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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记者赵兰英: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30日11:38 青年周末
新华社记者赵兰英: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

1991年赵兰英跟巴金一起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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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记者赵兰英: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

摄于1984年,右二为时年34岁的赵兰英,右一为巴金女儿李小林


新华社记者赵兰英: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

1997年向巴金祝寿


  ◎口述及供图/新华社记者 赵兰英

  ◎文/本报记者 马军

  巴金说,自己最怕记者采访,但赵兰英随时都可以来。

  巴金的女儿说,我爸爸熟悉了赵兰英的气息。

  巴金文学研究会会长说,赵兰英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

  11月25日,巴金诞辰103周年,新华社高级记者赵兰英出版了新著《与巴金零距离》,记录了从2003到2005年,巴金的最后三年间,从病重到逝世的诸多场景。为什么她能与巴金有如此特殊的关系?本报连线赵兰英,听她透露了自己26年来采访巴金的幕后故事。

  第一次采访巴金让我很紧张

  第一次采访巴金,是在1979年。当时百废待兴,全国文代会将要召开,我想采访一些文化界的人,听听他们有什么想法。

  巴金,是这批采访中的一个。

  那也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他家是那种旧式的房子,感觉很大。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巴金正坐在椅子上看稿子。

  他见我进来,起身招呼我。我说“你好”,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跟他谈了起来。那时可没有什么录音笔这类采访设备,我就是一支圆珠笔,和一个黄颜色封皮的工作手册。

  当时我才29岁,跑文化口不久,当记者的时间也不长,心里很没底。而巴金那一年是75岁,他的精神非常好,说话短而清晰。

  我记得,那一次他就是简单谈了谈自己对文坛的期望。印象中很短的一次采访,大概也就十多分钟。他说文坛不团结有很多年了,要齐心协力开一次团结的大会。

  采访其他文人,大都很激动,唯有巴金,一片平和。我提问时,他就坐在我斜对面静静的听。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不插话的。

  这次采访没聊别的事,当时我们还根本不熟。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巴金也属于那种少言寡语的人,尤其对自己不熟悉的人,话更少。因此,采访很简单,公事公办。

  谈到后来,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就赶紧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告辞出来。他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

  自己刚工作不久,从来没见过他,现在就好像一下子翻过好几座山一般,跑到他面前来了,当然很紧张——我小时候,也有过作家梦,有过文艺青年这段时期,而巴金在文学界就是一座山峰。这么一个有名望的大作家,让我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不过这第一次采访,肯定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印象。因为第二次去采访他时,他就跟我打招呼了。

  巴老是成都人,说的是四川话。第一次去采访他时,我虽然也能听懂他的话,不过感觉还是很吃力。但到了现在,我的四川话已经说得有一点味道了。有一次,见到我们单位的四川民工,我就用四川话跟他们说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很惊讶,“啊,你怎么会说四川话?”但其实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我的四川话,完全是从巴老那里学来的。

  ◎脸谱◎

  赵兰英:新华社高级记者,1975年从

复旦毕业后进入新华社,长期从事文化新闻报道。

  ◎声音◎

  在巴金去世前的这几年,重要时刻我都在场。趁着现在还记得清楚,赶快把它写下来,否则就烂在我肚子里了。我觉得自己有一种责任。

  “我爸爸熟悉赵兰英的气息”

  在巴老病房外面,有记者问小林(巴金的女儿):都是记者,为什么赵兰英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小林就说:“赵兰英不一样,她是我爸的朋友,我爸熟悉赵兰英的气息,你能跟她比吗?”她是说巴金对我有抵抗力,能抵抗我身上带进去的病菌,就是这个意思(笑)。

  那是2003年,巴金百岁诞辰,很多记者都要求采访。巴金家的电话都打爆了,后来小林不得不把电话线拔下来,最后没办法,干脆就换了电话号码。

  不光给巴金家打电话,也打给我。因为小林把很多采访都推到了我这里:“你们去找赵兰英。”包括央视、凤凰卫视等等,还有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都打电话过来,把我家的3个电话,包括座机和手机,也都打爆了。

  2004年,误传巴老去世。在华东医院的门口,有几十位记者在那里跟院方发生纠纷,说巴老去世了,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入采访?当时他们就想冲进医院去采访。华东医院有史以来不得不把大门紧闭。

  刚好《萌芽》杂志的副主编桂末明来探望巴老,看到了医院门口这一幕。她就给上海市委宣传部打电话,说了这事情。第二天,市委宣传部就专门下了通知,要求各媒体不要再拥到医院去。

