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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与辩才并存 女检察官斗倒世纪大盗张子强(图)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5月22日07:13 北京青年报


  -当年在县里,她是出名的“四朵金花”之一

  -昨日在法庭上,她是被港报誉为“美貌与辩才并存”的“王牌公诉人”

  -今天她又成为第五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之—

  今年5月3日,北京人民大会堂,全国第5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颁奖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一位漂亮的女检察官走上了领奖台,她就是在“审判张子强”一案中的国家公诉人吴筱萍,她以作风干练、逻辑严密、一身正气的形象蜚声海内外,被港报誉为“美貌与辩才并存”的“王牌公诉人”。

  与吴筱萍交手

  张子强难逃罪责

  在接受张子强案之前,吴筱萍曾办过一批重大案件,如广东阳春市原副市长杨启周谋杀市长案、骆国添等人特大贩毒案、郑棉锋等9人系列轮奸案。至今仍令该院上下津津乐道的是,她所办理的近600宗案子,起诉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吴筱萍是1998年7月介入张子强案的。张子强绰号叫“大富豪”,被视为威胁内地与香港治安的头号重犯,曾犯案累累:抢劫启德机场装甲运钞车掠走港币1.6亿元;绑架香港某富商,勒索港币10.38亿元;绑架香港某地产商,勒索港币6亿元……自新华社1998年7月22日发布了内地破获张子强犯罪团伙案之后,这个案件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据警方评论,“大富豪”张子强团伙犯罪案,是世界上排名第六、亚洲排名第一的大案。香港警方把张子强称为“世纪贼王”。该案创下了几个纪录:香港回归后内地司法机关在“一国两制”构架下查办的第一起涉及香港、内地不同法域的刑事案件;是广东历史上被告人数最多(36名)、律师最多(61名律师),同时也是涉及罪名和共同犯罪次数较多的案件。

  国家公诉人面临巨大的压力,各种传闻纷纷出笼。“谁办这个案子,就搞掉谁”。据说,由于此案多数赃款没有追回,张子强的马仔没有归案的也很多,香港传媒言之凿凿地说,劫狱事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凡此种种,足以想象吴筱萍承办此案时压力有多大!她对记者说:“我和陈焯霖、立启新两位同事领命以后,院领导十分重视我们的安全问题,无论是外出调查取证还是上下班,都是绝对保密,专车接送。”吴筱萍承担的重任包括对张子强的主罪——绑架,非法买卖武器弹药,非法买卖、运输爆炸物等犯罪事实的审查起诉和出庭支持公诉工作。第一次提审张子强,吴筱萍就强烈感觉到这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张子强得知自己要在内地受审后,就钻研起内地法律来。对上述3项罪名,他分析前两项都难以定他死罪,惟一让他摸不透的是“非法买卖、运输爆炸物罪”,他认为此罪名对他威胁最大,所以他辩解道:“第一,我买的是民用炸药而不是军用炸药;第二,这些炸药没有使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和损失……”吴筱萍承认,这两句话是十分有“水准”的,难怪过去他曾因涉嫌香港押款车巨款被劫案被警方逮捕,但他钻法律空子,最终从判18年徒刑改为无罪释放。

  这一次他不可能再逃脱了!吴筱萍一向知难而上,越是强劲的对手,越是激起她的战而胜之的斗志。她发挥业务熟练的优势,提出一系列可行的办案方案和取证方向。在审讯张子强、胡济舒等主要犯罪分子时,有针对地采取迂回包抄、直接切入等审讯策略,使其一步步认罪。吴筱萍对记者说,她有个习惯,每次提审案犯时她都以女性的细腻感觉揣摩对方的心态和个性,由此准确判断出他们在庭上最可能采取的态度,并制定出相应的庭审对策。面对张子强这样善于钻法律空子的高智商的“高手”,她更是不放过其一言一行,从其故作洒脱的外表下找出“死穴”,争取在庭上出其不意,一击即中。为了出庭公诉能够稳操胜券,吴筱萍和她的同事做了大量细致的案头工作。

  7月22日中午,吴筱萍一行赴香港调查取证,当晚,中央电视台报道了张子强被逮捕的消息。次日,吴筱萍就赫然看到当地报纸上刊出了他们到港调查的消息,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待命一天后,她投入到工作中——查实绑架现场,这时她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跟踪,不知是所谓的“狗仔队”,还是与张子强有关的人。面临潜在的危险,吴筱萍没有丝毫的退缩,5天后她按计划完成了工作。

  10月20日,经过充分的准备,吴筱萍和两位同事胸有成竹地走上了起诉“世纪贼王”张子强的公诉人席。这一天,位于广州市仓边路的法庭外戒备森严,各制高点警方也安排了狙击手。各路传媒记者把法庭围了个水泄不通,此前,香港记者们早把法庭对面的宾馆租下了。可以毫不夸张地打个比方,吴筱萍出庭时用的是几号颜色的口红,只要被香港记者知道,都会成为次日报纸的“猛料”。

  在连续9天的庭审过程中,吴筱萍等人都从法庭的“秘密通道”进出。这个“世纪大案”第一次开庭,仅法庭核实36名被告的身份资料就耗费半个小时。随后,公诉人宣读长达42页的起诉书,花了1小时零5分钟。在法庭上,面对数名被告人突然翻供,吴筱萍沉着冷静,机智地运用庭前经过认真审查确认的证据,有效地控制了局势,没有让其得逞。在法庭辩论中,吴筱萍对所负责的16名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的内地是否有管辖权、被告人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公安机关是否有刑讯逼供等问题,沉着应战,有理有节,逐一进行论证。她的一轮答辩之后,辩护人再没能提出新的质疑,她的公诉意见也均被法庭采纳。

