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动”总导演：我下课与绯闻炒作无关

　　-首度澄清炒作与己无关，管不了推广团队

　　-第一次透露“潜规则”男选手传闻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认为最该停播的是那些购物丰胸广告

　　◎文／本报记者 蒋文娟 ◎摄影／本报记者 吕家佐

　　8月21日，在《第一次心动》(以下简称“心动”)被叫停一周后，总导演周稚舜下课了。

　　与去年离开央视《梦想中国》时的满城风雨不同，这一次周稚舜很安静地离开。一周内，他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只写了一篇博客名为《离开心动是一种责任》。就在半个月前记者因为选秀节目的话题采访周稚舜时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谈着节目，用骄傲地口气说考验选手真实和伪善的“IN/OUT”真人秀环节是“心动”的独创，而今，“心动”复播无期，广电总局加大了对低俗电视节目的清理，曾经关于“心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在他和“心动”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没写进博客的故事？8月24日下午，周稚舜在北京自己团队的办公室里接受了记者的专访。他说：“若干年后再看‘心动’叫停事件，大家会更理性一些，毕竟它在中国电视圈可能会留下一个标志。”

　　回忆“心动”历程从谈判到接手直播只有8天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是什么让你“心动”，选择和重庆卫视合作的？

　　周稚舜(以下简称“周”)：去年11月份的一天，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重庆卫视做了一档节目叫《第一次心动》，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现在移师北京了，让你给提提意见。我就很认真地看了一下，第二天晚上重视文华的总裁翟雪源要听我说对节目的意见，我就从电视的专业角度给他提了几个硬伤，提了几个改进方向，翟问我愿不愿来做这个节目，我说不要着急，我给你先提个方案，重庆卫视认可了以后我们再谈合作。第三天我给了他一个方案，把节目方向、定位、环节都做大的调整，他反馈说台里很满意，希望你来接手做。

　　当时我感到很仓促，因为离开《梦想中国》闹得沸沸扬扬，我蛰伏了三个月。期间也有很多公司来找我谈合作，包括浙江卫视，山东、江苏的电视台，但我一直没动，一直都没有好的项目。这一次为什么心动了，因为这种表演类的选秀非常难做，我想尝试一下；第二重庆卫视很真诚，迫在眉睫要改革，我是成都人，有川渝的情结……从认识翟总到我导演的第一场直播只有8天时间，第一次直播连走台都来不及。

　　我们的直播全部在北京，这也是我选择重庆卫视的原因，它魄力很大，这是第一个在北京进行全面直播的地方卫视，湖南台都没有做过，没有任何台做过，这样连续做几十场。

　　青周：这个意义在哪呢？

　　周：意义在它突破了地方的樊篱，它已经把自己真正地融合在全国的这盘棋上了。我敢说北京台没有到外地去直播过。在中央台的眼皮底下做规模这么大的直播，几十场直播，重庆卫视这个魄力还是满大的。而且用一个外围的团队来做。

　　青周：那说不好听一点不是就出事了吗？

　　周：严格一点我们在技术上是没有出事的。做导演、做直播，我们从技术的安全有效性上是保障的。

　　没想到我自己先被淘汰，今年最成功的选秀是《快乐男声》

　　青周：你现在最真实的感受是什么？

　　周：我没想到一个选秀节目会搞得如此沸沸扬扬，处在风口浪尖。当初我跟选手说过，其实我们和选手一样，也是在电视屏幕上比拼，说不定你就会被淘汰，没想到我这句话说中了，自己被淘汰了。如果说“心动”给我们带来很多，它的实际意义还不在目前，应该在若干年之后，我觉得。

　　青周：这个意义具体指的什么？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意义？

　　周：我觉得可能是对电视以及娱乐节目的一个思考。为什么现在骂声一片，很多骂的人我敢说他没有看过这个节目，他也不了解这个节目。我原来有一个观点，我觉得选秀是调和矛盾的一个很好的载体，我是力挺《超级女声》、《快乐男声》这些选秀的，今年所有选秀里最成功的应该是《快乐男声》。选秀从娱乐层面给我们带来了精神的愉悦，今年我遇到了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参加选秀。因为她过去想从事文艺，那个时代没有给她机会，在她心里有一个心结，现在有机会了，她还想参加。