  当时我能直接进医院,因为跟巴老的医生护士都认识了。包括病房门口的两名武警,也都知道我,直接就放我进去了。巴老是全国政协副主席,他这个级别,肯定是有武警24小时护卫的。当时有记者冒充病人的家属,冲到了巴老所在的3楼,但就是在病房门口,被武警战士给拦截了下来。

  为什么当时那些记者会这么冲动,并且不相信巴老根本并没去世?因为当时正在开两会,不知从哪里来的传言说,巴金是政协副主席,他去世的消息被上面“压”下来了。最后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去世的具体时间都出来了。这样,无论小林他们怎么解释,别人都不肯相信。后来,作协的吴殿熙过来说,中宣部已经在干预这件事了。

  那天晚上,我家里也仍然是铃声不断,全国各地都打来电话。

  到了晚上12点,我刚迷糊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是从新华社总社值班室打来的:“巴金去世了,新华社什么时候发稿?”我说那是谣传。对方说:“你能肯定?”我说:“当然能肯定,白天我才去病房看过,就在刚才还打电话问过。”

  但没想到对方又追加了一句:“你能负这个责任?”

  我哭笑不得,又不可能对他发火或怎么样,只好回话说:“我负责任地告诉你,那是谣传。”

  你是老朋友了,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我和巴老之间的友谊,是上个世纪80年代结下的,到了90年代就更进一步了。特别到了后期,就是像家里人那样的感觉。

  但跟巴老的熟悉,是一个逐渐的过程。采访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了。刚开始,我也有些害怕,很担心。主要是怕打扰他。

  因为巴老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讲自己怕人家来采访,干扰他的有限时间。也就是他在那篇《大镜子》里呼吁的,让他安静些,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社会名流,只是一个作家。

  记得在1983年,有一次他对我说:你好久不来喽。我就说:巴老,我不敢来,我怕打搅你。但他却反过来安慰我:“你是老朋友了,你没关系的,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欢迎你。”

  一般他有什么话都不说出来,而是存在心里的。他这句话就是对你最好的回报。因为其他很多记者来,他都很烦,不愿意见面。

  但我80年代去见他,还是以采访为主,到了90年代就不是这样了。后来主要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看望他。大概1988年之后,每年他过生日,我都会去看他。过年有时候也会去给他拜个年。

  我想像个女儿那样陪陪他

  我去看他的时候,赶上巴老会客,比如领导要来,或者要会见外宾,他就很紧张——我也有这个毛病,我现在跟你说话,就有一点儿紧张——他的手有时候会抖,然后我就会捏捏他的手,有时候用梳子梳梳他的头,帮他放松。他也就觉得,你就像他的子女那样。

  我们是小辈,有些东西是很自觉的,自然而然的就做出来了,不是那种造作的。

  到了2004年病危时,我几乎天天都过去看望。小林他们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就对我说,你不用过来了,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我就给小林讲,巴老最困难的时候,我就想在旁边陪陪他,如果真的要不行了的话,我就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倒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从自己的感情出发的。我自己是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十多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没什么长辈亲人。自己从仰慕他开始,虽然他是一个巨人般的人物,但在我面前却是一个很亲和的人。所以就特别想陪陪他,像女儿那样陪陪他。

  即便他不是那样一个名人,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我对他也会有这种感情。

  在1989年的时候,我曾经采访过一个普通的老工人,比我年长十七八岁吧。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来往。我生病他会来看我,去年他生病,一下子查出来是肺癌晚期,我每星期必须去看他一次,直到他去世。

  我觉得这是同样的感情,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

  这跟我早年的经历是有些关系。我对比自己年长的老人,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

  巴金说我是个老实人

  记得有一次,在巴老家的客厅里,当时小林也在,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说起来,巴老用四川话说:“赵兰英是个老实人”。

  如你所说的,采访他的记者很多,但并没都跟他那么熟。我也想了一下为什么。

  第一个原因,是采访他的时间比较长,26年了。第二个,他的一些想法、做法、品行、观点,我跟他有共同之处。我不是说我跟巴老怎么怎么,但有一句话叫物以类聚。

  刚开始去他家,肯定比较拘束,我是脸皮特别薄的人。过去上海市委宣传部文艺处有一个处长,他就说过:你要找赵兰英啊,到会议室最后一排。我总是在最后一排。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反而让我跟巴老很接近。然后,时间长了,他会觉得赵兰英这个人,是个很老实的人。

  再有,通过稿子,也建立了一种互相信任。他觉得我这个人从来不乱写东西,写他的一些稿子都比较到位。有时候我去见他时,他会主动对我说,看到了你写的稿子,写得蛮好。特别是到后期,说得比较多一些,90年代他明确说过好几次。

  我写他的稿子,每篇必定是采访过的,从来不歪曲他本人的意思。所以说,首先他在作品方面很认可你。

  而有些记者不是这样,听到一点儿,甚至人都没有来,稿子就出来了,这样的记者不少,他家里人有时候就说:怎么采访都没采访,就写了稿子了?

