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文化新闻 > 正文

王度:差点卖血筹备实验展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0日09:00 新京报

  南方第一回实验展策展人回忆20世纪80年代广州的艺术活动

  「人物名片」

  王度,出生于武汉,20世纪80年代初在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求学,1985-1990年在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其中1986-1989年召集“南方艺术家沙龙”群体,策划

“南方艺术家沙龙第一回实验展”,1990年移居巴黎,生活和工作于巴黎,是法国最受瞩目的华人艺术家之一。

  

王度:差点卖血筹备实验展

  坐在地下通道的走梯上,王度安静地回忆80年代,他说:“当时爆发是长期信息封锁后的释放,也是激情的一个出口。”本报记者郭延冰摄

  ■记者手记

  在20世纪80年代,广州、深圳对内陆的多数人来说拥有近乎迷幻的色彩,有着新潮的电器、服装和复杂的海外关系,而南方的文化近乎无声,一直为北京这样的城市轻视。因此在1986年出现“南方艺术家沙龙”

  这样的群体就显得特别。不过,召集人王度并不是广东人,他来自武汉一个矿工家庭,他的个人气质更接近北方人而不是南方人,正是他的决断和热情才推动这个群体的成立和运转,并热衷讨论一些概念化的艺术和哲学话题。

  “南方艺术家沙龙”在当时的艺术新潮中有点特别,也和人们印象中的广州的气质不同,或者,这是因为大学区、研究机构集中的人更为复杂一些,真正的广东人反倒是其中的异数。

  谈论20世纪80年代的艺术、文化活动的时候,虽然有种种压力,但是也有正式和非正式的渠道形成新艺术发展的基础,比如体制上已经出现的松动———可以停薪留职,比如私人关系的重要性———比如王度在珠江电影制片厂、广东电视台的朋友的帮助让他们得以顺利完成第一回实验展。

  毕业时没拿到毕业证

  我在广美学的是雕塑,不爱去听课,主要是成天在图书馆中看一些东西。

  当时的信息非常有限,大家都喜欢在图书馆中看书,其实看的书都是现代主义前期的东西,印象深的有贾柯梅蒂的画册,他的雕塑不是那种讲体量的雕塑,都是瘦瘦的,我的毕业创作受到他的影响很大。我的毕业作品由两件雕塑组成,曾经登在《江苏画刊》的封底。一个叫《在风中漂移的有关童年的肖像》,一个是《绿色王国》,这个名字很超现实主义,也是当时看到这方面书、画册比较多,所以也起了类似的名字。这个和自己童年的记忆确实有点关系,一个漂亮的小孩在空中飘着,小鸡鸡也在风中飘着,《绿色王国》则是一个女性的身体在一个叉上面,我是故意不想做得像传统雕塑,要反体量,做雕塑语言上的探索。

  我在广美读了四年书,可是没有拿到毕业证,也没有学位,这意味着没有单位会要我。1985年毕业的时候我感觉天要踏下来一样,我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把我扫地出门,因为我虽然比较独来独往,但是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没有偷鸡摸狗过。幸好当时潘鹤老师还比较欣赏我,要我报考他的研究生,我也考了,我觉得分数应该够了,但是也没有被录取。潘老师认识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的陈开庆院长,推荐说我这有个最好的学生,本来要上研究生,结果连毕业证也没拿到,能不能去你那里,陈院长说我们正好需要人才,有没有毕业证无所谓,所以我就到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总算有一口饭吃了。

  产生了组建艺术沙龙的想法

  我从美术学院出来,一心想自己搞创作,跟建院那样严格的理工科生产格格不入,所以总是找借口推掉工作任务,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正好当时也讲究研究,所以我就找院长说我要时间写论文,尽量给我不要派活儿。

  所以我有时间串门,经常和几个朋友一起聊,就有了南方艺术沙龙的想法。我觉得当时产生很多沙龙这样的团体很自然,因为正统的美术体制是美术家协会,最多画院有一批职业画家,展览也都是美协才能办,而刚毕业的年轻人艺术观念和老一辈不一样,同时也没有空间表现,所以大家内心都非常不满当时的美术状况,很多城市的艺术家不约而同产生了组织艺术团体的事情。这也和1985年前后的社会气氛比较宽松有关系。

