品牌，在上林都能找到专卖店，上林人会告诉你，“这些楼都是最近一两年造的，用的大都是非洲淘金客往家里寄的钱。 ”记者并没有看到传闻中的大量豪宅和豪车，上林人说这是被“夸大”的，“他们在非洲是赚了一些钱，但两年大都只有三四十万，最多只能造个小楼，买辆10万元的小车。 ”

　　加纳采金形势的巨变，也迅速改变了小城的面貌。今年3月，数千名上林人在家过完年后开赴加纳，当时的上林县城和明亮、巷贤这两个淘金大镇街头，到处都是劳务中介的店铺和广告。从2011年起，加纳使馆就严格控制中国人尤其是广西人的签证，这加大了上林人淘金的成本，也催生了劳务中介在上林县的红火。

　　万育红是明亮镇人，她的老公和儿子在加纳淘金，她自己则在明亮镇镇中心开了一家劳务中介，记者找到她时，她的店铺早就转让给了一家建材店，“这几个月，上林县所有的劳务中介店铺全部都关门了，你去街上看看，哪里还有加纳签证的广告，春节时，每根电线柱子上都是代办签证的小广告。 ”万育红说，尽管上林人拿到正式的加纳签证很难，但加纳移民局对中国人的落地签却相对容易，一般只要花三四百美元就能办，在阿克拉专门有人为中国人代办落地签。

　　除了劳务中介关店潮之外，日子更加难过的是砂泵厂的经营者，用砂泵设备采金是上林人的原创，两套砂泵，再加上一台挖掘机，就能组成一条采金生产线。 1万名上林人到加纳，就意味着至少需要4千套砂泵设备，这些砂泵大都由上林县的砂泵厂发配件到深圳，通过海运到加纳，再到当地组装投入生产。因为需求量巨大，明亮一个镇就有3家大规模的砂泵厂。

　　记者找到鑫源砂泵厂老板黄湖清，他的厂已停工3个月了，大量的设备被堆放在露天场地上，锈迹斑斑，“过年时生意还好，到了4月份就不行了，非洲不让开了。”黄湖清是明亮镇数得着的有钱人，尽管自己没去加纳，却也投资了600万元，在库马西有两条生产线，“生意最好的是去年底，装着集装箱的卡车在街上排满，每天能卖出三四套，每套20多万元，一天净利润就有10万元左右，现在彻底不行了。 ”黄湖清指着生锈的砂泵说，“都成废铁了。 ”

　　上林县现在唯一可见的非洲印记，是几家供应非洲药品的药店，其中中药“青蒿琥脂片”专治加纳最常见的疟疾 (马拉利)，“很多人从加纳回来了，也把马拉利带了回来。 ”一家店铺的老板对记者说。

　　传销式拉人入局，采金线已超千条，“富翁”全线面临变“负翁”

　　温庆辉在明亮镇经营一家游戏室，有20多台老虎机，他一年就做过年这几个月的生意，“只有那些淘金客回来才会玩”。剩余的大部分时间，他的主业是借贷。从去年底到今年3月，他以5分到6分的利息(月息5%到6%)，共计给非洲淘金客提供民间借贷达到六千多万，现在大量淘金客两手空空返乡，面临坏账的温庆辉过去两个月里一下子瘦了十多斤。

　　温庆辉说，直到2012年年底，去加纳淘金几乎是一件零风险的好生意，为了吸引更多无法从银行借到钱的人来抵押贷款，他就像很多劳务中介和工头一样，给很多犹豫不决的人“造梦”。 “我会告诉他们，谁家从加纳回来，过年送礼用100克黄金。谁三年前去加纳时家里还住着土房，现在身价过亿在南宁买房全部用现金。这些‘故事’都是编的，只不过因为当时金价一直在涨，而到加纳的人确实也赚到了一些钱，很多人都会相信。 ”

　　“这就像是拉传销一样鼓励他去非洲淘金。 ”温庆辉五年前在北海误入传销被骗30万元积蓄，变卖了唯一的祖宅还债，仅仅做了两年民间放贷后，他今年初不仅住进三层小楼还买了一辆20多万元的帕萨特。

　　“有本事的男人都去加纳，留下来的都是废物。 ”“半年就能收回300万元生产线的投资。 ”“加纳遍地都是黄金，不用交税，谁不去谁就是傻子。”这是怂恿淘金客最常见的说辞，在这样的刺激下，上林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的到加纳，甚至很多60多岁的老年人也借钱“去博一把”。家里有钱的就投三五十万元，家里没钱的一般都靠亲戚帮忙或借高利贷凑足一股10万元。在加纳打工和做股东的区别是，当你有一股时，就能获得金矿每天所生产黄金的3%，“有的时候运气好，一天能产300多克，一股就能分到10克。 ”

