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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朱伟:我没有一张画有卖相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15日17:07 mangazine.名牌
画家朱伟:我没有一张画有卖相

朱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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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朱伟:我没有一张画有卖相

朱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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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金讯 图/马晓春

  13年前,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朱伟,带着自己的作品“北京故事三号”参加了广州的画展。很多人对他的这幅作品惊叹不已,驻足欣赏却又有几分胆怯。当时有勇气走到朱伟面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北京红门画廊的老板布朗,另一个是万玉堂亚洲著名的艺术经纪Stephen Mcguinness。

  1993年的中国还没有画廊的概念,而万玉堂却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跨国公司,这让朱伟选择了后者。尽管如此,这样的选择并没有让另一个伯乐放弃,于是朱伟在做决定的同时,也给了布朗一个13年的承诺。13年过去了,用朱伟自己的话说:“那边合同稍微有一些变动,所以我马上把我当年答应布朗的事儿,这个愿给还了。”

  是还愿还是巧合?我们的采访约在北京798的红门画廊。朱伟说在中国没有一个画廊的存活时间能超过八年,而红门已经有十多年了。见到朱伟的时候,他的手里一直端着一个玻璃大茶杯,未入正题,他就从“85美术运动”的自发性谈到“后89"的整个商业操作,仿佛给我上了一节深沉的美术史课。

  “其实我一直觉得画水墨画很自卑”

  那幅改变朱伟一生的作品已经被莫奈的孙子收藏了起来。在“万玉堂”的经营下,短短十年间,朱伟的画从几千美金到十几万美金,难怪有人说,朱伟栖身于“中国最能赚钱的年轻艺术家”行列。

  1994年,香港举行了一个"万玉堂画廊朱伟作品展”。展后第二天,香港当地的各大媒体报道了画展的花絮:几个收藏者因为“哄抢”朱伟的画差点打起来了,后来,所有的画都被一抢而空。尽管当时每张画的价格只有一万六千港币,但这个小插曲让朱伟找到了画水墨的自信。

  “其实我一直觉得画水墨画很自卑,”朱伟很认真地说,“因为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水墨画的表现力确实不如油画。比如说一个重大的场景,油画可以画照片,一模一样,国画就做不到这一点。但有一次,我有一帮在北京的老外朋友,当时他们只知道我是画画的,经常在一起聊天,后来他们去台北看展览,发现和毕加索正对着的那幅画就是我的作品,把他们惊呆了,回来后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呵呵!”

  说到外国人对自己的画的欣赏,朱伟觉得因为自己表现的是中国传统的东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外国人喜欢,相反如果故意去迎合,或许还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朱伟的画记录了一个时代,也记录了一个国家,从1993年那幅作品到如今的创作,尽管对于作品中符号的运用已经很少了,然而依稀可见的仍是中国特色的解放装。“因为我出生在军人家庭,所以我画的都是我印象中的形象,一开始创作的时候,就是把所有看见的时髦的、各种新鲜的元素都往里面堆,比如说五角星、徽章……现在我就想着往外面抽,尽量用最少的元素表达更加丰富的内容。”

  IBM的收藏室

  朱伟一直在创作的路上探索着,有人说他是“体制反叛者形象”,也有人说他是“中国前卫画家”,还有人说他是“水墨改良的坚持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探索,才会让他的画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是那么恰到好处。

  2003年,朱伟在纽约的个展相继开始,一个是“万玉堂画廊朱伟作品展”,另一个是“曼哈顿第七纪念军械库朱伟作品展”。在纽约的朱伟个展中,有个神秘人物显得异常活跃,不停地向画廊打听创作者的情况。而他,正是IBM的代表。在IBM收藏的史册中,从来没有买过美国以外的任何艺术作品,因为从1980年代后,在美国什么人都可以买到波普艺术大师Andy Warhol、考尔德……什么才能和这些大师相匹配呢?正在这个时候,展览中一尊 《中国 中国》 的雕塑吸引了他。IBM代表一下子花了20万美金买了朱伟的四尊雕塑,并专门聘请了博物馆的专业机构进行了鉴定。于是,朱伟也就成了IBM收藏室里惟一一位中国艺术家。

  泰勒版画研究院

  2004年的一天,朱伟突然接到一封来自泰勒版画研究院的传真,邀请他去新加坡创作一些版画作品。

  对于泰勒研究院,朱伟非常熟悉,因为泰勒与弗兰克·史戴拉(Frank Stella)、约瑟芬·阿布瑞斯(Josef Albers)、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等多位艺术家进行了合作,使20世纪版画的创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是一个非常让人惊讶的消息,用朱伟的话说,并非“版画家”的他能成为第一位受泰勒版画研究院邀请的中国艺术家,“是沾了水墨画的光”。人家要找的就是一个跟版画没什么关系而具有东方特征的人。

