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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浪:我拿地图当小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20日11:02 光明网

  一个媒体专家收藏了几千张地图,写了几百篇关于地图的文章,并结集成新书《地图的发现》。他把地图总结为“用线条描绘的历史,用符号勾勒的现实,用版本积累的震撼,用技术制作的文化。”他说:要想读懂一张地图,至少要懂三本书:一本叫历史,一本叫文化,一本叫科技。9月16日,本报邀请到媒体专家杨浪,在王府井涵芬楼书店作了一场名为《地图的发现》的讲座,杨浪与读者交流了关于阅读、收藏地图及老北京地图相关的文化知识与轶闻趣事,并展示了他收藏的难得一见的珍贵老图。

  

杨浪:我拿地图当小说

  杨浪从地图入手,发现了许多有趣的历史,他认为现在的史地教育分家非常不合理。本报记者王嘉宁摄

  

杨浪:我拿地图当小说

  杨浪,财讯传媒集团副总裁,中国证券研究设计中心媒体管理部副总经理,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媒体专家。上世纪80年代从军队退伍后,先后在多家报刊任高级职务。

  近年来,以“14军”网名在其博客“地图的发现”中撰写了有关地图的300余篇文章,深受读者欢迎。

  

杨浪:我拿地图当小说

  杨浪收藏的日制《北支地图》局部,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准确记载1937年日军侵占华北各城市的时间,标记符号者是谁让人浮想联翩。

  

杨浪:我拿地图当小说

  1936年,弗兰克·多恩用图画的方式绘制的《北平地图与历史》,成为2004年中国书店卖得最火的书。

  ■演讲摘录

  博客牵出了《地图的发现》

  我一直在收藏地图,最近不断有记者问我收藏了多少年,我估算大概是20年。比较有目的性的收藏大概是最近四五年的事情。2004年,我们集团下面有一个叫猛小蛇的记者,得了2004年世界博客大奖。他得奖后我开始对博客产生兴趣,于是我就开始在方兴东的博客中国上建立了自己的博客。一做之后我发现这个事情很好玩儿,博客可以解决一些我以前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如前些年我收了一张日俄战争的地图,里面非常详细地介绍日本人在战争中的具体进程,这批地图有60多张,我分析这图应该出自日本人关于日俄战争的书,就贴了几张图在网上发出了疑问,结果第二天就有一个先生告诉我这是1905年-1907年日军参谋部的书里面的图,说得非常清楚。

  我从2004年12月19日起一年半多的时间里,每天在网上原创写博客,其中大部分都与我收藏的地图有关。至于为什么会有了《地图的发现》这本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去年我和三联书店的潘振平一起在外面学习,每天学习之后我们就聊天,有一次我就说我先不聊了,要回去维护博客了。

  他觉得我的博客内容很好玩,就说那咱们出本书吧。于是我带着游戏的心态出了这本书。

  拿地图当小说看

  我首先向诸位朋友展示一张图,这张图是1954年12月出版的天安门地区的地图,我收藏了这一版地图大概20多张,覆盖了北京城区的全貌。

  我其实并不是为了天安门拿这张图的,我想告诉大家,这个位置就是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说52年前反映北京市面貌的地图,我们的站立点,这是王府井大街,这是灯市口,这里叫大鹁鸽胡同,这叫黄土冈,就在咱们的对面,原来住着一些做鞋的老先生,后来才盖了王府井大酒店。我们的站立点在20年前是萃华楼的饭馆,这张图是1:5000.我老觉得地图对我来讲是非常有趣、神奇的事情。如果我们稍微抽象地想,我现在手指的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今天站立的地方,但是这张地图是50年前的北京人做的,他不可能想象到50年以后有一个人收藏了这张地图,并且站在这个点上向大家讲述这段历史,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看地图经常会觉得时空倒错,这张地图当然不能算是珍宝,但是作为文化产品它非常忠实地记录了那个时间、空间的真实形态。摄影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非常真实的,其实镜头进入生活本身时,也是生活的一种干扰。有些人知道镜头出现了,灯光一打,他的行为是要变化的,所以摄影经常是看似真实。但是地图不然,所有做地图的人要求的就是真实,一版一版的地图就是一版一版地记录人们对空间真实感的判断和理解,这也是读地图的时候最有趣的事情。我曾经在《地图的发现》这本书上表述了自己对地图的领会:“用线条描绘的历史,用符号勾勒的现实,用版本积累的震撼,用技术制作的文化”。前面的载体,无论是线条和符号,本身是一个技术体现,但是它制作出来给予人们的是非常丰富的历史和文化,所以我经常说,我拿地图是当小说看的。