　　在上林县城，此前做美的家电销售的周博义投入全部积蓄40万元在加纳入股选矿线，明亮镇甘六村的李群林则把种树、养牛挣的20多万元，加上9万元贷款，全部投到加纳。卖车卖房、银行贷款、高利借贷后凑钱投资加纳的人不计其数。 “采金一个月，相当于我们打工好几年。 ”

　　2006年，第一批到加纳的上林人开着推土机在这片长满了油椰子和可可树的陌生土地上开垦，2010年，上林人到加纳投资的采金线不足10条，如今已超千条。这其中，确实有人赚到了大钱，但因为几乎没人愿意退出，大部分人在赚了20万元后选择再借40万元甚至100万元再投入，所谓的淘金造就亿万富翁，只是“拉人入局”的画饼。如今面临梦碎，“富翁”几乎全线面临一夜变成“负翁”的绝境。

　　和美国十八世纪一样，上林人的加纳淘金路上充斥了无数财富、血泪、暴力的悲喜故事，金价在这期间经历了从每盎司800多美元到接近2000美元再崩盘的过山车，到加纳的上林人也从2006年的数百人暴增到2012年的1.2万人。

　　淘金者说

　　例行检查需要塞钱打发，收钱后警察会用中文说“谢谢”

　　在加纳，金矿有大矿和小矿之分，尽管加纳对于外资一直持鼓励态度，但并不允许外国人涉足25英亩(约合0.1平方公里)以下的小矿。这些小矿一般都掌握在NANA(酋长)手里，在上林人来到前，当地人使用最原始的锤子、铁簸等工具进行采金。

　　掌握技术和设备的上林人需要金矿，握有金矿的NANA需要采金技术。在灰色产业遍布的西非大陆，这样的结合几乎成为必然。上林人来到加纳的矿区之后，一般需要先交给NANA2万塞地左右的入场费，以及承诺给其毛利的15%到20%，如果购买的土地上有农作物，还需按农作物的10倍到15倍一次性赔付。这几乎就是在加纳采金全部的土地成本，最大的吸引力在于不用给政府交税。

　　上林人来到加纳库马西，如果是最底层的技术工人，一般也有6000元的月薪加上每天黄金产量2%-3%的提成，一年下来，最少也能存10万元左右。上林人在金矿上一般都负责技术指导和生产线调试及管理，那些重体力工作都雇佣当地人完成，他们付给当地人平均每天12塞地的工钱，月工资300塞地(1000元人民币)，这已是当地平均工资的3倍到4倍。“我们给的钱多，从不拖欠，外加包伙食，当地人都很愿意到中国人的矿上工作。 ”独立投资了一条生产线的蒙天明告诉记者。

　　几乎每个金矿工棚，都会有一台保险箱，里面放着日常开销所需的现金和部分黄金。每天采到的黄金卖出后，上林人一般只变现一部分用于工地开支，余钱由福建人通过地下钱庄汇至国内账户。

　　金矿林立的库马西，因为上林人短时间内大量涌入，已经成为中国城，随处可见中文招牌的超市、餐厅甚至是赌场和夜总会。一些当地人为了谋生，还学会了简单的广西壮语。对于加纳人来说，帮上林人抓野生动物比采金更赚钱，因为加纳森林盛产鳄鱼和其它各种鸟类、老虎、蛇，当地人从来不吃。上林人会亲自或找人到山里打猎，穿山甲是他们最常见的猎物。

　　尽管在加纳淘金不用给政府交税，但各种名头的“保护费”是最大的额外负担，由于上林人在加纳绝大多数持的是旅游签证而非劳务签证，都是从第三国进入加纳，签证先天不足，常遭遇加纳移民局驱逐，在当地一个中国矿工的保释费用就可能在8000塞地。而移民局和警察局的检查更是每月例行，每次都需要数百塞地才能“打发”，上林人在加纳开车，警察会故意拦下，这时就需要交钱。收完钱后，当地警察甚至会用中文说“谢谢”。

　　然而，花钱也不能保证买到平安，金矿遭抢依然很普遍，为了防范，上林人一般都会配一把当地名叫“八连发”的土枪，此外，上林人还会在工棚外围挖一条3米深、2米宽的壕沟，每个金矿都会养至少2条凶狠的土狗。

　　据统计，截至2012年底，在加纳采金的上林人死亡人数超过100人。“这其中遭抢劫遇害的极少，大部分是死于疾病或意外事故。 ”苏震宇解释。

　　疟疾是上林人在加纳的头号杀手，到加纳的上林人几乎90%都会感染上疟疾。加纳当地的医疗水平非常落后，记者采访多名上林淘金客都证实，当地的医院针头几乎不消毒、纱布也时有时无，这也催生了另一个生意——上林诊所，据记者调查，到加纳开诊所每月能赚超过2万元，超过大部分淘金客的收入。

