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军绿救赎的男色时代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30日11:50 青年周末
被军绿救赎的男色时代
《士兵突击》剧照

被军绿救赎的男色时代
《士兵突击》剧照

  ◎文/本报记者 刘迪 张薇  王紫祺(实习)

  《士兵突击》的非典型流行

  他们成长于改革开放,亲历了对一身戎装的向往从青春梦想归于平淡的过程,在几十年的人生中,成功过,失败过,盼望过,幻灭过,最能懂得那句“不抛弃,不放弃”中所蕴含的力量。

  《士兵突击》火了。

  也许,我们应该说它的运气不错。在这样一个“漂亮者生存,美型男横行”的世道里,在一伙灰头土脸扛枪玩命的爷们儿的演出下,在如今越来越“只有明星没有剧情”的电视剧荧屏里,在一群被军旅题材电视剧中的拉拉扯扯、儿女情长搞坏了胃口的观众们的质疑声中,它就这么红了,而且是红到发紫,紫到发黑,用一个网友的话说就是:“2007年夏天,我们集体中了《士兵突击》的毒。”

  看过《士兵突击》的剧本,冯小刚对王宝强说:“等着吧,以后别人就不会叫你傻根了,肯定叫你许三多。”许三多是谁?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龟儿子”,脑子不开窍还天生的熊样儿,又冲动又鲁莽,当了兵,闯了祸,被所有人当成了空气,然后开始发愤图强,最终成了全军的“兵王”——基本上,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范儿,至阳至刚又至善至美,纯属是那种在电视里骗你相信,在现实社会里基本绝迹的故事。

  但是,它一点都不妨碍这个“许木木”成了时下最新版的“平民偶像”。女孩们迅速组建了“许三多后援团”,号称“两岸男人全不顾,嫁人只嫁许三多”,男人们则喊出了“像女人爱裴勇俊一样爱许三多”的口号:“看着许三多背起伍六一挣扎地冲向终点,泪水在眼眶里转动,一不小心,就滑落下来,顺着鼻翼流淌……”

  其实最近这几年,我们已经被所谓的“平民偶像”感动过N次了,尤其是每年夏天,当选秀节目里“又好又快”的男孩女孩们站在舞台上,我们一边发送手机短信挑三拣四,一边听着那些如花似玉的面孔背后,一段段触目惊心的困苦生活和家庭剧变,让人都来不及鉴别他们每个人弯腰都会一水儿露出的CK内裤,还有脚底下的Nike板鞋。

  许三多和《士兵突击》的走红则是完全的另一码事:电视剧前身是战友话剧团的话剧《爱尔纳·突击》,导演是5年前用《激情燃烧的岁月》给全国人民煽过了一次情的康红雷,演员以“傻根”王宝强为首,基本都是扔人堆里就不太好找的主儿,整部戏里戏分最多的女人是个被枪毙了的女毒犯。别期待能从《士兵突击》里找到生离死别或者爱恨情仇式的感性体验,这就是一部纯爷们儿的戏,刀刀见血,拳拳入肉。

  可这并不妨碍老中青三代人对许三多的喜爱。年轻人喜欢许三多,他们也曾如他一样,犯过傻,闯过祸,惹火过上司,替同伴出头,一点小事也能让他热血沸腾;中年人喜欢许三多,他们成长于改革开放,亲历了对一身戎装的向往从青春梦想归于平淡的过程,在几十年的人生中,成功过,失败过,盼望过,幻灭过,最能懂得那句“不抛弃,不放弃”中所蕴含的力量;老年人喜欢许三多,是因为他简直就是中国男性传统美德的化身,朴实、勤劳、厚道到有点傻气,热情、善良,关键时又格外刚强,与“国民偶像”比起来,也许更应该称他是“国民的儿子”,土气但是真实。

  所以,老马说:是许三多让我明白了,我们是在混日子。

  所以,指导员说:我带了一千多号兵,我信一种兵,有情有义的兵。你许三多有情义啊!

