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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31日08:29 新京报

  西方哲学名家传统读书文人

  ■书房主人

  何怀宏,1954年出生于江西。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主要学术著作有《生命的沉思》、《契约伦理与社会正义》、《良心论》、《世袭社会及其解体》、《底线伦理》,译著

有《伦理学概论》、《道德箴言录》、《沉思录》、《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正义论》(合译)等。

  

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研究西方哲学又酷爱古书的何怀宏是真正的“学贯中西”,并很讲究“人书合一”的读书境界。

  

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胡适全集。

  

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藏书三地,遍淘古今,何怀宏藏书甚丰。

  

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批点式阅读”是何怀宏的一大爱好。

  

何怀宏:面壁十年不破壁

  对何怀宏影响至深的三本书。

  在春天的一个下午,跟何怀宏坐在他的书房里聊天,阳光隔着窗子,温柔地打进来,坐在我对面的何怀宏侃侃而谈,那是一种待在自己家里的从容感觉:“到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传统的读书人。像梁启超、梁漱溟等或者可以说是从传统文化出来的最后一代人,而我和有的大致同龄的朋友没有受到过传统文化的直接熏陶,是在“文化大革命”中长大,通过自己的阅读和感受,慢慢又重新接上这根线,在传统中断以后又自己摸索着回归传统。对于国外日新月异的思潮,我的确越来越不在意也不太注意。”

  我的书房是一棵树

  或是由于有了这样一种自我意识,何怀宏的专业意识也趋淡薄,好在伦理学本身就有这样的特点,包容的内容可以很广泛。但是何怀宏显然不愿意落入我的期待当中,他接着说:“我现在的伦理学意识也不太强,文史哲我都喜欢涉猎,你看我的书,很杂,这里是历史和法律,这里是哲学和宗教,纯伦理学的书并不多,那个小书房主要是政治理论及国际关系方面的书,对面书架和地下室主要放中国传统文化的典籍,另外在乡下还有一个书房,大概有十个书柜,中外文学以及一些‘闲书’大多放在了那里。”

  2002年,住过几个地方的何怀宏搬到西四环这个叫做美丽园的小区。并大致用谐音自拟了一副对联:“五路居五路通衢,美丽园美丽因缘”,横批是“萤汇肆”(营慧寺)。上下两层的住宅,何怀宏把上面的一大一小两间做了书房。大的一间里除了书,还有电脑,“上网、阅读的大多数时候我会在那里,也在小间里写一点东西,如果说有人写作时喜欢开阔的环境,我写作时比较喜欢能够收拢精神的小房间,‘面壁十年图破壁’,当然,不能破壁又如何?还是高高兴兴。”

  “刚搬进来的时候,书房还没有这个规模。书房是一棵树,要慢慢长大,且需要剪枝,也可能受伤,有聚有散。是这几年慢慢不断买书,才又多了起来。”不过何怀宏并没有那种藏书的癖好和习惯,“书对我来说主要是拿来用的,我不会很在意版本以及收藏价值之类的问题,考虑版本也无非是哪个版本最可靠和实用。虽然也有感情,但不怎么把玩。而且,纯粹哲学家所需要的书其实是不多的,因为我喜欢文史,书才多了不少。”“反而是有些带有个人痕迹的书我觉得更宝贵,比如说在哪本书上我写了划了。甚至我买书,好像就是为了能够拿铅笔在上面划的,否则也许就只需要利用图书馆了。”

  读线装书就是读感觉

  何怀宏的学术研究是从存在主义入手的,但对其有重大影响的书,却不是《存在与虚无》和《存在与时间》这两本存在主义的经典著作。“我很快就从存在主义走开了。在现代经典中,倒是罗尔斯的《正义论》和诺齐克的《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把我的兴趣引导到了政治哲学上面。存在主义是很个人化的,通过翻译《正义论》和《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使我走上了一种比较理性的、英美风格的思路上了。