　　父子二人打算再去淘金，儿子说，不去加纳赚大钱，一辈子别想出头

　　在明亮镇，记者采访了上周刚从加纳逃回来的李耀军，他说“等风声过后再去加纳，加纳不行就去更加危险的喀麦隆”，为什么那么危险还要去？“因为我只会干这个。 ”43岁的李耀军爽快回答。

　　妻子坚决反对李耀军再去玩命，但无奈家中68岁的父亲李炳炬和18岁的儿子李家豪都是李耀军的支持者。儿子李家豪本来准备今年春节跟父亲一起去加纳的，后来因为体检没过才准备延后到明年。李炳炬则是明亮镇最早一批到黑龙江的“金农”，一家三代挖金人，李耀军家庭的例子在上林县并不鲜见。

　　“有金子的地方就有上林人。 ”这句话常挂在当地人嘴边，这个位于南宁以北100公里的小县城，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通过民间采金致富，10年间挖光本地的黄金后，就到外地、到外国去挖。上世纪90年代著名的“万名金农闯关东”，就是由上林人主导。

　　大儿子李耀军成为李家真正通过采金致富的第一人，他2008年跟随老乡到加纳。最早到加纳淘金的中国人是黑龙江人，而后是湖南株洲人，最后才是从2006年左右进入加纳的广西上林人，“黑龙江人在的时候市场不成熟，湖南人在的时候金价很低迷。真正做起来的就是我们上林人。 ”李耀军自豪地说，他指着身后的三层小楼，“这些都是我在加纳挣的钱，如果我做其他的，一辈子也盖不起这样的楼。 ”

　　爷爷和父亲的经历，深深影响着年轻的李家豪，他初中毕业就立志也要去加纳“赚大钱”，而记者采访了多名和他年龄相仿的当地男青年，去非洲似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人生选择。李家豪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我去加纳，三年能挣70万元，那里也没地方花钱，到时候就能回家盖楼买车。如果我去广州打工，每个月挣不到3000元，不仅存不下钱还要问家里要，一辈子也别想有出头的日子。 ”

　　淘金客与加纳妇女生下几百名后代，另有近百人感染艾滋，部分上林人已无法回头

　　记者电话采访了中国驻加纳大使馆于姓发言人，他目前正在库马西协助公安部和广西的工作小组处理上林淘金客返乡问题，对于在加纳采金的上林人，他表示目前“非法采金”的认定已被包括上林人在内的各方接受，未来上林人重返加纳采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今年3月，外交部、商务部和公安部的调查团到加纳时，加纳政府曾让中国代表团乘坐直升飞机俯瞰加纳土地，看到金矿开采后没有回填。这确实已经影响到当地居民的生活，破坏水和耕地。加纳法律明确规定禁止外国人开采和运营25英亩以下小金矿。 ”该发言人说。

　　离开似乎是必然，但上林人扎根加纳这片黄金海岸七年，有些人已经无法回头。据记者采访后了解到，有很多上林淘金客在加纳与当地妇女生育后代，“这些孩子几乎工棚里都有，保守估计大概有几百个，年龄都不足3岁。 ”蒙天明告诉记者。有些上林人希望把这些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带回国，但家里人到县计生办询问后得知，“不能上户口。 ”

　　更加不幸的是那些在加纳感染上艾滋病的上林人，这个群体在万名淘金客中也有近百人，“这些人都不打算回国了，就想用最后的力气多挣点钱寄给父母。 ”蒙天明说。

　　对于上林县的政府和银行来说，一旦加纳淘金被彻底叫停，可能面临的是全县信贷崩盘，“如果上林人在加纳的3000条每条价值300万元的淘金生产线被丢弃，那么90%以上的入股者都将亏本，到时候谁都还不起贷款。 ”

　　加纳副总统：打击非法采金并非针对中国

　　□据新华社电

　　加纳副总统阿米萨—阿瑟12日说，加纳打击非法采金行动并非针对中国人。

　　他在当天开幕的2013加纳矿业峰会上说，近年来，大量外国公民非法参与加纳小型金矿开采，使用重型设备作业，破坏环境，污染水源，毁坏耕地，直接影响普通加纳人的生计。加纳政府依法对所有卷入非法采金的外国人和本国人进行打击，建立公平合理的小矿管理框架，使加纳人从中获益。

　　加纳内政部长奎西·阿赫沃伊12日在与中国外交部、商务部和公安部联合工作组会谈时表示，加中关系长期友好，加方清理整顿行动并非针对在加中方人员，而是针对所有在加非法开采的外国人及加纳本国人。加纳对中国和中国人民怀有友好感情，在加合法经营的大量中国企业和公民为加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改善做出了巨大贡献。加方欢迎和鼓励中国公民来加合法投资兴业，并将为此创造各种有利条件。

　　5月14日，加纳总统宣布成立打击非法采金的部级联合工作组，指挥、协调中央及地方各部门开展联合执法行动。最近，包括中国公民在内的多国涉嫌非法采金者被抓捕。

(原标题：淘金路 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