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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讯 记者刘伟 昨日上午9时许,一名20岁左右的女性在成都416医院不治身亡,成为成都“8 .25”持刀行凶案第五名遇难者,该女子男友在案发现场遇难,其余重伤者仍在监护之中。据家属介绍,政府方面仍未与伤亡者就善后事宜沟通,也未就案情对外发布任何消息。
众多家属一度在案发现场拉起横幅抗议,要求政府严惩凶手。而这个凶手,就是在老家人眼中“老实、木讷”著称的李年勇。“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他们这样告诉南都记者。
而在案发前拉过李年勇的摩托车司机刘师傅回忆,李年勇在路上曾接过一个电话,谈的是“吃药的事情”和“欠钱的事情”。在挂掉电话后,刘师傅听到李年勇自顾自地说了句“还生怕还不起你钱哦!”
沉默寡言
“不爱说话也不惹事,更没和其他村民红过脸”
香龙山村是一个距离金堂县城城区不过两三公里的自然村,稻谷鱼香,深陷一片洼地。在村子高处,趟过一片过膝的长草,一座外表破烂的二层楼房映入眼帘。大门处,铁锁锈迹斑驳。这就是“8 .25”持刀行凶案凶手李年勇的家。
“他已经很久不回来住了”李年勇的堂哥李年友说,“凌晨正在睡觉,村上领导和派出所民警来找我,说出大事了”,听说堂弟在成都拿刀杀了人,李年友“不敢相信,吓了一跳。”
李家一共有五兄妹,李年勇排行老四。在村里,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简直不能相信他杀了人”,谈及李年勇,村民们态度相当惊讶。村民大都喊李年勇叫“勇勇”,在他们眼里这个身高约1 .66米的男人是个老实人,平日不爱说话也不惹事,更没和其他村民红过脸,“老实、木讷”,六七年前父母相继离世后,家里就剩下了他自己。
不过大家已经很久没见到李年勇在村子里出现了。他所在的村小组组长颜福琼说,自2007年父亲因食道癌去世后,李年勇便不再种地,经常出门打工。这些年,李年勇经常到金堂、新都、成都市区蹬三轮车赚钱,“听说他好几次打工都被老板骗了,没拿到钱。”堂哥李年友称。
李年勇的二哥介绍,李年勇从小就是性格最孤僻的一个。一般不跟人家说话,也不打招呼,一天就呆在屋里。他近两年去了陕西打工,帮人划玻璃。几个月前,他从陕西回到成都,先后在西昌姐姐家、成都二哥家以及金堂老家暂住,期间一直没有找到稳定工作,“我们问他,总说还在找;给他介绍的工作,他又不去。”
因为工作繁忙,兄弟间平时见面很少。“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5月底,他吃了顿饭就走了。”
经济拮据
为母治病与家人起纠纷,自己患病欠下债务
案发后,成都警方对外通报,犯罪嫌疑人因经济问题与家人不和,其长期在外打工。
“领导和民警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可能老板不给他发工资,他杀了老板”李年友说,五六年前,李年勇被骗到山东一个砖瓦厂去打工,回来后,性格变了许多,以前还要跟亲戚摆龙门阵,回来后变得更加沉默,“问了半天才晓得那是个黑砖厂,他能回来都是跑出来的。”
李年勇二哥说,因是家中小儿子,父母非常疼爱他,但有一点却让人伤透脑筋,“很多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说不喜欢,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他平常的日子也过得拮据,经常借钱用,“没钱用的时候,他就给兄弟姐妹打电话,他们一般都会给二三百元。”
“勉强还过得去,也没有申请政府救济”颜福琼说,她是李年勇的邻居。不过,因为父母生病,李年勇曾向她抱怨,他与兄妹亲戚间曾“因为钱”闹得不愉快。
颜福琼称,2007年李年勇的父亲患有食道癌,无钱医治,病痛难忍最后从自家二楼跳下身亡。此后,他的母亲也患上胃癌。“需要五六万元的费用”,颜福琼说,当时李年勇曾向她抱怨,他本打算尽力医治母亲,向兄妹及亲戚筹钱,他日后打工归还,但他的一个舅舅是医生,认为没有救治的必要。李年勇的母亲最终不治,引发了李年勇的不满。此后,他便离家外出打工,家里的田逐渐荒芜,他还将居住的房屋租给了表亲用来养兔子。
李年友透露,李年勇身体常年不好“长期买药吃,一买就是背一整袋。”李年勇的大舅和二舅都是医生,药铺在县城里。李年勇二舅是一名西医,他曾多次劝李年勇去大舅那里看病,但他却不愿意去。但李年勇二舅又经常看到他提着麻袋装着药材回家,“多半就是相信江湖游医,又被骗了钱。”
今年李年勇告诉他二舅,自己在外欠了一万五千元,“他平时生活简单,咋会欠钱,多半又是被人骗了。”
最后露面
离家后先到清泉镇,之后前往成都实施了杀戮
成都警方案发后称,李年勇于8月22日晚从西昌出发,24日回到金堂老家,25日中午到成都并于当晚作案行凶。
李年勇的二哥说,自己在8月25日当天上午,还曾经拨打过李年勇的手机。当时李年勇表示自己正在金堂老家,随后两人没说几句就结束了通话。“后来打过去,就一直关机了。”
出事前,最后一个在村里看到李年勇的是他婶娘。“他不爱说话,平时见面都要和我打招呼,但出事那天看到我没说话。”李年勇二婶说,当时正值中午,她远远看到李年勇搭乘一辆摩托回家,“我喊他,问他咋没喂兔子了?”
载他的摩托车司机刘师傅,至今仍清楚地记得24日的情景。他说,那天他在金堂客运站拉上李年勇,当时讲好,20元钱一个来回,“从客运站到香龙山村,他当时说回家拿点东西就返回”。
刘师傅记得,李年勇偏瘦,寸头圆圆的脑袋,看起来有些病态。快到家的时候,李年勇接了一个电话,刘师傅听到李年勇在电话中谈到“吃药的事情”,接着又在电话里与对方谈到的“欠钱的事情”,在挂掉电话时,刘师傅听到李年勇自顾自地说了句“还生怕还不起你钱哦!”
后来,李年勇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李年勇接得有些迟,遭到了对方的质疑,李回复“摩托车上听不清,到了清泉再打给你”。刘师傅称,这个电话接完后,李年勇回家取了东西,也把回程地址更改到临近的青白江清泉镇上的一个胡同,路费双方谈妥为45元。
“不到15分钟,就离开了,身上多了一个斜挎包。”刘师傅称。这个说法也得到了李年勇婶娘的证实,她称,当时李年勇最后跟她说了一句话是“我回来看一下,过几天还要回来住”。
李年勇再也没有回来。9个小时后,他出现在行驶于成都曹家巷附近的42路公交车上,疯狂的杀戮开始了。
(原标题:成都血案凶手:一身病 一身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