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日报讯(实习生尤莼洁)一筐筐的鱼苗从船中抬出,“哗拉拉”一声,成千上万条小鱼从倾倒的箩筐中跃入茫茫太湖,溅起一片片水花……“别看这些花鲢才一寸多长,它们可是蓝藻的克星。”放养鱼苗的渔政人员说。今年太湖禁渔后,太湖渔管会已在东太湖网围养殖区内放养了五十六万尾花白鲢,希望这些“蓝藻克星”能改善太湖的富营养化状况。
从东太湖往西,在同属太湖水域的无锡五里湖水面上,有一片3000平方米的“植物园 ”,那里生长着美人蕉、黑麦草、旱伞草等陆生植物,枝繁叶茂,这可不是旅游景观,而是治理修复太湖受污染水体的一种新工艺。
养鱼种花看似简单,其实蕴含着很大的学问。这种利用大生物(植物和动物)治理修复富营养化水域的做法,代表了国际水体治理的研究方向。其优点是不会造成二次污染,并可形成良性循环。无锡的水上植物园由水稻研究所、水利部门和环保部门三家合作,组建半年多即已取得明显成效。浮床陆生植物从水体中吸收利用的氮磷元素极为可观,对水体的净化效果也非常好。治理后的水体可从原来的四类、五类水提升到二类或三类水。据淡水渔业研究中心施炜纲研究员论证,5000克蓝藻等浮游植物被滤食性鱼类(鲢鱼或鳙鱼)吃了,可转化成500克鱼肉,根据生物链的原理,水中的氮磷元素也会相对减少。
不过,虽然专家们都相当看好生物治污,但谁也不敢说这就是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用太湖流域水资源保护局副局长陈荷生的话来说,今日太湖是“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治理要打持久战,治理要防反复。从国外的经验看,生态修复受污染的湖泊所需要的时间,一般是污染时间的三到五倍,太湖被污染了十来年,目前大部分水体丧失了饮用功能,修复它起码得花三五十年。根据国家环保总局2000年年底发布的数据,太湖湖区及主要入湖河流的化学需氧量从治理前1994年的28万吨削减到14万吨,总磷量从5660吨削减到3780吨,但当年夏天还是发生了20年来最厉害的蓝藻大爆发,“2000年让太湖变清”的目标并没有实现。“目前只能说治理使太湖水质的恶化趋势得到了控制。”陈荷生说。
为治理太湖所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是有目共睹的,也打过好几个漂亮仗,比如:无磷洗衣粉的推广,至少减少了16%的磷排放量;1998年的“零点行动”,1035家工业企业做到污水达标排放,去年年底又有6万家工业企业做到达标排放;去年的调水工程,在枯水期从长江调了8.8亿吨水,使太湖污染有所减轻。但2010年太湖要达到“由重富营养化退至中富营养化,恢复生态的良性循环”的目标,尚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像太湖治理这样具有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的工作,一定要加大科技创新的力度”,陈荷生说。其实,国内对水体富营养化问题的研究水平并不比国外差,不足之处是配套技术还稍逊一筹,国外的污水处理厂都可以对污水进行三道工序的连续净化,国内做到二道就不错了。更大的差距在环保意识、法制建设和执法力度上,太湖治理碰到的一个大问题是,这厢治理者辛辛苦苦在把水净化,那厢污染者或堂而皇之或偷偷摸摸地排放污水,一些工业企业明明有污水处理设备,但只在受检查时才用一用,平时只是摆设一个。即使超标排污被逮个正着,也是罚点钱了事。还有资金投入、监管体制等问题,太湖治理涉及两省一市,某些各自为政、地方保护的消极意识及做法,更是加重了水质的恶化。
生物治污今已起步,科技创新如何服务于受污染水域的治理,正受到各方关注。但人们要问:光靠科技,能救得了太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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