　　媒体只关心绯闻，“心动”健康向上的东西没有被传播

　　青周：叫停之前有预兆吗？

　　周：没有，很突然。之前接到的都是良性的反馈。我们之前临时做了一期赈灾的节目，我上午看到新闻报道重庆遭受百年未遇的暴雨，当天就请示重庆卫视募捐，我当天正好直播，马上明星评委都出来募捐了。之后我们又调整下一期的节目，做了一个赈灾晚会。因为我1998年抗洪是中央台新闻中心的一线记者，我觉得电视的功能要发挥出来，要关注民生，我们能给予的就是精神层面的赈灾。重庆当时没有一台文艺节目在直播，只有我们占了直播的平台，所以就把那期节目改造成赈灾晚会。效果非常好。

　　青周：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面的新闻好像传播得比较少，而那些绯闻噱头特别多，乃至后来但凡出现和“心动”有关的新闻都会让大家猜测是不是又在炒作。

　　周：对，全是负面的。“心动”做的积极健康向上的东西没有被传播和放大，没有人给广电总局一份文件，说我们做了什么。我做了好多啊，《红色记忆》、《奥运福娃漫游记》……非常正面。

　　负面新闻与我无关，出自和导演组平级的团队

　　青周：那些负面新闻和你本人有直接联系吗？

　　周：我今天借《青年周末》，想澄清一下，我虽然是总导演，但是我们这个团队，我能够管理的只能是屏幕上的东西。屏幕以外的不归我管，炒作团队不由我控制。宣传推广是和我平级的，是重庆文广下面另外一个组叫策划推广中心。但是很多人误以为那些炒作是导演组做的，其实不是，我有心使不上劲，别人和你是两个体系。而且我也被曝出潜规则选手，而且是男的，把我说得变态，说我把选手弄到屋里……说我跟那个男生说你有女朋友吗？那个男生说没有，我就说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吧。唉，把我完全丑化和妖魔化了。后来我都不敢住剧组了，这条消息之后我就回家住了，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我很气愤。

　　青周：你没有考虑起诉相关的人吗？你跟他们拍桌子了吗？

　　周：有过争执，因为是平级……内部如果你都协调不好，那我的(节目)环境就更可想而知了。我们有过比较激烈的争执，我的“潜规则”绯闻出来后，我当时很冲动，马上拿着摄像机去找推广，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但是你身陷娱乐圈，有些事你越辩越辩不清，我就干脆不理。那个记者他就打了一个电话，问的问题全部和这些无关，这家媒体我是想告他的，但后来我一看好多艺人都被他们写得……他巴不得你来告他。为什么现在净化舆论不净化这些？这些才是低俗。

　　青周：我觉得你这想法还是有点问题，如果是有人往我身上哄苍蝇，我肯定不接受。你博客里不是也写了甚至想过放弃离开吗？为什么没放弃呢？

　　周：最强烈想放弃的时候就是出现我潜规则男选手这个新闻的时候，太那个了！连我前妻都打电话来，(大笑)后来我缓过劲来跟她开玩笑：“你看都是你，跟我离婚害的！”想到自己为这个节目也付出了很多，没放弃就是这个时候放弃是对节目的不负责任，是对重庆卫视的一种辜负，而且这个时候台领导也亲自打电话给我，表示了肯定和支持所以我还是坚持了。

