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12时15分，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

　　回答完15个中外媒体提问，李克强微笑转身，向记者挥手作别。此前的3月4日至9日，李克强首次以总理身份在全国“两会”期间下团，“足迹”遍布多个组、团。

　　南都记者通过回访曾与李克强有过交流的代表和委员，试图还原李克强本次“两会”的足迹。

　　下团获赠橙子和哈达

　　李克强上次来江西团参加审议是在2009年。

　　经过一轮选举换届，如今江西团大部分代表还是首次见到总理，来自赣南原中央苏区的五云镇女镇长明经华就是其中之一。手捧画册、送赣南脐橙的“80后”女镇长是当天和总理交流最多的代表。

　　当天，明经华第四个发言。发言前，她拿起三枚橙子走向斜对面的李克强，“这是我们赣南脐橙的新品种，现在四季有果，刚从树上摘下来不到一天，总理您尝尝。”

　　李克强听闻，笑着接过橙子，“老区人民的心意要收下，也请在座的部长们一起尝尝。”

　　第一次见到总理，明经华有些紧张，李克强则微笑打趣，“不要光顾着发橙子，也要听代表发言啊。”

　　这不是李克强在本次“两会”期间收到的唯一礼物。

　　6日下午，李克强参加青海团审议。一走进大会堂青海厅，来自玉树藏族自治州的王玉虎代表穿着民族盛装，手捧哈达走向总理。李克强接过哈达并为他戴上，向玉树地震灾区人民表示问候。小组审议约半小时后，黄南藏族自治州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娘毛先在发言过程中，又为李克强献上了一条哈达。

　　献哈达是藏族人民最普遍的一种礼节，是向对方表示纯洁、诚心、忠诚、尊敬。代表们回忆，李克强对藏族礼仪、文化等非常了解，互动时他说的少，微笑多，“没有刻意地要表现什么，很真诚、亲切。”

　　“能采纳的要尽量采纳”

　　4日下午，李克强走进铁道大厦，这里是政协经济、农业组的委员驻地。经济和农业作为涉及国家发展和民生的两个重要领域，按惯例，每年都会有政治局常委在《政府工作报告》前，参加这两个界别的联组讨论。

　　当天，共有7位政协委员发言，内容包括粮食安全、税制改革、自贸区发展等。

　　7人之一的中国农业大学校长柯炳生告诉南都记者，李克强总理在联组讨论的总结讲话时间相对较长，约半小时左右，但更多时候，“李总理听得非常认真，对重点要点做了详细的笔记。”

　　河北省农林科学院副院长王海波也称，“虽然经济是他的强项，但他并没有以自己的好恶做出个人判断，而是反复聆听、讨论。”

　　当天柯炳生的发言内容之一是舆论最为关注的转基因话题，席间不乏“挺转派”。李克强称呼在座的各位为“科学家”，他说，还是要多听各位科学家的声音，农业部也正在研究。

　　据多名代表回忆，李克强每下到一个人大的地方代表团参加审议，都会叮嘱旁听的国务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大家的意见很宝贵，要认真做好记录”，并不忘提醒参会的各部委负责人，“能采纳的要尽量采纳”。

　　听取汇报频繁插话提问

　　明经华送脐橙的事在家乡赣南老表之间广为传播，但让她和其他代表最为难忘的，还是总理在听取汇报时坚持追问。

　　2012年开始，中央下发文件大力支持赣南等原中央苏区发展，此后更有38个部委先后出台43项具体实施意见或支持政策。来京前，明经华特意制作了赣州土改房的画册，“感谢中央的政策，现在赣南老表们住得比城里人还好。”

　　李克强一边听明经华汇报，一边翻看画册点头微笑。明经华说，当自己提到尽量减少村民改造的成本时，李克强追问：给村民的补贴标准是多少？

　　多名受访者对南都记者表示，由插话提问的细致到位可以见得，李克强总理对每位代表、委员发言所涉及的领域都做足了功课。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通信服务青海公司总经理邓晓辉觉得，正因如此，他并不拘谨，只是觉得李克强总理就像自己身边普通的同事一样。

　　这一点特别体现在与青海团的交流中，当天发言代表们的建议涉及医疗、环保、新能源等多个领域。李克强几乎对每一个领域都问到自己关心的细节。

　　全国人大代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人民医院的藏族女医生娘毛先发言谈及医疗，她的发言结束，李克强连问三句：大病医疗有没有封顶数？最多能补多少？人均多少？