  我收集了几十年的地图,通过地图对历史、地理、人文典章进行研究。拿到一张图,然后去研究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做这张图,这张图在历史上起到过什么作用?比如这本书有篇文章讲述“林彪指挥平型关战役用的是什么地图?”这场战役我们都知道,但是可能并不知道这背后非常有趣的话题。还有粟裕指挥的孟良崮战役用的是什么地图?我们都知道上甘岭,知道黄继光,但是你知道黄继光牺牲在上甘岭哪个山头上吗?我觉得99%的人不知道,而我在书里的一篇文章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地图反映近代北京城市规划历史

  现在说到北京了,给大家看一张图,我认为这张图很重要,是1939年12月日伪占领北京的时候绘制的。是日伪时期对北京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城市规划图。这不是复制品,而是原件,这张图很细,尤其是现在的永定路、翠微路、玉泉路,一直到石景山一带,有非常细致的道路规划。我要说的是,北京城市的发展已经是非常热门的话题。日伪占领北京日期,曾经对北京做过规划图。但是在我们现在北京城市的发展中,这段历史总是一笔带过的。梁思成在北京建城的时候提出了,要在北京城的西部建立行政中心,要保护老城。北京市西部的规划布局是存在的不是虚构的,前几年首钢做大规模的房地产布局的时候拆了最后一批马路和房子。

  其实永定路、翠微路、玉泉路等等这几条街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就已经是布局完整的,这些都是日本人做的。

  我觉得我们以一种简单的历史观判断,因为日本人做了这个事儿,所以我们不喜欢提它。日本人侵华时期做了大规模的基本建设,大家去过长春就知道,整个长春这个城市是日本人做的,东北的许多工业基础是日本人做的,大连的城市布局的基础是日本人做的,包括大规模的移民、屯垦。

  在侵略中国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掠夺资源,他们要当做自己国家的版图经营和建设,这是非常可怕的。新中国成立初期,梁思成先生提出的保护北京旧城,在北京城西部建立行政中心就是基于这样的基础。

  再来看这张图,是从张治中先生家里流出来的。这张图上面是北京市及附近各县行政区划图,这是不大容易见得到的版本,这张图是1958年1月份,而且这张图是非常的精细和精准。左下角标有“北京市中心区行政规划图”,标注了新中国各个部委、机构的位置,新中国成立初期所有的国家机关和重要的医院厂矿在什么位置,这么精细和完整且保存完好的地图,非常难得。

  我为什么要把这张图拿出来给诸位看呢?新中国成立以后北京大规模的建设是从1958年开始的,为了迎接新中国成立10周年大庆,1958年把长安街拓宽,奠定了北京的基本布局,北京城区格局开始做了比较大的变化,这张图的特殊意义在于反映了新北京第一次大规模城市建设前的布局。大家看北京市的行政区划,跟今天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诸如顺义、怀柔、昌平、延庆在行政区划上还没有划到北京城市的行政区划。

  ■听众反响

  方女士:杨浪的讲堂很专业,他说的有一点我特别同意,要看到地图后面的文化。地图不仅仅局限于表面,还要看到背后的文化底蕴和故事。这是一种学习的科学方法,人们总是容易从表面上理解一些事物。