　　直播事件后我们松了口气，觉得没有出事故

　　青周：节目出事的那天现场情况是怎么样的？

　　周：评委点评的时候，选手代闯突然跳下舞台蹿到评委席，我第一反应是不能出现安全事故，马上让主持人冲上去把他控制住，现场导演助理上去把代闯脖子一架，拖下来了。我问代闯怎么回事，他吱吱唔唔说不清楚。直播中情况也紧急，我们这个是比赛，少了选手也不行，我跟他说你自己去打一个圆场，说你刚才是一种越位的表演，惊扰了评委和观众，表示歉意，他说一定按我说的办。就让他上台了，结果他继续按他的计划行事，向柯以敏要戒指送给一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杨二车娜姆，杨二很高兴地上台了接受了戒指，他跪下给杨二戴上。这期间没有出现失控和安全问题，接下来他进入IN/OUT室之后就表现出了失去理智和情绪化的东西，导致最后柯以敏大哭。

　　青周：你当时在现场没有办法控制吗？

　　周：当时我让拉下话筒，通过耳麦跟刘晓庆说赶紧让他出去。不然他还想表现呢！我的责任就是过分地相信了一个选手的觉悟，因为这个小孩平时是比较听话的，没想到他在台上会是另外一个人。可能是我的思想里警惕性不够高，当时我们还觉得没有突破国家明令禁止的底线，下来之后我跟各工种开会的时候还感谢各工种的配合，大家还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出安全事故。

　　就像王小峰说的几个人都“二”到一块了

　　青周：我看有消息报出来说那个选手代闯可能精神不正常，这么说有根据吗？

　　周：这是翟雪源说的，有没有根据我就不知道了。

　　青周：根据你对这个选手的了解呢？

　　周：这个选手去年就参加“心动”了。今年走了六个赛区，最后在网络赛区胜出。这个孩子就是憋着劲儿地想出来。开始我很不喜欢他身上夜总会表演的气息，我每次都说他。后来我看到他的进步，他在表演的时候非常努力刻苦，我几次在选手大会上表扬他，而且他平时给我的印象是很听话，很谦虚，表演老师也喜欢他。那一天的出格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可能是为了炒作自己一把，想一夜成名。我比较同意王小峰的观点，他写了一篇杂文，说几位都“二”到一块了。

　　我很羡慕龙丹妮，她有一个好的环境

　　青周：这次停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和以前的那些炒作有关还是仅仅针对这次现场出的状况？这次的直播是个导火索吧？

　　周：对。我看了广电总局的内部文件，主要是谈那一期节目，没有谈到炒作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心动”不至于……应该能顺利完成所有的选秀。如果要追究的话，应该是这一场，由于有一些镜头切出去了，我没有想到会在社会造成一定影响，我们做导演的可能比较天真，想的是记录真实的、一个没有越过底线的、没有安全事故的镜头，可能还达到了直播的效果，比较天真吧。

　　我很羡慕龙丹妮和王平，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平台，

湖南卫视有很好的指路人，因为导演严格来说是技术工种，而湖南台有魏文彬他们在确定方向，魏文彬在打造电视湘军的时候更多是站在风口浪尖顶着风浪指挥前进。而这边可能更多的会有不应该由我来承受的东西我在承受。

　　青周：你觉得你是替罪羊吗？

　　周：这个我不认为，我还是认为该是我场控的责任我承担。我承担出事这一场的责任，我也认可重视方面对我的解聘决定。

　　青周：到现在为止，你觉得“心动”算不算失败？

　　周：不能这么看，这个现在还没有画上句号。它的意义现在不在于一个节目本身了，应该是对娱乐选秀节目未来的启示。

　　最该停播的是那些电视购物节目

　　青周：你有没有想到这一次广电总局叫停“心动”可能也会株连其他节目？

　　周：那肯定，若干年后回过来看它，可能会觉得它是一个符号。到时可能会有更客观的评价，至少在电视的一段历史上会记录下它。“心动”被叫停赶上了特定的时间地点环境，如果它在其他的时候可能都会得到一些宽容，而这次是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叫停的。

　　最近又停播的那些非选秀类节目与我们无关。我认为的最该停播的是电视购物、

丰胸广告那些，统统都该封杀掉，那些停播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