  还有的记者,虽然来采访了,但小林和小棠他们都非常反感的。为什么反感呢,比如讲,你去采访任何一个人,你首先要对这个人最起码的情况了解一下。但却有记者采访时问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很可笑。会让人觉得你不尊重采访对象,小林他们在旁边看见了,就会很不高兴。

  报道中写“喀嚓”二字遭巴金批评

  1997年11月25日,巴老94岁华诞,去华东医院祝寿的人士非常多。在特别开辟的接待室里,一批一批的人上去跟巴老握手。

  轮到我们时,我也上去握了巴老的手,祝福他生日快乐,然后就转身往外走。这时,我就听见他叫“赵兰英”。我回头问他有什么事?他侧着耳朵对我说:“你的稿子我看了,写得很好,但当时我没有听见‘喀嚓’的声音。”

  “是吗?”一下子我有点儿脸红。不过我只是对他说,回去我再看一下稿子。他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在场的人很多,也顾不上说别的。出来之后,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个记者就问我:“巴老跟你说什么?”因为一般人跟巴老握个手就下去了,巴老侧头跟我说话,他们注意到了。

  我就说,巴老是在批评我呢。

  巴老说的那篇稿子,是我上一次对他骨折的报道。那次,他一直在低头校对《巴金译文集》的稿子,起身去取一本书的时候,因为书重,他的动作有些过猛,导致脊椎骨折了。

  为什么我会在报道他骨折时,写了“喀嚓”二字?因为在这之前,我自己在下楼时摔过一跤,脚背骨折,当时清楚的听见“喀嚓”一声。于是我想当然的就觉得,骨折了就是这个声音。所以我就把这个经历套在了巴老身上。

  后来我问医生,医生说:首先摔的部位不一样,其次你的年纪和巴老的不一样,骨质也不同;年纪轻的人骨折时,骨头比较脆,能听见声音,但老人家因为骨质疏松,就不易听到了。

  第二天,我又去病房。巴老一家子的人都在那里。一见我进去,巴老的侄女开玩笑的说:“‘喀嚓’”来喽!”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巴老也坐在那里笑,然后安慰我说:没关系没关系。

  “巴老,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教训,我一定要写篇文章。”我对他说。

  再后来,我就特地在上海《新闻记者》上写了一篇文章,说这件事。我是想把这个教训告诉自己,也告诉后人:写新闻稿件确实是不能想当然的。哪怕是同样的事情,但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可能效果就会完全不一样。这是新闻真实性的基本原则。

  这事儿同时也说明,巴老的确是认真看了我的报道,而且看出了问题,然后又很善意的对我指了出来。

  我死之后,你帮我写一篇文章

  这么多年的接触中,曾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最深。

  1998年12月29日,我去探望巴老时,顺便问道:新的一年又要来了,看要不要写点什么东西,说说你的心愿和情况?

  他说不用了,没什么好写的。那时他说话已经比较困难,坐在那里,突然他就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我死了之后,你帮我写一篇文章。让大家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对他的那些异议,他应该也会听到一些。平时小林他们也会对他说说文坛上的事情,念念报纸什么的,可能也会讲到一些对他的看法。

  当时我自己心里一悲,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也就没再问下去。

  我想,他是在对我信任后,才讲这样的话,让我帮他写一篇文章。他觉得我能把真正的情况写出来。

  一个原因是我经常在现场,另一个就是我了解他,理解他的用心。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比一些研究巴金的人,更了解巴金。

  比如网上有人说他占了什么位置,比如作协主席之类,其实我们这些常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想在那个位子上,但他完全是身不由己。

  还有的学者在讨论巴金思想的时候,说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但我觉得他更多是人道主义。他的主要观念就是想让每个人都有饭吃,都有房住,让每个人都有话好讲。

  我比巴金研究者更了解巴金,这个话其实也不是我自己说的,而是别人说的。包括陈思和、周立民这些对巴老很熟悉的人,也讲过这样的话。陈思和是巴金文学研究会的会长,他在给别人介绍我时,曾说我已经从一个报道巴金的人,成为一个巴金专家了。

  想一想,我觉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我接触的都是第一手的信息,而他们是第二手的。他们当然没我更了解巴金。

  跟巴金儿女都是文化圈的人

  采访巴金,离不开他的女儿小林。

  2002年,在北京街头的旧书摊上,发现了巴老捐赠北京图书馆的外文书。小林知道后就赶紧打来电话,告诉我这事。她非常激动,说自己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下子,我也想起1982年时,北京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从巴金家搬运出这些书刊,当时巴老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当天我就赶紧过去,跟小林商量。很快我就发了内参,反映了这事。