  所以,连长说:他每做一件小事,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抓,有一天我一看,好家伙,他抱着的是已经让我仰望的参天大树了。

  所以,袁朗说:你是一个很安分的兵,一个不太焦虑,耐得住寂寞的兵。有很多人天天都在焦虑,怕没得到,怕寂寞,我喜欢不焦虑的人。

  所以,看着看着《士兵突击》,看着看着许三多,血就慢慢热了。

  王宝强:喜欢我和许三多的女孩应该不多

  因《天下无贼》中的“傻根”走上星途的王宝强,在《士兵突击》中扮演的许三多,就像是在演一出新版的“傻根从军记”。在现实中他在与记者的交谈里,讲话稍微带点口音,语速快,说高兴了能哈哈乐半天,就像许三多一样直来直去、不遮不掩。

  “太轴的许三多,女孩们可受不了”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在《士兵突击》里演得特爽吧?就像是演了遍你自己似的。

  王宝强:对!就是演了一遍我自己,好像是自己当了一回兵,然后把当兵时的那些事拍了一遍。

  青周:你知道自己有多少粉丝吗?现在你都成偶像啦,感觉怎么样?

  王宝强:我自己都没想到!觉得挺荣幸,大家可能是觉得在许三多身上发生的事,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样,所以感觉很接近。

  青周:娱乐圈有那么多帅哥都在待业呢,你却成偶像了,这是为什么?

  王宝强:大家的偶像其实不是我本人,是穿上军装的许三多!大家是从许三多身上看到了他们喜欢的东西。人人有偶像,我也有呢!

  青周:你的偶像是谁?

  王宝强:李连杰啊!我就不做第二个李连杰啦,就做好第一个王宝强吧。

  青周:现在哭着喊着要嫁你的女孩都成千上万了,心里特美吧?

  王宝强:没成千上万那么多吧?不过肯定也有,参加活动时,一个女孩跑到我面前眨着俩大眼叫我“木木”。但我觉得喜欢我和许三多这个类型的女孩不多。

  青周:你没什么自信嘛?

  王宝强:许三多太轴了,一根筋,估计女孩受不了。但谁要真跟他在一起肯定很幸福,他爱起来铁定是死心塌地的。

  青周:我有个朋友就说非许三多不嫁了,你说我该怎么劝劝她?

  王宝强:真的假的?哈哈,看戏看得中毒啦。那就劝你朋友,生活中碰到许三多这样的,抓住别放!

  青周:除了女孩之外,很多男性观众也都成你和许三多的粉丝了。

  王宝强:是许三多身上那种单纯、肯吃苦、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感染了他们。可能是他们曾经有过但丢失了的品质,许三多找了回来。

  “在我老家很多人说,王宝强还没我强呢,

  他怎么就成角了?”

  青周:对许三多的评价里总少不了“傻”,你是不是已经听习惯了?

  王宝强:不是别人说你傻你就傻,说你聪明你就聪明。有人说许三多是个傻兵,可正是傻成就了许三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这叫大智若愚。

  青周:可是像许三多这样的大智若愚,是不是有点太理想主义了,没什么可参考性?

  王宝强:他的参考性就在于他的单纯、执著、肯努力的个性,他做事真是玩命啊!我始终相信,有付出就有收获。

  青周:如果在现实中,你觉得是当许三多还是成才好,和憨厚的许三多比起来,我倒是更想成为像成才那样精明强干的人。

  王宝强:他俩的优点都吸收,缺点都不要。许三多有点懦弱,遇到事情会逃避。成才的精明会把事情处理融洽。在现实中还是挺需要这种灵活性的,许三多有时候有点太认死理。

  青周:从傻根到许三多,大家都说你是本色演出,在生活里你会不会被人占便宜,比如被别人欠债不还什么的?

  王宝强:我没怎么吃过亏。他不还就不还呗,等有钱了再还。如果有钱还不还,下次就不借呗。

  青周:“不抛弃,不放弃”、“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这些许三多的台词都已经成流行语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座右铭吗?