  到了新加坡,研究院跟他说:“你就随便画你的水墨画,你把稿子给我们,我们就可以改成版画。”“那这活儿根本用不着我啊!”朱伟觉得很奇怪。“你别走,你在这儿看,我们每天的进展、颜色,都由你来控制,你告诉我。包括每个曲线对不对,是不是我们走的曲线跟你的毛笔不一样……”结果这三个月,朱伟什么实质的事情也没有做。后来,朱伟实在耐不住,就去当地买了一个篮球,天天在工作室叮叮哐哐打起了球。

  如今那幅朱伟创作的水墨画已经被收藏在了波士顿威尔斯利大学。

  “以前买个桌子,椅子对于我来说都是大事”

  我问他现在算不算个有钱人。朱伟很肯定地说,他的画卖得确实贵,但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很少,因为自己以前的亏空就花了很长时间来填补。

  有谁知道他曾经的那些辛苦日子呢?他说,“自己既有走运的时候,也有不走运的时候。”

  1992年的时候,马上就要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朱伟就想着弄点自己的东西,听说广州有个展览会,朱伟很想去试一下。他只有找朋友借了5000块钱。到了广州,什么花销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不知道最终是什么结果。直到遇见了画廊,感觉到自己的画已经有人要了。朱伟才敢去喝一瓶啤酒,觉得终于可以有能力还这笔钱了。

  朱伟从小被父母送去学水墨画。高考前,朱伟瞒着父母报考了解放军艺术学院。考上大学的朱伟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得到父母的奖赏,他只有独自去上学,还被父母断了经济来源。开学一个多星期了,因为没有钱交学费,朱伟的名字每天都被老师写在黑板上,如果再不交学费,学校就要让他退学了。“那就不要读了,”父母很严厉的说。但朱伟有自己的想法,他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学我是肯定要上的……”

  他不会拐弯抹角地向父母撒娇,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认定了这条路。母亲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再也不要回这个家!”只是每一年6块5的学费,成了亲情的最后维系。

  十几年来,朱伟再也没有回过家,父亲在其间去世了,如今家里只剩母亲。朱伟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他只是说自己性格倔,怕一不小心回到家又伤害了家人。

  高考时候的那段经历,奠定了朱伟的个性,“我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就不承认它叫摇滚乐……”

  朱伟在买北京城外的一个小公寓时,专门打听过一件事:“这周围有艺术家吗?特别是画画的,有我就不住。”对此,他的解释是,“艺术家的免疫力都是很差的。”他怕和同行们聊不到一块去,也怕聊着聊着就变成别人的风格了。

  说不与艺术家扎堆,与朱伟聚在一起的,画家虽然不多,玩音乐的倒是不少。

  1995年秋天,有人告诉朱伟:“崔健找你!他听说有这样一个画家,作品和摇滚乐有关。”后来经过女朋友的介绍,崔健总算找到了朱伟,“你给我们设计一个幕布,舞台美术,我们一直要用,一直要作为我们乐队的标志。”崔健一说完,朱伟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朱伟雇了一帮美院的学生帮忙,半个多月做出了一款19米的巨大天幕。此后,崔健去世界各地演出,都带着这块幕布。

  今年,罗马美术馆做了一个视觉艺术的展览“世界摇滚乐五十年的回顾”,有人要收藏这块幕布。朱伟立刻给崔健打电话。“我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崔健懵了。“丢了?你知道吗?人家收藏这价格,咱俩一人能买一辆丰田越野车。”

  和崔健渐渐相熟,朱伟有时也开始和对方叫板,一次两人在北京的一个酒吧里大吵,朱伟说,“你那 《一无所有》 ,我就不承认它叫摇滚乐。摇滚乐必须是哐当哐当的。你这太像西北黄土高坡似的。你别以为嘣嚓嚓、带节奏就是摇滚乐……”两个人抬杠的声音已经漫过了酒吧的歌曲。“那怎么就不是摇滚乐了?!”崔健也火了。朱伟很激动地说:“你那是流行音乐,只不过是西北流行音乐。你怎么能硬归到摇滚音乐呢?”两人一直抬杠到第二天早上四点。

