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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访80年代]80年代的纯粹、混杂与八面来风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9日16:36 新京报

  新生代作家、海外作家与老一辈学人眼中的80年代

  

[重访80年代]80年代的纯粹、混杂与八面来风

  蔡骏 青年作家,生于1978年,代表作包括《地狱的第19层》等。

  

[重访80年代]80年代的纯粹、混杂与八面来风

  东西 青年作家,生于1966年,主要作品包括《没有语言的生活》、《后悔录》等。

  

[重访80年代]80年代的纯粹、混杂与八面来风

  陈希我 青年作家,生于60年代,主要作品包括《抓痒》等。

  

[重访80年代]80年代的纯粹、混杂与八面来风

  傅惟慈 老一辈翻译家,1923年生,译有《布登勃洛克一家》等。

  青年作家蔡骏:一个纯粹的时代

  我是第一代独生子女,1985年读小学的,对这之前已基本上没什么记忆了,主要的记忆在读书以后。记得小学时候喜欢看电视,那时还是黑白电视机,只能收两三个频道,每周日晚上六点半都会看央视放的《米老鼠与唐老鸭》,但看得最多的动画片还是《聪明的一休》。

  曾经坐在电视机前守着看《上海滩》,香港无线版的《射雕英雄传》我没看过,不过我的同学们都看过。

  当时还没有漫画,我的最爱是连环画,家里有一大堆六七十年代留下来的小人书,后来自己也买了许多80年代新出的来看,可以说,连环画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当时学生的作业负担已经不轻了,家长和老师都对学生管得很严,也没有很多的娱乐方式,已经有学习上的心理压力了。

  尽管当时已经有了很多流行文化,那时的小孩子已经会唱一些港台舶来的流行歌曲了,但还是天真多于成熟,上小学时惟一能感动我的一首歌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对童年的怀念永远是美好的,所以,回忆或许有所偏颇。

  80年代是一个纯粹的年代,人们都比较单纯,仍然停留在一个固定的生活状态和模式中,但那样的年代永远不会再来了,一如童年的遥远。

  青年作家陈希我:个人目的与崇高理想的混杂

  要说一个时代的特征,不免以偏盖全,但又必须这么讨论。讲起80年代,我首先想起当时常被引用的一句话:“那是一个需要英雄,而且产生了许多英雄的时代。”

  80年代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很多人都想成名成家,我则想当作家。实际上,我之所以想当作家,内心是搀杂着私欲的,比如,女同学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很受用;很多人则想用写作改变境遇,但我们又确实想通过写作对时代发言。

  80年代就是这么个时代,个人目的和崇高理想混合在一起,人们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理想还是私欲。那是一个头脑发热的时代,要现代化、要发展、要拼搏、要知识文化,有文化就有一切,当然,后来证明并非如此。

  我的表兄当工人,又辛辛苦苦业余读了电大文凭,但后来照样下岗,照样平庸。想起当年他亢奋地和我讨论文学作品的情景,就像都德《最后一课》里的看门老头,笨拙而认真地念着庄严的法语。要是现在,一定会被赏给一个词:“装吧!”。

  有人说,80年代是个“装”的时代,我不反对。崇拜苦难,显示贫穷,毋宁是穿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的炫耀,但“装”总比现在“不装”的好。

  崔健炫耀《一无所有》,总比现在炫耀我的书印了多少,我有多少财产好。道理很简单:“少女可以为失去爱情而歌唱,守财奴不可以为失去钱袋而歌唱。”不是守财奴不想歌唱,而是唱不出来。

  青年作家东西:文学八面来风

  80年代是一个充满活力,充满理想主义的年代,《站在希望的田野上》、《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等歌曲令人印象深刻。读大学时,我们都激情澎湃,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以读书为乐。但20年之后我的感慨是,我过去幻想的未来并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刚改革开放,百废待兴,新闻业并没有今天这么发达,文学的种类样式繁多,有伤痕文学、寻根文学、先锋小说等,即使人们读不懂,但依然允许其存在,各式各样的探索让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新的。

  当然,还有歌颂改革开放的作品,针砭时弊,甚至有的作品在行使着新闻的功能。作家是社会中当之无愧的、最值得尊敬的职业之一,但随着文学的细化和专业化,文学的影响力不如从前了,却反而也更纯粹了。

  海外作家恺蒂:当时追的”星”是现代西方哲学和现代派文学

  整个80年代是我的学生时代,1981年开始在复旦附中读高中,1984年到复旦中文系读本科,1988年到复旦外语系读研究生,1991年硕士学位拿到,整个80年代也就结束了。

  80年代的文化热,高等学府自然是“重灾区”,特别是80年代中期,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不追流行歌手或电影明星,追的是艰涩难懂的现代西方哲学和现代派文学。

  大一大二时,最有印象的是对复旦哲学系“七君子”顶礼膜拜。他们做过系列讲座,讲西方20世纪的各个哲学流派,存在主义、结构主义、新马、阐释学等等,那时候,陈奎德,张汝伦等在我们这些本科生们的心目中,就如同现在少年们所喜欢的boyband.每次他们演讲之时,我们寝室七个人就有两个人要放弃晚饭,拿着七个书包到教室里去占位子,听完讲座后回到寝室,还要对笔记,补上自己遗漏的部分。

  那时课余时间岂止是听讲座,没有讲座的晚上都花在图书馆阅览室里,整段抄录柳鸣九主编的《现代文学作品选》,抄录卡夫卡、加缪、马尔克斯、博尔赫斯、杜拉斯的作品。书店里来了新书,也跑去站着阅读,边读边感叹:“哇,原来世界上竟有这样写作的办法!”后来就迷西方现代艺术,记得那时有一套白底黑字的“未来丛书”,最让我震撼的是埃舍尔的作品,那三维空间怎么就那样变成了二维空间呢?