  王宝强:天下面,地上面,中间站着我自己,当一天人做一天事。

  青周:这也是台词呀,还有什么新鲜的吗?

  王宝强:哈哈,我的座右铭还有: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梦想就去追求,没有失败。只是我自己现在还不能算是成功。

  青周:可是很多人都已经把你当成一个美梦成真的幸运儿了,你自己觉得呢?

  王宝强: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想,居然闯了出来,梦想成真。在我老家很多人说,王宝强还没我强呢,他怎么就成角了?有梦想,去做,就有可能成。至于我的梦想,还远着呢。我到今天了,我要想的和做的事更多了,这些我都很清楚,不说出来,拿作品说话。

  谁是最可爱的人

  《士兵突击》最受欢迎人物榜

  在新浪网有关电视剧《士兵突击》的网络调查中,有33704人参与调查,推选出最受欢迎的剧中人物。

  1

  史今[钢七连三班班长] 67.81%

  很难说史大班长和许三多哪个更轴一点,可谁让“人争一口气,官争一个兵”呢,生生把石头变的许三多改造成了兵王,自己却被连累得下了岗,其善莫大焉,就是有点冤。

  网友评论:“完美!超级完美!我从没见过一个如此完美的军人,史班长算是赚足了我的眼泪,太可爱了!” ◎JAE

  2

  许三多[钢七连三班战士] 56.18%

  从一个人神共愤的“白痴”成长为炙手可热的兵营“一哥”,这是什么故事?这是英雄的故事!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傻蛋的精神!

  网友评论:“许三多不能代表新时期中国军人的形象。史今、伍六一、高城、袁朗、马小帅、吴哲等军人才能集体代表新时期中国军人的形象。”◎点滴

  3

  袁朗[特种兵大队副队长] 55.49%

  他开着吉普,叼着烟,像个帮派老大,嚣张地说:“我的车上只有三个位置,我只带走最先到的前三位。”忠诚、霸道、刚强,袁朗满足了男孩女孩们对于一个完美军人的所有幻想。

  网友评论:“他是那样完美的一个男人,幽默风趣可爱,又那么强,那么酷,这个世界有这么个男人吗?”◎星繁

  4

  高城[钢七连连长] 45.07%

  一个本来只想靠自己本事扬名立万的将门虎子,却因为七连的解散而“浴火重生”,他的努力与尽责,总让人有种抡起拳头喊一句:“加油七哥,加油好男儿!”的冲动。

  网友评论:“我超喜欢高城,这位长官够爷们儿!想跟他喝一斤白的!”◎北风吹

  5

  伍六一[钢七连三班班副] 30.07%

  一个甘心舍己为人的军队模范,只是这个纯爷们儿“嫉妒心”可不小,一句“你占用了他所有的时间和友情”让他之前对许三多的“恶劣”态度有了充分的理由。

  网友评论:“在他的世界里,哥们儿情谊是第一位,男人的自尊是第二位,至于爱情、红颜,天知道在他心里能排到什么名次……”◎老虎

  6

  吴哲[老A部队战士] 17.02%

  双学位,外语流利,枪法一流,幽默帅气,“军营王子”的位子当仁不让。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一当兵的,混成这样容易吗?不提了,平常心,平常心……”

  网友评论:“李晨曾出演的《十七岁不哭》是一个经典,感动过一代青少年;吴哲也将是一个经典,他正在感动着一代中青年。”◎泪缘无瑾

  7

  成才[钢七连三班战士] 12.39%

  当他自以为是的那些“小心眼”全都展现在众人面前,他实际上的“没心眼”于是浮出水面。或者我们可以将此都理解为一个进取小男生的可爱之处,正所谓雄心无罪,理解万岁!

