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流”花鸟画也是英国人最爱

　　工笔花鸟画《乾坤生意图》反映了英国人对东方情趣的偏好

　　以《乾坤生意图》为代表的中国花鸟画在英国受宠，是当时“中国风”这个大的背景造成。

　　本次展览中的“明星”《乾坤生意图》是英国收藏的第一幅中国绘画，作于1321年。在英国收藏的中国文物中意义重大。背负了这一意义的《乾坤生意图》被列为大英博物馆馆藏十大最珍贵的中国文物。事实上，就文物自身所蕴含的艺术价值来说，《乾坤生意图》并不出彩。不过，这一长卷自18世纪末期通过“交流”到了英国以后，便不断在收藏家手中辗转，足见英国收藏家对此画的喜爱程度。大英博物馆馆长尼尔·麦葛瑞格给出的解释是，《乾坤生意图》被重视的地位，还与当时英国人热爱中国花鸟虫鱼的自然天性有关。

　　能够佐证这一点的，还有此次展览中同时展出的《牡丹蝴蝶写生图》、《牡丹写生图》。尽管这两幅画为佚名中国画家所作，画家无从考证，也许一点都不入流，但是依然被英国人当做“宝”来珍藏。“英国人非常喜欢花鸟虫鱼，以至于在现在的英国庭院里还能找到中国的花卉。你去英格兰旅行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中国就盛开在我们的花圃当中，”尼尔·麦葛瑞格为中国的花鸟虫鱼画在英国颇受青睐作出了注解。

　　■专家释疑

　　马继革（故宫博物院书画专家）

　　“中国风”让花鸟画在英国受宠

　　以《乾坤生意图》为代表的中国花鸟画在英国受宠，是当时“中国风”这个大的背景造成。18世纪，英国的启蒙思想家们对遥远的中国进行想象。他们会将中国想象成一个美好的国度。由此，一股“中国风”在西欧上流社会和知识界兴盛开来。与中国有关的绘画自然会成为他们追捧“中国风”时体现出的一种行为。

　　中国画曾是西方高档消费品

　　由于这次展览场地的限制，这幅长卷并没有完全展示，卷首有陈洛题写的“乾坤生意”几个字，卷尾题字和印章表明这幅画有着长久的“交流”史。究竟这幅画怎样到了英国，我们比较认可的观点是通过民间贸易和民间交流。因为，乾隆、嘉庆以前，中英之间的民间贸易和民间往来非常多，这与中国和法国、东方其他国家之间的贸易、交流是一样的。比如在广州设立“广州13行”进行贸易在当时都已经很正常。

　　事实上，中国艺术品的交流在明代就比较多，由此中国艺术品在国外的影响越来越大。在欧洲大陆，包括英伦岛，便产生了对中国的向往，青睐于中国的书画，当然还有丝绸、瓷器、茶叶，都是作为高档消费品来使用的。

　　中国画是中国杰出艺术的代表，国外有收藏能力和收藏爱好的人都喜欢收藏中国艺术品，这种方式很正常。

　　花鸟画更易让英国人接受

　　18世纪，英国与中国在交流绘画方面，选择花鸟类绘画的原因是由英国人的生活习惯和特性决定。英国的环境决定了植物比较丰富，英国人对花草非常喜爱，容易对植物类的东西产生好感。而且18世纪的英国，到各地探险的冒险家被鼓励收集各种各样的标本。冒险家们将成千上万的种子带回英国。18世纪晚期，英国园艺色彩单调，本地花卉大都花小色淡，以蓝色、紫色、黄色、淡粉色为主。

　　后来，中国等地的花草彻底改变了英国园林乏善可陈的局面。中国的牡丹、杜鹃和紫藤，成为英国园林的常客。相比之下，其他艺术门类，类似建筑、人物绘画，从英国人的个人角度来看可能就接受不了。这也许是《牡丹蝴蝶写生图》能被收藏的原因。这个作品，按照中国书画表现植物的技法和水平来说，比较低，但“大英”能收藏，就是基于对植物的喜爱。

　　此外，影响中英在绘画交流上倾向于工笔花鸟画的原因还在于中国丝绸大量被“交流”到了英国。对英国人来说他们首先接受的便是图案式的东西。而中国传统图案里，植物类就是一个很大的门类。这一类东西英国人接受起来非常容易。

　　元代绘画在故宫也算一级品

　　仅就《乾坤生意图》一幅作品来看，它的落款是至治元年，属于元代后期，从时代上看比较早。从画功来看，工笔花鸟画画得也比较工细。时代早就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比照故宫博物院，元代及以前的作品都是按照一级品来定级。所以《乾坤生意图》在大英博物馆列为十大最珍贵的中国文物藏品，也是很正常的。

　　■宝鉴

　　《乾坤生意图》

　　《乾坤生意图》长卷曾被列为最珍贵的10种馆藏中国文物名单之中。（此两图为长卷局部）

　　由中国元代画家谢楚芳在1321年绘制的。形式为绢本设色，全长280×8360毫米。

　　该画描绘了昆虫求生的景象，如蜻蜓捉蝇、蚂蚁噬蝶等。画内的日期1797与威廉姆·巴特勒的署名是英国收藏中国画的最早记录。画心上最晚的中文印章可以追溯到18世纪初，表明这幅画在18世纪被带到英国。

　　大英博物馆也是到了1998年，花巨资从英国私人收藏家手中购得。该文物曾被列为最珍贵的10种馆藏中国文物名单之中。

　　“牡丹写生图”

　　《牡丹蝴蝶写生图》（左）、《牡丹写生图》（右）描绘的写实花卉深受英国人喜爱。

　　《牡丹蝴蝶写生图》（363×238毫米）、《牡丹写生图》（382×284毫米）佚名中国画家，大约作于1820年。

　　363×238毫米。

　　这两幅牡丹写生图来自托马斯·哈德维克在1835年赠给大英博物馆的一本中国植物画册。托马斯·哈德维克对自然历史颇有兴趣，收藏了大量标本和书籍。

　　画作中动植物的名称一般都用细小的汉字注明。

　　《牡丹蝴蝶写生图》中的标题表明画中牡丹是金陵牡丹。画中的达摩凤蝶在18世纪的东亚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