  最喜欢的一幅画

  朱伟说自己最喜欢的画并不是卖出去的,也不是还在展厅里的,可能以后也不能超越了。他最喜欢的那幅画,一直都收藏在他家中。

  1997年的一个下午,朱伟和朋友们在五道口的街上溜达,闲着没事就去了隔壁的一个小书店。在角落里,朱伟发现了一本回忆录,作者曾是英驻中国大使。书名叫做 《邓小平》 ,里面有这样一段:“邓小平会见西班牙的贵宾时,被人称赞说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当时邓小平已经八十高龄了。听到这句话,邓小平乐得哈哈大笑……”旁边有幅很形象的插图,一下子惊住了朱伟,他立刻把书买了下来,就跑回家开始了创作。

  整整两个下午,朱伟都没有离开过画室,作品一气呵成,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公开。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北京”

  这13年,朱伟一直想澄清一个事情:“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北京”。在北京城外的小公寓里,他有规律地生活着,早上起床吃午饭,下午雷打不动地三个小时创作,晚上去酒吧里和朋友交流。朱伟说,他没有太强的地域概念,然而北京的确给了他非常熟悉的感觉,因为一旦他置身于陌生的环境,就会显得不安:“我这人,有一个缺点,我这人特怕事儿。我到一个陌生环境里,我就很紧张。一紧张就影响我的判断。”

  1997年,朱伟第一次到纽约做展览。下飞机的第二天,朱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给我买张机票,我要回去。”此时已经有很多人等着要看朱伟,于是他硬着头皮挺了下来。但每天一到晚上十点多钟就成为朱伟的极限。

  又是一顿聚餐,时钟刚过晚上十点多,朱伟在餐桌的旁边用手扶着脑袋,尽量把整个困顿的面容都挡住,其他的人都吃得不亦乐乎。可此时的朱伟就像一个儿童一样,托着下巴,偶尔睡过了还在饭桌上点点头。幸好待到第五天的时候,朱伟就已经开始熟悉美国的环境,渐渐觉得还不错,也就慢慢适应了。

  “你把画卖给博物馆,我再另外给你画两张,行吗?”

  第一次和朱伟聊到以前签约的画廊的时候,他曾经说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自由。因为在这签约的十三年间,朱伟的画被限制不能在大陆展出。不仅如此,朱伟还给我们说了一件“最要命”的事情。

  当年,美国密苏里的州立以收藏土著的物件著名的博物馆,想花钱买朱伟的一幅小画。它是一个公营单位,不可能太有钱,希望画廊能打一下折,可正在这个时候欧洲的一个大款出了很高的价位也想买。朱伟就跟画廊说,“你把画卖给博物馆,我再另外给你画两张,行吗?”在朱伟的眼里,一幅画卖给博物馆的意义要远大于换取一堆财富。可是被画廊拒绝了。

  对此朱伟也非常理解,“但是对于艺术家来说这是非常不好的,等于你是一条腿走路。一个画家必须是博物馆跟画廊都不落,一边是钱,一边是博物馆,博物馆代表你的学术地位,钱是兑现你的价值。这两条腿缺一不可。”

  朱伟说自己应该算是一个纯艺术的艺术家,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一张有卖相。然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师,他却说不是当下就能够判断的,艺术是需要沉淀、需要冷静的。

  和他聊天的过程中,我无数次地看见他脑海里闪现的火花,他的激情也从没有因为岁月而磨灭过。他说现在正对电影感兴趣,准备拍一部纪录片,去年暑假的时候还刚迷上郭德纲的

相声,然而他说他并不喜欢
京剧
,只是说现在到了能够理解的层面,“传统艺术是相通的,其实我对画的兴趣已经很低了。我很少和朋友聊画,我喜欢聊画以外的东西。画本身并不能触发我多少灵感,反而是其他的艺术门类给了我更多的思考和创新。”

  他真的像一个艺术家,执着于绘画,执着于改良。他又真的不像一个艺术家,他规律地生活,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情绪,他会为了追一个女孩子,发动自己所有的弟兄四处搜集资料。她和他在一起了八年。尽管她比他小十二岁,但在家里很多事情都是她让着他。他没有给她一纸结婚证书,却给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她不喜欢他的画,他也不听她对自己的画的理解。然而一个不像艺术家的人又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无论如何,朱伟是决定回来了,或许你会说他从来都没有走过。我们曾经讨论关于这个时代的产物,他说:“现在中国是一个转型的时代,有人说乱的时候容易出大师。我觉得那是胡说八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艺术不是炒菜,油一热就扔进去,而是要沉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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