  网友评论:“最讨厌成才教送烟那场戏了,他的小野心、小世故、小自负,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整个一小市民的反面教材!”◎6D

  8

  老马[三连草原五班班长] 7.96%

  从当年的意气风发混成了后来的“颓废派”,全是因为在那里“再表现也只能表现给驴粪蛋子看”。而在我们真实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个老马挣扎在这样的沉浮中。

  网友评论:“一个打牌输了后,脸上贴着纸条去做饭的老好人,带领手下的孬兵们混日子,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可怕了。”◎第5大道

  9

  齐桓[老A部队训练教官] 3.49%

  动不动就要“削”别人的“施虐狂”,被战士们称作“屠夫”,“削你们,削你们这帮二流南瓜部队,削你们越狠,我们经费越足。”看起来是“经济头脑”,实际上是对部下的期待。

  网友评论:“我认为牛人身上,既有猛张飞的一面,又有对战友爱护的一面!”

  ◎我爱突击

  10

  李梦[三连草原五班战士] 1.75%

  军队里的文青,总是说要写一部200万字关于人生的小说,而且“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你以外的人知道”,整得跟真事儿似的,貌似是编剧兰小龙拿自己当原型了。

  网友评论:“在《士兵突击》里其实不太喜欢李梦这个角色,有股酸腐的假文人气,可也就是这点让人觉得他还挺可爱的。”◎lizzy萱

  人人都爱许三多

  许三多的20种“偶像”气质

  不能像许三多那么成功,至少可以像许三多那么厉害吧,厉害不起来总能学点可爱吧?要是可爱也装不像,至少你可以当个好人。

  -做每件事,都像是做最后一件事

  高城说许三多是“每做一件事,都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抓住”,生命就这么一次,我们没工夫把它浪费掉。

  -从土里来,到土里去

  “土气”显然不符合现代审美观,但如果换个角度,它就成了自然、简朴、不讲究,乃至“乐活生活”的代名词。

  -傻就一个字

  “傻能个儿”、“傻厉害”、“傻有力气”……和“超”、“N”比起来,“傻”更有一种荡涤一切的气势。

  -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别人不懂的怪话,没法理解的行为,出乎意料的坚持……认真的男人最性感,无论你在干什么。

  -只付出,不算计

  与其花时间算计,不如尽力拼一拼。

  -受什么不如受罪,吃什么不如吃苦

  男人没钱总得帅一点,不帅的话得有点智商吧?连智商也没有,那你就只能去吃苦了。

  -远离女人

  发嗲、娇嗔,打情骂俏、缠绵悱恻……在一个没有女人的世界里,男人该是多么清静啊!

  -偶尔冲动点没坏处

  都说“冲动是魔鬼”,但我们还是最爱看男人的热血暴走——从来都不会冲动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不抛弃,不放弃

  成了自然是英雄,败了还能当烈士,哥们儿挺住,说什么也别趴下!

  -像个孩子一样

  自己不那么复杂,世界才可以很简单。

  -貌似老实,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

  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但一定没有人会讨厌你。

  -认为对别人友好是做人的基本要求

  不过要是对方打了你左脸,就不要把右脸伸过去了。

  -自我评价总是

  “我是个好(或善良的)人”

  经常进行这样的心理暗示往往会有很好的效果。

  -熟人面前话痨,生人面前闭嘴

  不是不喜欢你,不是不爱说话,只是觉得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你听懂了吗?

  -至少有一件事情值得去玩命

  或者友情,或者爱情,或者随便什么信仰,你总得有点绝不能被别人侵犯的东西吧?