  有时发生什么事情时,她就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因为她信任你,她才会这样做。

  经常是我去巴老家时,小林也在场,我就会跟小林聊。一般小林不接受媒体采访的,这时她当然是没把我当记者看待,她应该是早忘了我的记者身份。

  文学方面的事情,我们聊得多一些。巴老就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个一两句。有时候我们会谈到当前文学界一些人事之间的矛盾和争论,他对这些不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听。

  当然,跟巴老家人的熟悉,第一个原因的确是因为巴老。第二,大家也都在文化圈工作,小林在《收获》,小棠也是作家,我在新华社主要跑文化口,对这个圈子也比较熟。大家在这么一个共同的氛围当中,有共同的话题,相互之间就自然发展成一种朋友关系了。

  被小林他们接受,跟熟悉巴金是同一个过程,也是自然而然的。巴老在晚年的时候,行动不方便,说话不清楚,很多事都是小林来承当的。你必须要被小林小棠他们所认可,你才能有这种方便。

  我每次去,巴老也都会很关心的问我身体怎么样。因为我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很不好,你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关心。小林他们也是这样。有一年小林去海南,带回来一个石头做的镯子,戴在手上可以降血压,她知道我血压高,就送了给我。这是一种很自然的互相照应的关系,也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情。

  巴金去世当晚连发6报道 在新华社是第一次

  我最初去采访巴金的时候,对他倒没有做特别的功课,那时就觉得他是一个公众人物。后来,他的《随想录》我基本上每本都看过了。开始出版时是出单行本,出来一本,巴老就签好名字,送给我一本,出了8年。很多东西都是通过他的作品来了解,再加上近距离的接触。就更能体会他的内心世界了。

  就因为巴老说了那句话,让我在他死后写一篇文章,我就一直觉得自己肩头上有一种责任。从1999年直到巴老去世,基本上这几年我一直不敢出门。我就怕万一他身体不好,假如我不在,来不及写稿子报道他,我会觉得很辜负他。

  后来巴老逝世之后,我就写了一篇《巴金留给我们的财富》。

  他去世的当天晚上,我连发了6篇稿子。新华社还从来没有为一个作家的去世,一下子发这么多的稿子。说实话,当初我也根本没想到,巴老去世,媒体会有那么大的动作,发出那么多的报道。

  巴金的那句话一直激励着我。这次出的这本书也是我交的一个作业,只是我不知道,巴老在天之灵是否满意。

  我最后悔跟巴金交谈太少

  这么多年对巴金的采访中,有没有特别后悔的地方?有!

  我还是觉得跟他交流太少。可能我今天跟他谈的,就是一个历史的记录。但初期我并没有这个认识。

  1988年沈从文去世,当时我们新华社没有发消息,后来在几天后才发了一个短消息。巴老写了《怀念从文》,非常愤怒。从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出他对朋友不公遭遇的这种愤懑。

  这件事情对我的刺激就很大。当时我就想,以后我不要犯这种错误。我开始反省自己——我又对巴老了解多少?

  因为你要写一个人,你就必须自己去了解他,别人没有责任来向你反映。他家人不会说给报社打电话,说我爸不行了,你们派记者过来——这根本不可能。其他人也不可能告诉你,只能靠自己主动。

  再加上1989年之后,很多文化人……中国有份量的文化人不是很多了,当时我是有这样的感觉。还有就是,后来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也开始知道史料的价值。

  80年代初巴老就说过,你是老朋友了,你来没关系,但我还是去得不很多,交流得很少。后来,90年代后,交流得才多起来,但当时他说话已经有困难了。

  我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有时候就想,自己真是不可原谅的。我有这么好的关系,为什么自己没抓紧?

  不过,有时候也想,毕竟我不是巴老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每天都陪在他身边,自己毕竟只是一个记者。

  在巴金去世前的最后三年,重要时刻我都在场。趁着自己现在还记得清楚,身体还能支撑,赶快先把它写下来。如果不写下来的话,可能就烂在我肚子里了,所以我觉得自己有一种责任。

  ◎《感觉巴金》,主要记录了2003年以前,记者赵兰英所见证的许多巴金故事。2003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与巴金零距离》,上半部“震动中国”、“惊动中国”和“感动中国”三篇,主要记载了从2003年到2005年巴金去世前,记者赵兰英以亲历者的身份,所看到的巴金故事。下半部主要记录了在上一部书中没有写到的一些故事,并收集了她作为新华社记者发出的一些报道。2006年11月作家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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