  因为几个朋友经常在一起聊,我就提出可以组成一个群体,同时因为我认为美术教育、美术体系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自身了,应该通过交叉、混合的方式让单纯的美术走出怪圈,所以我们的群体和其他地方的艺术群体不同的是,不仅有搞艺术的人,还有很多其他领域的人,比如搞理论物理的、西方哲学史的。搞艺术的最少,但是也是最核心的,像林一林、陈邵雄、梁矩辉都是。

  我们决定一个月必须要组织一次活动。

  回忆南方艺术沙龙

  南方艺术家沙龙每个月都开一次研讨会,刚开始的时候像搞地下工作一样,特别紧张,当时很多人还在上学,也没有电话,所以开讨论会就让林一林骑自行车一个一个去通知。也没有什么地方去,有时候就到公园的草地上进行,有一次我们在广州火车站对面的流花公园开会,管理人员还来问在干什么,我们就说来参观。

  开始参加活动的成员就有五十多个人,是当时所有艺术群体中最大的。后来我们觉得老这样开会也不是办法,就去找当时的中山图书馆馆长,我们每个月租他们的会议室搞一次学术研讨会,一个月使用一个下午,租金是50元,这样我们才从地下转到地上,有了座位、麦克风,当时就是很好的条件了。所以我们的研讨会吸引的人更多,讲的话题从电影、物理学、艺术都有,还会把讲稿打印出来给听众一起讨论,从1986年下半年到1987年年中,每个月一次,有时候几百人挤来听,爆满。

  但是到1987年四五月的时候,一次研讨会结束后有人找我说我们这个研讨会不能办了,我也没办法,就和主要的成员说今天晚上有事,大家聚一下。晚上我把不能办的事情说了,大家都感觉很悲壮,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全部买啤酒喝,都喝醉了。我当时暂时停止活动,但是实际上等于解体了,因为没有讲座,等于没有活动了。不过,我们和中山图书馆谈好的租金其实一直没有还过,等到后来我挣钱要还,馆长说不用还了,当时还是有很多人帮助我们的。

  为筹备实验展差点卖血

  筹备实验展的时候我提出把几张画挂起来没有意思,要做就要做新的探索,可以集体做一件作品,每个人提一个方案,结果他们认为我的方案比较好,所以就实施我的。我提出的是一个表演或者行为艺术的方案,就是找民族歌舞团、艺术团的演员来做几个基本动作,爬、跑、坐等等,几个人来做几个动作片段,把人全部涂成白色,像几个石膏人在蠕动一样。

  办展览缺钱,我就带19个人一起到广州市供血中心,想卖血挣钱,我以为血很贵,一个人卖200CC、300CC,钱就差不多了。到了以后发现没有开门,但是门上有卖血的价格,我一看100CC才二三十块钱,我就说既然这么少,干脆回去吧。后来到建院领工资的时候,我就讲我们为了办展览要卖血的事情,说得特别悲壮,陈院长也挺感动,他说你需要多少钱,我批给你,我说差不多3000元就够,他真的就批了,我当时恨不得跪下去感谢他。

  场地是中山大学一个废弃的礼堂,我们清理垃圾就花了一个星期,还自己在墙上画背景。为了做音乐,我和陈邵雄找广东电视台的朋友帮忙,门口的警卫不让进,我们就说我们是珠江电影厂的配音演员,朋友接我们进去以后就把各种音乐拼接在一起作成杂音配合使用。展览还用一种特殊的灯泡,六个小时就会爆,一个灯泡就两三百,结果珠江电影厂的朋友直接拉来一车,说你们随便用吧。

  展览之前又是林一林满城去贴海报,所以当时来的人很多,1986年9月3日因为是星期五,所以还有学生偷偷爬墙出来看这个展览。展览从早上十点开幕,连续两天每天表演两次,一共四场。当时有美院画画的老先生来看,还说了句“好,这就是神秘本身。”

  当然也有人说不好。

  在南方艺术家沙龙办不下去的时候,我已经欠下了3万块钱,后来我干脆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朋友介绍我到一家建筑装饰公司去,一做就是两年,把钱都还了,但是这期间没有做什么艺术创作,也就是装修的活儿。后来我出国了,林一林、陈邵雄、梁矩辉又组织了大尾象艺术小组,这已经是个艺术团体,和南方艺术家沙龙不一样了。

  口述:王度

  采写:本报记者周文翰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