  -忠诚

  不是对一个人忠诚,是对每个人都忠诚。

  -平常心

  朴素的道德观,朴素的功利心,朴素的成功欲,平常心一点都不平常。

  -运气是王道

  无论是金庸小说里的追风少年,还是许三多这样的傻冒小子,对于任何人来说,不走运就是最大的不幸。

  -做有意义的事

  人生是由破事组成的,可总有几件是有点意义的。

  -好好活着

  好好活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

  能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给所有无法言说的英雄立传

  《士兵突击》

  一个中国式偶像的平凡与伟大

  兰小龙,《士兵突击》编剧,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职业编剧。

  1997年,兰小龙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成为了军队专业文艺团体中一名青年编剧。刚套上军装的他,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觉得自己有满肚子写戏的技巧,满脑子热爱军队的激情,怎么会写不出作品。

  他很快写出了几个剧本,可演员们却说:“你写的军人是商场里模特穿军装——假人一个。”兰小龙不服气,又扑回部队,在进行了“轰炸式”采访后,领导和同志却看着他的作品说:“还不如通讯报道感人。”

  在白白折腾了两年后,兰小龙下部队去代职体验军营生活。他开始以并肩战友的身份感受军人的内心世界,感受到军旅故事的鲜活。渐渐的,在他的心里构成了一幅中国当代军人的群像,他们的成长与命运如此真实地交织在了一起,这就是他在2001年写出的《士兵突击》。

  但是在之后的几年中,《士兵突击》却一直没有机会搬上荧屏,原因很简单:没有女演员,而没有爱情戏的主旋律军旅题材不符合商业电视剧的标准。

  这样的尴尬一直延续到2004年。正好《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导演康洪雷想再拍一部军旅剧,为基层士兵说说话,可是在到手的剧本中,总好像没有男女纠葛就没有戏剧冲突,没有离奇剧情就没有卖点。他只想要一个单纯干净的作品,一部中国特色的“部队偶像剧”,没有爱情缠绵,有的只是男人之间背靠背不需要语言的情感交流。

  在早前面对采访时,康洪雷就曾说过,许三多就是他要塑造的中国式偶像:“其实我们生活中有许多像许三多那样的人,他们就在我们身边,默默无闻、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像钟点工、门卫、送水工都是这类人。我们社会需要这样的人,就像铺路面,光有沙子不行,还要有鹅卵石,铺在最下层,这样路面才会结实。他们都是无冕之王,我非常敬佩他们。”

  与康洪雷一拍即合后,兰小龙说,《士兵突击》还在拍摄中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对这部戏抱有了很大信心:“不说别的,有一次跟康导演通长途电话,他那边正跟剧组咆哮——这人一般不太会咆的。我说嘛事?他说剧组用了协拍兵的枪不好好归还,就原地堆着,把当兵的当什么了?——仅此一点,我就相信这戏不会错,不尊重平凡的人拍不了这个戏。”

  《士兵突击》小说在2004年发行第一版时,小说结尾处许三多还代表中国参加了国际军事比赛,并且最终赢得了胜利。但后来的电视剧版《士兵突击》删除了这部分内容,因为兰小龙和康洪雷觉得人生很漫长,许三多不需要到那种比赛中去证明自己的价值,不需要一个首长去配发一枚军功章。“他每天做的小事都是在证明自己,那场比赛,还不如他在单杠上做几百个大回环带来的冲击更大。”

  兰小龙的一个朋友在看完《士兵突击》的剧本后说,这是他最有社会价值的作品,因为它是在替社会中最少发言的一部分人在发言,兰小龙自己也最看重这点。

  在《士兵突击》的众多剧照中,兰小龙最喜欢的一张,是许三多和伍六一在选拔赛终点(上图),伍六一的腿已经断了,许三多打算把他拖到终点然后自己装死,因为选拔名额只剩下最后一个,他们两人中只有一个人还有机会。

  兰小龙说,剧照里的红土加上过气的军装,加上两个人的造型,让他联想起了在过去的战争中,那些卑微到拿身体去滚地雷的年轻人们。

  “对,我想用的词就是卑微,戏中的主人公是个从来没有放弃卑微也没有放弃自尊的人。我们一想到‘伟大’这个词就觉得特别有力,我想可能有人不明白卑微也成了不该放弃的东西,那这个戏可能就是讲这种东西。”