  后来到伦敦留学,英国的同学们都诧异我对西方现代文学的知识远远超出他们,偶尔,我也和他们讲讲大学时代的文化热。他们先是赞叹,继而觉得我们很可怜:什么?大学应该是交朋友、尽情派对的时期,你们把大好夜晚都浪费在占位子、听讲座,在图书馆阅览室中抄录那些顾影自怜的文字上了?

  有趣的是,我又遇到了“七君子”之一李光程,他当年是研究萨特和存在主义的专家,在伦敦见到他时,仍然是白面书生模样,但是西装革履的他早就从研究哲学转行成了船运公司的老板,生意做得不错,名字也从李光程改成了李光晨。当然是我先认出他,他并不认识我,当我告诉他当年占位子听他讲座的事情时,他虽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我们原本并不相识),心中肯定还是颇为自豪,甚至有些感动。后来常常在一些与中国有关的场合见面,他很喜欢告诉别人我是他的复旦学友,曾排队听他的讲座。有一次通电话,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追思与我无关的复旦往事,我只好颇不礼貌地打断他:李兄,我对您的当年之勇真的不感兴趣了。

  其实,我们这批出生在60年代中期的人,对于80年代的文化热可以说是盲目追寻、囫囵吞枣,只有被震惊的份,很少有批判的眼光;比我们年龄稍长的人,经验就很不同。

  三年前,我与徐冰在他纽约的画室中做过一次长谈,觉得他的经历就很有代表性,话也很中肯。他年长我十一岁,该读书时正巧是文革,没有书读,就像该长身体时反而没有东西吃一样;到了80年代,改革开放了,各种古今中外的思潮都涌了进来,还有各种书,他也是狼吞虎咽地大嚼文化,积极参加各种讨论,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觉得不舒服,仿佛饥饿过度的人一下子有了无数可吃的东西,于是暴饮暴食,反而撑得非常不舒服。

  于是,他突然陷入了沉寂,大谈文化的朋友们也突然找不到他了,原来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刻活字,今天刻五个,明天刻十个,花了四年的时间,刻了四千个活字,印了一本最古典、最有宋版书雍容大方派头的书,这就是《天书》,是一本很考究、很古典、很精美的书,但也是一本谁都读不懂的书,因为这四千个字全是他臆造出来的。

  但我没有问他,如果没有80年代那段撑死人的文化热,会不会有《天书》这部当代中国现代艺术中最伟大的作品?

  老一辈翻译家傅惟慈:有重新过青春期的感觉

  80年代,历史翻过新的一页,我们有第二次解放的感觉,精神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过去很多文学作品的禁区都允许出笼。譬如,我有很多翻译作品过去被压在出版社,但到80年代,很多出版社都争着要出;还有过去出版过的作品又重版,销路相当好,虽然稿费很少,只要有读者,我们就很高兴了。

  80年代之前,我们也接触过一些西方作品,但到80年代,出版的作品范围更广、内容更深,除了影响很大的现代派作品,还包括一些福尔摩斯探案的通俗小说等等,也得以出版。所以,80年代的年轻人当然比我们那一代人幸福多了。

  我们这代人在80年代时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人,但在80年代也有重新过青春期的感觉,至少我认识的朋友,包括冯亦代、李文俊、梅绍武等,在80年代都是这样,我们都想着要多引进一些新东西到国内。还有,80年代之后,我们能看外国电影、到国外去,在那以前,这些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年作家

  蔡骏:对童年的怀念永远是美好的,所以,回忆或许有所偏颇。80年代是一个纯粹的年代,人们都比较单纯,仍然停留在一个固定的生活状态和模式中,但那样的年代永远不会再来了,一如童年的遥远。

  陈希我:80年代就是这么个时代,个人目的和崇高理想混合在一起,人们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理想还是私欲。那是一个头脑发热的时代,要现代化、要发展、要拼搏、要知识文化,有文化就有一切。

  东西:那时候,刚改革开放,百废待兴,新闻业并没有今天这么发达,文学的种类样式繁多,有伤痕文学、寻根文学、先锋小说等,即使人们读不懂,但依然允许其存在,各式各样的探索让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新的。

  海外作家

  恺蒂:整个80年代是我的学生时代,1981年开始在复旦附中读高中,1984年到复旦中文系读本科,1988年到复旦外语系读研究生,1991年硕士学位拿到,整个80年代也就结束了。80年代的文化热,高等学府自然是“重灾区”,特别是80年代中期,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不追流行歌手或电影明星,追的是艰涩难懂的现代西方哲学和现代派文学。

  老一辈翻译家

  傅惟慈:80年代之前,我们也接触过一些西方作品,但到80年代,出版的作品范围更广、内容更深,除了影响很大的现代派作品,还包括一些福尔摩斯探案的通俗小说等等,也得以出版。所以,80年代的年轻人当然比我们那一代人幸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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