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5月18日,郑炳旭在广州体育馆爆破现场下达启爆命令。
都说“石破天惊”,在上月进行的广州体育馆拆除爆破工程中担任总指挥、成功引爆“中国第一爆”的郑炳旭,却是一个能让石破天不惊的人。
他能把高山炸平,这不稀奇,稀奇的是炸掉的山石刚好填入海湾中变成一个码头;他能把全国面积最大、相当于15层楼高的厂房炸掉,这也不稀奇,稀奇的是离厂房两米远的输油管线和电缆毫发无损;他能把高120多米的烟囱炸掉,这还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要烟囱倒 向哪里就倒向那里……有了这无数的“稀奇”,郑炳旭能在羊城最繁华热闹的所在,让广州体育馆悄悄地“连根拔起”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5月18日广州体育馆成功的爆破拆除,让我们有幸见识了爆破拆除在城市建设中的威力;也是这次吸引了海内外60多家新闻单位竞相报道的爆破,使我们有机会走近爆破幕后的关键人物———广东省宏大爆破工程公司总经理、担任爆破工程总指挥的郑炳旭。
中国科技大学:与爆破一见钟情
爆破,一般人闻之色变,但在郑炳旭看来却是一门艺术,一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艺术。郑炳旭与这门“艺术”结缘,用他的话来说是“纯属意外”,但绝对是“一见钟情”。
还在1984年,当时刚毕业分配到广东省煤炭设计院的郑炳旭,一到单位报到就摊上了件“好事”———被派到中国科技大学参加一个为期半年的爆炸力学学习班。到学校上了几天相当枯燥的课后,适逢学校用当时并不多见的爆破拆除法,拆除学校内的一幢旧楼。从没想过爆破这样神奇的郑炳旭,一下就对这门技术来了兴趣。他甚至课也不上,乐颠颠地跟着老师往工地跑。“你知道,广东仔嘴巴甜,又懂得拎点水果到老师家登门请教,老师就毫无保留地把当时很难找到的资料全部借给了我。”
有了这些原始资料,也有了这些宝贵经验,1984年底,郑炳旭回到广东后立即申请课题,成立了3人小组,专攻“城市控制爆破推广运用”。第二年,又在3人小组的基础上成立了宏大爆破公司。
祖籍潮阳的郑炳旭是家中独子,父母当时曾坚决反对他搞这一行:“仔啊仔,干什么不好,偏要干爆破?”入行多年来,成天与炸药、雷管打交道,郑炳旭不知道让家人承受了多少压力,也不知道让家人提心吊胆了多少日日夜夜,“但这也是没办法了,让我一见钟情的爆破,如今已令我痴迷不已,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了。”郑炳旭说到这里不无歉疚。
天河旧机场:从炸飞第一炮走向成功
就在广州体育馆启爆前夕,当时正对郑炳旭“贴身”采访的记者问他是否紧张。他的问答出乎意料:“这和我以前所做过的上千次爆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装药量多了一点,启爆网络复杂了一些……”
其实,此时镇定自若、一派大将风度的郑炳旭,在刚入行的当年同样遭遇过尴尬。那是在1985年,时年24岁的郑炳旭设计、指挥了他的“第一炮”———在天河体育中心工程中执行天河旧机场飞机库的爆破。
由于缺乏原始数据,当时郑炳旭在设计炮眼、计算药量时,就按有关方面提供的飞机库墙壁为38厘米的厚度来操作。但当充满期待的“第一炮”响过后,人们发现爆炸只把飞机库剥了层“皮”,整个飞机库完好无损!还是在现场负责警戒的公安人员,将当时有点儿懵的郑炳旭拉回了现实:“郑工,别怕,我们再来一炮!”事后,郑炳旭亲手用飞钻钻穿墙壁一量,好家伙,厚度竟达1·08米!
这是郑炳旭不成功的第一次,也是他爆破生涯中唯一的一次不成功。在此后的1000多次爆破中,郑炳旭如有神助,炮炮打响。
惠州港码头:劈山填海一炮走红
郑炳旭真正打响的第一炮,是1989年的惠州港爆破,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用640吨炸药,削平一座山,掀起60多万立方米、重达150万吨的山石,抛进240米宽的海湾中,填出一个万吨级的通用码头来!
