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文化新闻 > 正文

情怀桑克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5日09:12 新京报

  「荐语」

  大多数诗人都有自己坚定的审美,但没有人会清晰、明确地阐述出来,原因大概有二:一,审美是一个说不清楚的事情,再坚定也说不清楚;二,不说出来,还可以装神弄鬼,说出来,除了为论敌树靶子,别无他用。

  桑克却列出了一个诗歌的审美标准:“作品的完整性,结构的独创性与平衡性,句法构成的柔韧性,修辞术的合理性,音韵的和谐性”。有这样一个标准,或许是他“给自己发明了一顶技术主义的帽子”之后的必要阐释,更是因为他从不掩饰对诗歌的投入和热爱,诗是他的世界。从《月光》、《雪的教育》甚至《普照寺》这样随意的短诗中,都可以读出桑克在他的诗歌标准中的努力,它们确实是具备完整性、合理性、和谐性、平衡性这样一些指标。

  桑克坦然接收了新一代“知识分子诗人的代表人物”这个头衔,在口语大行其道的今天,他依然主张“诗歌主要是书面语”。口语诗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要写下“阳光随物赋形”这样的书面语,但他们应该能欣赏“阳光随物赋形,挤着/各个角落,曲颈瓶里也有一块/到了黄昏,它就会熄灭/四季的嘴,时间的嘴正对着它吹”这样的诗句。

  但我并不相信桑克给自己的“技术主义”帽子,我更愿意相信他另一顶“浪漫主义”的帽子,他那份“仿佛太阳,一出生它就在那一动不动”的诗人情怀。

  近年见多了格式化的诗作,无论学院派还是口语写作,满大街挥舞着一条条让人吃惊的“豹尾”,泛滥着一种“淫巧”的味道。他们都该来读读“但院子里的月光仍旧是满的/没有因为我的呼吸而减少”,这个回味绵长的结尾可以告诉人们,诗人如何用他敏感的触觉捕捉到美。 本期客座推荐人高草

  桑克 男,1967年出生于黑龙江。1980年开始诗歌写作,1985年9月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供职某报社。著有译诗集《菲利普·拉金诗选》、奥登《学术涂鸦》、诗集《午夜的雪》、《泪水》等。

  月光

  夜里睡不着,便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挤满白色的月光。

  我深吸一口气,月光仿佛

  也跟着进了肺里。

  冰凉的,好像一块寒铁。

  但院子里的月光仍旧是满的

  没有因为我的呼吸而减少。

  公共场所

  那人死了。

  骨结核,或者是一把刀子。

  灰烬的发辫解开,垂在屋顶。

  两个护士,拿着几页表格

  在明亮的厨房里,她们在谈:三明治。

  这种火候也许正好,不嫩也不老。

  一个女人呆坐在长廊里,回忆着往昔:

  那时他还是个活人,懂得拥抱的技巧

  农场的土豆地,我们常挨膝

  读莫泊桑,紫色的花卉异常绚丽。

  阳光随物赋形,挤着

  各个角落,曲颈瓶里也有一块

  到了黄昏,它就会熄灭

  四季的嘴,时间的嘴正对着它吹。

  阴影在明天则增长自己的地盘。

  药味的触角暂时像电话线一样

  连起来,柔软,缠绵,向人类包围:

  谁也不知道什么戏公演了。肉眼看不见

  平静中的风暴,相爱者坐在

  广场的凉地上,数着裤脚上的烟洞究竟有多少

  传记

  没有一部传记,可以完整记录

  一个人的一生。哪怕这个人

  是条鲑鱼,住在艾柯的抽屉之中。

  不是大小问题,甚至也不是

  粗心与否。而是真理的问题。

  是的,接近一生,而不能说“就是”。

  书写方法也是惟一的:

  重活一次,而且决不出错。

  手势,甚至一个小的无以名之的悸动。

  甚至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影像,

  倏然而过,仿佛从未发生。

  仿佛太阳,一出生它就在那一动不动。

  普照寺

  普照寺偶有人稀的时候,

  午夜之后,或者接近凌晨的某一刹那。

  我起身,在阳台上瞥见,一缕微光,

  青色的,沿着院墙均匀地涂抹。

  那么安详,那么干净,仿佛从来如此似的。

  雪的教育

  “在东北这么多年,

  没见过干净的雪。“

  城市居民总这么沮丧。

  在乡下,空地,或者森林的

  树杈上,雪比矿泉水

  更清洁,更有营养。

  它甚至不是白的,而是

  湛蓝,仿佛墨水瓶打翻

  在熔炉里锻炼过一样

  结实像石头,柔美像模特。

  在空中的T型台上

  招摇,而在山阴,它们

  又比午睡的猫更安静。

  风的爪子调皮地在它的脸上

  留下细的纹路,它连一个身

  也不会翻。而是静静地

  搂着怀里的草芽

  或者我们童年时代

  的记忆和几近失传的游戏。

  在国防公路上,它被挤压

  仿佛轮胎的模块儿。

  把它的嘎吱声理解成呻吟

  是荒谬的。它实际上

  更像一种对强制的反抗。

  而我,嘟嘟囔囔,也

  正有这个意思。如果

  这还算一种功绩,那是因为

  我始终在雪仁慈的教育下。

  在冷霜的玻璃荒原

  (为冷霜而作)

  在冷霜的玻璃荒原,

  呵气溶出一小块空地。

  虽然不清晰,但足够

  观察一个年代的痕迹。

  平顶屋的数目还是

  如此地惊人,仿佛

  华厦的仆人,蹲伏着

  擦抹阴影凹陷的肚脐。

  它们弯曲着旋转,向

  车后跑去,谁能追赶?

  阳台晾的丝衣,一个

  闪了一下又消失的面容。

  它的一辈子在我脑子里

  走了四遍(这是我

  想象力的边缘),我

  为它哭泣,为它微笑,

  还偷写了虚拟的信: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将

  认识我?我曾在火车上

  经过你半掩的门扉。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