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抱济川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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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0日08:47 河北日报 | |
永清县三圣口镇,始建于明,原称圣贤庄。地处永定河故道,清初,常在此破堤泄洪。由于该镇位于第三大泄洪口,故名“三道口”,后改作“三圣口”。 本报记者张继合发自三圣口镇 谁抱济川才 三圣口就建在永定河故道上,古镇石基下是千百年的淤沙。我很担心眼前会出现“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景象,边塞诗风已将这条干枯的老河涂抹得太荒凉了。 永定河源于黄土高原,汹涌的桃花汛裹挟着大量泥沙在冀中大平原上恣肆泛滥。浊流淤积,逼得河水频繁改道,连当地居民也说不准,这条生性怪僻、桀骜不驯的河流究竟从哪儿经过,又打哪儿入海。原来人们称呼它“无定河”。后来,康熙治水,赐名“永定”。 读唐朝人陈陶的《陇西行》,见识了残酷的“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唐诗别裁》推崇说:“作苦诗无过此者。”经查,这条源于内蒙古,由陕西绥德入黄河的“无定”,同三圣口门前的河流完全是两回事。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摆脱“永定故道”凄凉、落没的原始印象。 三圣口到了。居然是座方方正正的镇子,细腻的沙淤,东高西低,一条缀满了各色店铺的主街横穿而过。镇里约摸五六百户人家,韩张李杨四大姓最多。 提起永定故道,镇上人都略知一二。有人随手一指,说:“北边不远,就有乾隆皇帝的‘御诗碑’。如果方便,还可以看看‘莲花井’。” 显然,这些遗迹都证明了“十全老人”、“古稀天子”确曾亲自来过,而且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寻欢作乐。1753年,早春二月,他忧心忡忡地视察了冰窖河口,乃有此碑。 一丈多高的“御诗碑”已然斑驳不堪,只能勉强认读。从文字上看,为了赈灾,朝廷曾经拨款辟地、迁徙村落,皇帝则把这些功劳一古脑儿记在了自己头上,惟恐三圣口人不知道或因时间一长被遗忘掉。他借“御制诗”歌功颂德,最后几句写道:“给资拨地迁村墅,让水还听一麦耕。安土不难事姑息,哪知深意训盘庚。” 莲花井在御诗碑西南的老堤上,俗称“西上坎”。高坡上凿了一眼极为普通的圆井,据说,是为迎候乾隆专用的。相传,皇帝喝了井水,还连连称好。既非正史,便有附会。乾隆亲巡,想必是真。其实,清廷治理永定河已历三朝,康熙、雍正都在这个“老大难”问题上下过一番功夫。 说实话,不仅镇上的原居民,就连朝廷都被永定洪水给淹怕了。明朝有位部长级的官员叫做徐申,他曾专为永定水患撰写过诗:“晓角秋霜白,空庭夜雨来。眼前民垫溺,谁抱济川才。”看来,康乾之前的明朝人就很为永定河头疼了,他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驯服这条为害一方的孽龙。 如今,天文地表形势变化,北方绝大多数河流都枯死了,即使洪灾并不迫切,三圣口也丝毫不敢懈怠,它依然处在“永定泛区”的圈子里,一旦水患抬头,这座古镇则可能重新化为一片汪洋。 陪我的是位极有思想的“老新闻”,他讲的一番道理和明人徐申异曲同工。什么叫“济川之才”?已经不是对洪水围追堵截了,而是利用三圣口镇现有的自然条件,考虑怎么发展经济。他举出两点:其一,植树造林,加强绿化,扮演北京的大花园、大氧吧。其二,请专家谋划论证,摘掉永定泛区的帽子。惟其如此,首都国际机场才肯光顾这里,揣着钞票找项目的投资商才敢在此投资。不然,三圣口乃至永清县就无法给域外的人一个光临的理由。步入历史尘烟的水患以及不得不警惕的泛区,都是本地无法回避的心痛,济世如济川啊。 返程途中,路过一大片蔬菜大棚。朋友相邀,隆冬采摘西红柿,还特别声明,这里水甜沙细,结出的果子别有一番滋味。果然,齿颊留香。菜农乐呵呵地说,这茬鲜菜正好春节上市,肯定能卖大价钱。 “老新闻”低声道:“这地方,就差摆布。森林遮天蔽日,果菜新鲜环保。要高速有高速,要机场有机场,我就不信,京津两市、省内省外的客人不揣着钞票来……”这个蓝图,的确美妙。古镇三圣口也等着那一天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