然而在爆破前没有人相信郑炳旭能搬山填海。别的不说,单是海底七八米深的淤泥就是建码头的最大“拦路虎”。若用传统方法,光清淤的工期就要半年以上,而外商要求码头必须半年内建成,否则撤走投资。针对这种情况,参与投标的郑炳旭决定采用无人敢用的“定向抛掷爆破技术”,利用爆破山石的能量,既击穿淤泥层,又把水深8米、宽240米的海湾填平!在一瞬间搞掂半年或一年才能做到的事。
郑炳旭的这一大胆设想,“理所当然”地招来了一片反对声,认为这项技术在国内从来没有人实践过,存在很多缺陷,模拟得出的数据也不一定准。然而,郑炳旭最终还是以确凿的数据、科学的计算和先进的理论,说服了实际上也已别无选择的惠州市政府。
当年5月28日,一声爆破巨响造就了惠州港,也造就了郑炳旭和宏大爆破公司。事后据测算,当时60多万立方米的山石,有效抛掷率高达76%,建码头所必需的基础几乎在一瞬间铺就,而山后仅500米远的荃湾村却安然无恙!郑炳旭和当时名不见经传、只有10多个技术人员的宏大公司也因此一举成名。那一年,郑炳旭30岁。
茂名石化厂:敢吃第一只螃蟹
1994年至1996年,郑炳旭连续在茂名石化放了四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吃下了一只大螃蟹”。
他首先对付的是全国面积最大的厂房:长216米,总面积3·8万平方米,高54米,相当于15层楼高。而距厂房仅两米处就是石化厂的输油管线和电缆。这一次,艺高胆大的郑炳旭采用了在中国爆破界尚无先例的“空中解体技术”,再次创造奇迹:大厂房悄然瓦解,紧挨着的管线、电缆、厂房毫发无损!
接着,郑旭炳又攻克了爆破界的老大难问题————超百米高的烟囱爆破。在地球自转作用下,又细又高的烟囱即使在风平浪静时,其顶端也会有5—6厘米的摆动。再加上风力、风向、建筑质量等因素,烟囱爆破时其倒塌的方向和角度极难掌握,而烟囱旁同样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厂房和精密仪器。资料显示,在南非和英国,都曾发生过爆破烟囱往设计反方向倒塌、把厂房拦腰砸烂的事故。郑炳旭在设计时做了大量应力应变测试,逐一突破技术难点,并创造性地采用“唇形切口技术”,结果是两座高逾120米、重达几千吨的烟囱听话地、乖乖地土崩瓦解,准确地落在郑炳旭为它预留的位置上。
广州体育馆:繁华都市续写传奇
广州今年5月的气温,堪称历年同期最低;但5月的广州却因郑炳旭及其主导的广州体育馆爆破拆除工程这“中国第一爆”而热遍海内外……
的确,一座有一定社会影响的公共建筑物要拆除了,肯定会在人们心中激起阵阵波澜。但事实上,当时人们更为关注的焦点,却是爆破拆除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广州体育馆地处交通、人流密集区,周围多是涉外高级宾馆及展览区,距体育馆最近的锦汉停车场与体育馆之间的距离不到10米,而且停车场外观全部由玻璃幕墙组成,很容易被爆破时产生的冲击波和飞石震毁、打碎。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条件,不能不让人们捏一把汗。
但爆破工程在5月18日的圆满成功,正如中国工程爆破界权威、中国工程院士汪旭光和冯叔瑜所说,其安全和防污措施不但在国内是个先例,在国际上也有积极的意义,为世界城市爆破事业提供了好的经验。与炸山、炸厂房、炸烟囱相比,郑炳旭在繁华都市又书写了一个传奇。
郑炳旭透露,他们如今还有一个“绝活”,那就是采用“毫秒微差技术”,在高层建筑地表以上正常施工的同时,在其地下室里进行爆破开挖,每隔50毫秒一炮,1秒钟内共200炮,大厦桩基岿然不动,楼上的装修、卖楼一点儿也不耽搁。这门精雕细刻的爆破技术,简直就像在绣花。
正是凭着一项项创新性的技术,入行16年的郑炳旭至今还保持着一项纪录,那就是凡是他要争取的爆破业务,没有一宗是谈不成的!就拿广州体育馆来说,人工拆除的方案当时已基本确定并上报,郑炳旭硬是用技术和诚意说服了业主。爆破成功后,业主高兴地说:“郑总,我们选择你选对了!”
郑炳旭说:“我们用技术来说服人,我们处处替对方着想,工期短,效果好,价格公道,对方没有理由不采纳我们的方案。”也正是在这一信念引领下,以郑炳旭为领头羊的宏大爆破公司,如今也已成为了国内规模最大、技术力量最雄厚的爆破公司。他本人也成为了中国爆破学会的常务理事,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高级爆破师。本报记者谭亦芳 姚伟新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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