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由6名云南省精神病院专家组成的心理干预小组,再次到鲁甸县医疗机构查看伤员心理状态。每天,心理专家小组要对所有伤员做动态记录,对有心理障碍的伤员做心理干预,帮助他们早日走出阴霾。
看着表弟没了气
女孩30小时
不吃不喝
3号下午5点,14岁女孩刘尹被倒塌的房屋压住腿。从废墟里爬出来后,她听到身后废墟里传来表弟的呼救声。刘尹急忙回头把砖块搬开,可是帮助表弟露出头后,再也没有办法拉出他的身子。刘尹只能蹲在一旁,看着渐渐没了气的表弟。
救援力量到达后,刘尹和亲属们住进了鲁甸县恒博医院。地震后,二十几口的一大家子一下没了9个。亲眼看着表弟没了气息的刘尹,一连30多个小时不说话不吃饭,亲人、医生都没辙。
“她一直维持着缄默状态,抗拒把心理显现出来。”心理干预小组的唐岩说。4日,心理干预小组遇见了刘尹,随机将她定为第一例心理干预对象。在病床前,唐岩一直坚持和她说话,有时开导她,有时和她拉拉家常,直到刘尹开口说话,唐岩就开始劝她吃饭,给她找来干净衣服换上,期间再一点一点地开导她。
昨天上午,唐岩巡视到恒博医院后,迫不及待地走到医院一楼左手边的病房里,弯下腰对着坐在病床上的刘尹笑。“今天感觉怎么样?”“好呢。”“吃饭了吗?”“嗯。”尽管刘尹的回答简短,且低着头,但已经开始有了进步。
“从最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进步很多了。”唐岩说,在受到极大的打击后,有的人就会陷入不愿和外界交流的状态,比较严重的,就是像刘尹这样的缄默状态,这时就急需专业人员的辅导。
失去家园 刘大妈整天痛哭
得知救援官兵受伤 更陷入无尽愧疚
刘正凤今年56岁,4日被官兵从废墟里挖出来送进鲁甸县中医院。想起满目疮痍的家,她悲痛不已,整天坐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到医院的次日,刘正凤从邻居处得知,一位武警在她们村救援时受伤。刘正凤顿时从失去家园的悲痛中转为更深的愧疚中。“来救我们还受伤了,怎么办,我太对不起他们了。”她反复念叨着。
“只有你好好活着,才是对受伤官兵的最大宽慰。”唐岩在对罗正凤做心理治疗时,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开导她。“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沉下心往前看,乐观积极地活下去。”在唐岩的努力下,罗正凤慢慢有了改观。昨天上午,当心理小组的唐岩、阮冶、杨婷在病房里逐一巡视时,罗正凤一看见3位专家就立刻笑了起来:“以后我不要再哭,我每天都要笑着过,这样才对得起救我们的官兵和你们。”
地震后 11岁男孩性情大变
会突然大喊大叫 或到处乱跑
在鲁甸县维芳医院住了4名地震伤者,其中一个平躺在床上的11岁男孩罗东引起心理干预专家的注意。虽然在回答专家问题时表现正常,但罗东的母亲担忧地说:“地震发生后,罗东变了。”
“现在他会突然大喊大叫,要不就是到处乱跑。”罗东的母亲说,自己家是龙头山人,地震时只有儿子在家,结果他在往外跑时,被架子上的碗砸伤了头,后被武警送到县里医治,“以前儿子很乖,从来不会失控。”
此时,罗东将头转向一旁,手里摆弄着玩具,不再愿意回答专家。唐岩观察后认为,罗东不排除有脑创伤伴随的应激精神障碍,需要特别注意。像罗东这样行为反常的情况,是巨大刺激后比较常见的症状,亲属需要特别注意安全,防止出现使自己或他人受伤的情况。
心理干预小组的王维说,在受伤灾民中出现行为反常的情况不在少数,在县人民医院有3个受伤的孩子,一看见穿白大褂的王维,就会尖叫、躲闪。看见针管也躲,甚至不愿让医生给自己换药。(文中伤员姓名均为化名)
建议:再悲伤也不能在灾民面前哭
面对灾民们的悲伤,医护人员感同身受,有的护士也忍不住偷偷抹眼泪。但心理干预专家组建议,悲伤会传染,会同化,陷入得深了,对灾民的创伤修复有害无益,“我们内心再悲伤,也不应该哭。”
心理干预小组组长、云南省精神病院副院长阮冶说,3日发生地震后,4日一早,心理干预小组就已经在鲁甸县各个收治伤员的医院做起了排查。截至昨日,云南省精神病院昆明市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累计对289名伤员心理状况进行分类评估,累计对伤员进行心理干预49人次;对13名地震伤员心理状态进行分级评估;对19名伤员进行心理干预,目前干预效果较好。
明天,6位专家又要开始新一轮排查,灾民的心理随时在波动,动态记录、定时和伤员接触是目前小组的主要工作。“大多数的心态都越来越好,以后会更好的。”小组成员充满了信心。(记者 张萌)
(原标题:心理干预 一种更重要的灾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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