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变形不彻底留个尾巴当旗杆

　　■本报记者李洋

　　《夜宴》开席了，冯导转型了，试图从市井喜剧转向诗化悲剧。

　　冯小刚前天在《夜宴》首映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将两只手抬到同一水平线上，再并拢，表示这部片子最让他满意的就是艺术与商业的双赢。很认真地看过片子之后，感觉冯导

　　先说故事本身，这是个五代十国版的哈姆雷特复仇记。但为了克服情节的简单和熟悉，剧本做了很大改动。被霸占的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而是太子青梅竹马的恋人，但这女人并非母仪天下，反而充满欲望，感情丰富又狠毒。这种改动让故事更好看，却也有先天不足。皇室的庄严，世俗的情欲，贵族的情操，全得一股脑儿表现，人物语言忽而诗一样咏叹，忽而俗语白话，而且交替频繁，就像不断挠你胳肢窝，想不笑都难。葛优扮演的厉帝刚对老臣说“皇后乎？皇太后乎？跪乎？受跪乎？”一串古文，又色迷迷地对着皇后说“皇后刚才说雕什么来着？……龙凤呈祥吧。”太子在厉帝面前演习舞剑，面临生死考验，吴彦祖视死如归地看着镜头，说出来的台词却是打油诗的味道。

　　观众笑场，冯导大可不必上火。即便是诗化悲剧，留下几句冯式幽默语录也会让影迷多个念想。如果从此一本正经了，观众还爱看吗？

　　让人笑得最多的台词都出自厉帝之口，这与葛优脱不开干系。他并没有将厉王的贵族气质和神经质准确地演绎出来，因而台词和人物变成了两张皮。厉帝疼爱皇后，“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睡觉的时候还蹬被子。”可厉帝的表情是一半真诚一半调戏。下令庭杖指责者，并率皇后及众臣观刑，看后还来一句:“太残酷了。”葛优一脸虚伪和无耻，可又太过直接地把帝王的伪善写在脸上。有人说，葛优因《甲方乙方》、《天下无贼》等优秀影片和“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等经典台词，已经定型为喜剧演员，就像宋丹丹、赵本山、范伟，不论演什么角色都让人发笑。果真如此？非也！看看葛优在《活着》里撕心裂肺唱秦腔，《半生缘》中面目狰狞霸民女，有谁笑得出来？

　　所以，演员不在牌子大小，适合角色最重要。葛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很真诚地说:“我已经说了，我不想演古装片儿，而且我从来没演过皇帝。可是冯导、华谊兄弟……片子就这么大篇幅，也就这样了。”葛优并非厉帝的最佳人选，为什么一定要用？是为票房考虑，还是为了留下冯氏影片的印记？冯导曾亲口说过，只要有葛优就肯定有票房。这回，观众很想笑，后果很严重。冯导的选择，只有冯导自己负责了。

　　平心而论，这部片子冯导拍得很精致。竹林中忧郁凄婉的《越人歌》一唱一叹，将氛围营造得很“那个”；武打动作设计得既杀气腾腾又张力十足；皇宫里的茜素红幕布，殷隼将军铠甲上的泼墨山水……冯导的辛勤劳作一点一滴尽收眼底。为了无数考究的镜头，冯导很感激剪辑师刘淼淼，他为影片剪出一抹诗意，但也留下了刻意的痕迹。刺杀太子未成的羽林卫集体自尽，一件件护甲抛向天空，一把把白刀子穿膛而过鲜血滴溅，再加上内侍监拖着嗓音的一句“洗——桥”，本不重要的情节被渲染得充满宗教仪式味道。这不知是冯导为了自己第一次庄严拉来的一张虎皮，还是为了影片在海外发行努着劲儿地与国际接轨。

　　《夜宴》在欧洲已经卖了400万欧元，在日本卖得更火，冯导很看好市场前景。“媒体都说好看，结果观众一进去，来一句‘什——么——啊’！如果媒体都说不好看，又没人买票了。有人说正，有人说反，才有人看。”冯导说媒体在表演，这样的表演，岂不恰恰能帮助冯导在艺术和商业上名利双收？RJ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