  有一个细节:有些律师的辩论十分“出位”,比如在为绑架罪作辩护时,由于被绑架勒索的香港富商李家和郭家均未到庭作证,一名律师就信口开河说,虽然对方确实付了巨款给被告人,但这也许不是勒索,而是人家借钱给被告人。吴筱萍立马反驳道:“这么大一笔钱,人家怎么不借给你呀?这种说法根本不值一辩!”正如众所周知的那样,这个惊天大案以张子强团伙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事后吴筱萍总结庭上被告人和辩护人涉及到的所有问题,没有一个超出她事先的预料,而起诉书上认定的犯罪事实全部被法庭认可。她笑着对记者说:“看起来,我还是高估了张子强。”

  案子结束后,一名律师接受香港凤凰卫视记者采访时,以甘拜下风的口吻说:“跟她(吴筱萍)交手对我是一次学习的机会。”而香港一家报纸则以“美貌与辩才并存”来评价吴筱萍。

  侠女也有柔肠

  吴筱萍出生于1964年,大学毕业的她现任广州市人民检察院起诉一处副处长。她曾获“江西省优秀公诉人”、“广东省优秀公诉人”、“广东省优秀检察员”等荣誉称号。由于张子强案中的突出表现,她受到中央和省市政法领导的高度称赞。

  问及对其影响最大的人是谁时,吴筱萍毫不迟疑地回答:“父亲。”她的父亲是宜丰县法院院长,她对父亲的评价是“硬邦邦的老共产党员”。因为她是老大,父亲对她的要求十分严格。学校毕业后出于“避嫌”,她没有进法院工作,而是进了检察系统,从起诉科的一名小书记员做起,当时,她才19岁。检察院里只有她一位女同志搞业务,所以后来所有的强奸案都派给她办,她一个黄毛丫头硬是克服了心理上的羞涩和恐惧,故意扮得老成、豪爽的样子。渐渐地,她从公安民警那里学到了不少经验。也许是天生,也许是后天有意识培养,她的性格中除了女性特有的细腻,更有几分飒爽和英气。说起父亲,吴筱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说,父亲一直把她19岁参加工作时穿着制服的照片压在书桌玻璃下。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家,越走越远。有一年,她回父母家过年时,她清楚地记得,两鬓飞霜的父亲为了欢迎自己长女回来,在门前燃放了一串长长的鞭炮,以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说起这些往事,吴筱萍美丽的双眼浮起了一片泪光……

  当年在宜丰县,长相俊俏的吴筱萍是出名的“四朵金花”之一,令当地政法部门的小伙子们“忿忿不平”的是,这朵金花却被一位四海为家的军人摘取了。至今,他们还向吴筱萍“抱怨”道:“这么多优秀的小伙子都没能留住你,真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啊。”当年,吴筱萍与身在湖南衡阳的男朋友以通信的方式谈了一年多恋爱后,一天,她收到他的信,信里有一句话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是不是该理顺关系了?”虽然口气像是在谈一件公事,可她怦然心动了。

  说起感情事,吴筱萍表达了与一般女性不同的想法,她当时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尽量让恋爱和婚姻平淡自然一些,而不要轰轰烈烈,影响了双方的工作。这也是她的处世原则吧,平实而简洁,从不拖泥带水。嫁给一名军人,吴筱萍从宜丰县检察院调到了湖南衡阳城南区检察院。1990年年底,她到该院不到一年就被评为先进个人。这个荣誉来之不易,那时正值“两高”通告发布,工作量非常大,吴筱萍怀着5个月的身孕,套着一件大号的制服,四处奔波,还到外地办案,都近临产期了,还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同事们为她捏了一把汗,说:“如果那个嫌犯发起狂来,你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但要强的吴筱萍并没在意,只是说:“我会小心的。”那时她随丈夫住在位于郊区的军营里,上下班都要骑上半小时自行车,挺着大肚子,着实不便,也危险得很。1991年吴筱萍的丈夫调到广州军区某部,要她换工作的想法更强烈了。但吴筱萍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到广州市检察院继续她的公诉人生涯。她太热爱这个职业了,无法割舍。最终,丈夫还是理解了她。

  吴筱萍一说起自己的儿子,却透出母性的柔情。她说,她欠儿子的实在太多了。为了工作,吴筱萍不得不把两岁大的孩子放到幼儿园,儿子4岁的时候就全托了。孩子从小就独立惯了,他已习惯了每天最后一个被从幼儿园接走。小小年纪,父母都外出公干的时候,他自己吃过一个星期的盒饭。有一次,有人逗他说:“你没人管,好可怜哦。”小家伙尽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挺着胸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吴筱萍听说此事,难过得掉下了眼泪。2000年1月27日,吴筱萍应邀参加最高人民检察院举办的全国检察机关春节联欢晚会,那天,正是她儿子的生日。通过电视画面,她歉疚地对儿子说:“妈妈又一次失约了,没能陪你,希望你能原谅。”其实,儿子对过生日的要求十分简单,就是要妈妈带他去广州购书中心买书,然后去吃麦当劳。而吴筱萍却一次都没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文/谭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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