  早在读博士的时候,何怀宏就给自己拟了个座右铭:“以大学读小学,以博士学识字”,读古书的念头可说由来已久。在上世纪90年代初那几年里,何怀宏相当严格地按照历史的顺序,差不多读完了先秦除甲骨、金文之外的全部文字典籍,魏晋以前的主要经典和隋唐以前的主要思想性著作,以及宋、元、明、清最重要的思想性作品,何怀宏认为,中国的传统文化学术一向有打成一片的特点,且越是往前,中国的学问越是打成一片,不仅现代的学科分类不再适用,就连传统的经、史、子、集的分类对先秦典籍也不是很合适的。“六经皆史”,六经也是文学、哲学,亦子亦集。所以,“我阅读的兴趣和标准尤其集中于思想的新颖性和材料的独特性方面,而并不关心专业领域或者文体的划分(对秦以后也是如此)。那是一个‘定眼看六经’的时期,在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习书法,写繁体字、乃至于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力求接近古代。”

  不但读,而且买。“90年代买书主要是跑琉璃厂。在那里买了不少线装书。那时书也真便宜。比如1991年9月,有一次,我买到了《阳明全书》两种、《象山全集》三种、《震川文集》、《更生斋集》、《渔阳山人精华训纂》、《定庵文集》、《逊志斋集》、《梅溪文集》、《韦斋集》、《华阳国志》、《大唐西域记》、《高士传》、《尚书大传》、《韩诗外传》、《稽古录》、《司空表圣文集》等数十种书,才花费180元。那是在市场经济大潮还没有来的时候。”

  虽然也买了线装书,但平时读的并不是线装书。

  “读线装书实际上是要那种感觉,很多时候是为了欣赏。比方说我买或者借一些线装书翻阅,是喜欢那样的感觉,柔软的、可以轻轻地卷起来,也可以捧在手里,翻一翻发黄的纸页,看到这些,马上就会获得一种安静的感觉,一种久远的气氛会弥漫在书房里。读这样的书,不会读的很快,慢慢地品味,主要是一种感觉。”而真正要大量阅读的时候,包括阅读古籍,何怀宏还是要买现代印刷、有标点的书,“用起来方便”。

  为修养和乐趣读书

  话题又转到“传统读书人”上面,何怀宏谈到:“现在我连写作都有点恢复了传统读书人的习惯。

  传统读书人的文章都不会很长,也不是现代规范的学术论文。”的确如此,何怀宏那些比较厚的专著,大都是90年代写的。当然,这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写书必须能够久坐,但在要进入新世纪之际,我却碰到了一个身体上的困扰,就是腰椎间盘突出,这种困扰改变了我的阅读和写作方式,我常常得到处躺着或趴着看书,也试过各种椅子和姿势,也去做过按摩,都不是很见效。”这种困扰在2001年达到很严重的地步,经常让他卧床不起,爬不起来。

  谈到阅读,何怀宏感觉最喜欢的还是“阅读经典”、“阅读那些最好的书”,而不管它们属于什么门类,或者说,更愿意“为修养和乐趣而读书,而不是只为研究某个题目而读书”。研究某个题目总可能要读一些并非一流而是二流、甚至三流的的书,你要做某个题目,你就得尽可能地了解这个题目的所有材料。而阅读那些最好的经典才能使人最大程度地享受阅读的愉悦,当然有时就忍不住要用文字将这种愉悦公诸同好。“私心测度,我最喜欢写的文字可能还是书评或读书笔记。”

  书是心灵世界的入口

  最后说到书房,何怀宏自然在兹念兹:“书房是我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甚至是我身体的延伸。我对自己的物质生活也持一种“简略主义”(minimalism)的观点,如果可能,也想像用“奥卡姆剃刀”剃掉一切多余的观念一样,也剔掉多余的物件。但书却是我最难舍弃的,也许是我最重视的一种物件,是我的必需品,也是我的奢侈品、装饰品。书架是最好的家具。如果没有了书,好像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我当然也喜欢自然,喜欢走出去。

  有时也会厌倦书卷气。甚至说句极端的话,哪怕所有的书都没有了,只要我身体健康,人在这里,大脑健全,记忆力在,那么我还算是没有完全损失,我还是能活下去,甚至仍可过一种有意思的智力生活。但生命无论如何还是会感到局促,乃至有所萎缩。作为一个读书人,毕竟是靠书多少年养护起来的,它们已经不是简单的物件了,许多书保存着我过去的鲜活的记忆,它们也是进入我喜欢的心灵世界的诸多入口。”

  采写:本报记者陈远

  摄影:本报记者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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