  屈辰(初三学生):我很喜欢杨浪的讲座,觉得他发挥自如,不像有些人的讲座要照本宣科去读,他的知识面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广度,所以可以很轻松地掌控它们。我从小就喜欢历史和军事,他的书我已经看过了,对有一篇讲密码的文章很感兴趣,自己还尝试着写了个密码。

  ■现场互动

  问题1:看到了您那张日本的图,我有两个疑问,那个时候北京应该叫北平,而我在大图上看到的是北京。

  杨浪:民国政府定都南京的时候,北京改名北平,日伪占据北平的时候把它称呼为北京,抗战胜利之后又叫北平。

  问题2:我还没看到你的书,不知道正在上高中和初中的学生读到这本书,能有多大的教益。

  杨浪:我在新书《地图的发现》序言里说过,“我建议家长们给喜欢历史、地理、初中以上的孩子阅读这样的东西”,我们的高考指挥棒太成问题了,现在孩子们普遍对历史和地理相对不重视,这是我们的教育引导的。喜欢历史和地理的男孩子们层出不穷。我从小就喜欢地图,觉得山东的地图像一个骆驼,台湾的地图像一个香蕉,许多的这种爱好被后面的教育泯灭了,其实对历史和地理的爱好就是对事物发展的时间、空间位置的关注,这非常重要。不要让孩子们就弹钢琴,读地理一定要读历史。

  问题3:我生在北京,一看北京城老图感慨很多,是不是应针对北京城特点做些相关地图?

  杨浪:我完全同意您的想法。我要是地图出版社的社长,我要出几个地图,一个是什刹海,一个是鲁迅故居,一个是西山胜迹,现在说西山就是香山、颐和园,玉泉山没人说了。我收藏了若干版的地图,西山三百四十寺,里面到处都是人文典故。北京太有文化了,但是我觉得从地图上呈现出的,我们对这些东西太不重视了。

  ■他方观点

  关于我国地图绘制的发展

  地图正在由传统手工绘制向电子转型

  国家基础地理信息中心专题应用部处长武晓淦地图在我国的发展既源远流长,也有一定局限性。说它源远流长,因为从2000多年前的马王堆地图开始,地图就已经在中国出现了。说它有局限性是因为,近百年中国地图在技术方式上比起西方的一些精品地图存在差距。

  18世纪以来,在地图绘制上中国更多是在学习和模仿国外的一些技术,以前古代地图并不是精确测定方式,后来从西方引进经纬度、分洲图,这一类地图对了解整个世界地形很有帮助。我国真正地图的发展是在解放后,在解放前的国民党军用地图很多是美国帮助制作的,现在我们的制图技术已经达到了先进水平。如今随着技术发展,导航地图、电子地图都应运而生,他们很有市场,国外的GPRS技术也发展得不错。现在,地图正在由传统手工绘制向电子转型,出现遥感影像这些新技术。

  关于史地学科关系

  大学可以打破史地学科界限

  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葛剑雄关于史地教育要分不同阶段,作为学科,历史和地理有差别,地理分为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是人文和科学的交叉学科。现在的地理技术部分越来越多,卫星、遥感等等与人文的关系更加疏远了。

  我觉得在史地教育初期(中、小学),应该讲清楚两门学科的相互关系,历史事件发生时的地理环境,这个主要在于老师和教材。大学时可以打破学科界限,将二者共通的地方结合,但是完全结合是有困难的。中国曾经有过一段史地不分家的教学方式,浙江大学以前就有史地系。现在教学中已更多引入了地图的概念,国外这一点做得比较好,TIME MAP等地图都已经运用在教学中,我们也在致力于建立强大的地图数据库。我觉得现阶段史地教育应该是,在教学上相互协作,在研究上相互贯通。

  专题整理/采写本报记者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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