　　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委副书记、州长兼柴达木循环经济试验区管委会主任诺卫星在发言中提了新材料等建议。总理问：你们青海搞新材料、光伏产业，你最大的装机(容量)是多少？

　　7日上午，在山西代表团谈到污染治理时，李克强不断追问：燃煤在太原雾霾成因中到底占多大比例？脱硫脱硝之后有多大改善？有没有做过具体研究？

　　诺卫星坦言，“总理问的都是微观的专业问题，对代表关心的问题总能一针见血。”

　　“军令状”与“说到做到”

　　虽然平实，多问细节，李克强也对一些问题迅速表态。

　　在青海团，有代表建议加大对西部扶贫支持力度。李克强转头对旁听审议的国务院扶贫办主任刘永富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年再减贫1000万人，如果得到代表们通过，那就是我们立下的军令状！”刘永富回答：“一定完成，请总理放心！”

　　在云南代表团参加审议时，有代表谈到农村饮水安全问题。李克强随即问：云南还有多少村子、多少人喝不上安全水？占全国多大比例？旁听审议的水利部部长陈雷回答，占1/20。李克强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解决农村饮水安全的目标，我们说到就要做到！

　　“开了弓哪还有回头箭？我们只能是一抓到底、一往无前。”在昨日的记者招待会上，李克强再次向海内外昭示了改革的决心。

　　面对700余名中外记者，李克强将自己当“知青”时吃不饱饭的故事娓娓道来。他说，这种情况在承包制推开后发生了改变，温饱问题几年内得到解决。李克强以此为例指出，过去30年的经验证明，改革确实是最大的红利，因为它调动了千千万万人的积极性，激发了市场活力，也释放了社会的创造力。

　　对区域发展提出不同要求

　　在一些代表团，李克强到访的同时，还会带来涉及该地区未来发展的相关部委领导。

　　比如，在基础设施欠发达的云南，发改委主任徐绍史、交通部部长杨传堂、水利部部长陈雷一同到会；在山西团，除了发改委主任，财政部部长楼继伟、公安部常务副部长杨焕宁也参加了审议；到江西团参加审议的部委领导，则有环保部部长周生贤和住建部部长姜伟新。

　　李克强在云南团强调，要发挥云南“桥头堡”的区位优势，同时注重绿色发展。

　　在山东代表团参加审议时，李克强首先强调了经济形势的复杂性，以及改革的决心。李克强提出要统筹陆地和海洋经济发展，也不忘关注雾霾，强调治霾“不能等风靠雨”。

　　雾霾同样也是李克强在山西团关注的问题。他说，山西因煤而生、因煤而兴，不能因煤而背上包袱，要用改革的办法在煤炭清洁使用技术上寻找突破。

　　来自江西的基层代表杨慧之没有发言，但她对总理提及的贫困有着切身感受。她相信正如总理所说，依托长江黄金水道，在交通干线的带动下，江西能享受到更多发展机会。

　　算上两次书面汇报，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水利厅厅长孙晓山已经是第四次向李克强汇报工作了，今年他提出建立东江水源鄱阳湖的污染治理补偿机制，以及建设“水利枢纽”，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把夏天蓄下的水资源变成冬天的“水利资源”。

　　孙晓山对李克强直言，自己在鄱阳湖奋斗30多年，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明年退休前让水利枢纽这项惠民工程立项。李克强听到这里笑了，回复道“中央不会让你们失望”。

　　在孙晓山看来，总理布局谋篇的“最高之处”，在于注重结合每个省份在国家发展以及地理位置的布局，提出发展目标，同时强调政府要办实事、保民生。

　　全国政协委员王海波认为，本届政府既关注当下发展，也关心长远发展。“总理在以过日子的思路治理国家，不是只图眼前，他希望今天要过得好，明天要过得更好。”

　　李克强两会“足迹”

　　3月4日

　　参加政协经济、农业联组讨论

　　3月5日

　　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开幕，李克强首次代表国务院作《政府工作报告》

　　3月6日

　　参加山东团、青海团审议

　　3月7日

　　参加山西团、云南团审议

　　3月9日

　　参加江西团审议

　　3月13日

　　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李克强召开记者招待会

　　南都记者 刘佳 蒋生 实习生 刘静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