  许三多: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

  史今:今天比昨天好,这就是希望。

  袁朗:不要对没做过的事情说没意义。

  李梦:光荣是在于平淡,艰巨是在于漫长。

  老马:你现在混日子,小心将来日子混了你。

  白铁军:诚恳地说,我做人的信条就是好死 不 如赖活着,活下去才有战斗力。

  成才:当兵的,穷,真穷。现在想想,除了团队,战友,坚持,可能最后啥也剩不下了。

  老团长:想到和得到,中间还有两个字,那就是要做到。

  袁朗:在绝望的时候才会尽最大的努力。

  高城:我就像只猴子,整天对着太阳活蹦乱跳,还以为自己天天向上呢!

  高城:(许三多)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熊样!

  袁朗:我喜欢你,不太焦虑,耐得住寂寞,有很多人天天都在焦虑,怕没得到,怕寂寞 。我喜欢不焦虑的人。

  从《亮剑》到《士兵突击》

  被军绿救赎的男色时代

  他们的面目曾经在我国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黑白电影中的男主角们身上那样清晰:刚毅、乐观、集体主义、不畏牺牲,成为一代人青春记忆中的精神偶像,直到改革开放后,在日复一日的商业文化潮流中被冲淡得有点模糊不清。

  已经很久了吧,当选秀节目在内地兴起,电视台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观众,或者应该说是交给观众的短信费后,我们已经习惯于看到这样的场景:风云对决台的一方缓缓落下,胜出的漂亮男孩站在台上紧咬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对台下短信票数较少的落败者说:“×××,你是最棒的!”或者“我们都是最棒的!”一时间英俊的脸上痛苦宛若梨花带雨,揉碎了手攥手机的花季女孩和中年妇女们的芳心。

  在选秀激情褪去后的2007年夏天,每天晚上,人们开始把电视机调到另一个频道上,他们边紧摇扇子,边追看着一个傻小子的从军故事,当看到长官咆哮出“列兵许三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活在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的!列兵许三多,我们是记载着前辈功绩的年轻部队,我们也是战斗的部队!”他们一把收起扇子,兴奋地拍着大腿叫起好来:“对,这才像个爷们儿,纯的!”

  我不知道那些总想把男孩、男人和男子汉这些概念混为一谈的人是怎么想的,就像“加油,好男儿”的广告牌上写着的一行大字:“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才能成为男子汉”,可是节目的路已经走了两年,还是有很多人坚持把“加油,好男儿”称为“加油,好男孩”。“好男儿”和“纯爷们儿”,在这个“男色消费”愈演愈烈的时代里,它们之间的区别从未如此鲜明。

  当那些乐于发送短信到“××××,支持你所喜爱的选手”的女性观众,成为了如今娱乐类电视节目的收视主力,发了短信花了现钱,她们不是要找个老公,而是一个能够满足一见钟情幻想的梦中情人。相隔一面荧屏,教育背景、人生经历、性格特点都不那么重要了,漂亮又温柔的大男孩就成了最能通吃的类型。“男色”这个词语一下子流行开去,比较起“帅哥”、“靓仔”来,它更多了一层精致又暧昧的味道。

  《士兵突击》则一下子让我们想起了另外的一群男人,他们的面目曾经在我国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黑白电影中的男主角们身上那样清晰:刚毅、乐观、集体主义、不畏牺牲,成为一代人青春记忆中的精神偶像,直到改革开放后,在日复一日的商业文化潮流中被冲淡得有点模糊不清。

  从此前大热的《亮剑》到《士兵突击》,他们讲的是一群战士的故事,但是如果将战士们褪去军装,他们就是一群被赋予了顶天立地气质的男人,他们不那么讨喜但同样可爱,不那么漂亮却仍然粉丝云集。他们为这个色彩纷呈的男色时代里带来了一点特别的军绿颜色,这样至少能让别人知道,中国的男子汉们并不都是抢着要到台上去比惨斗哭的。

  钢七连宣誓 有人说,这是一生中听到过的最男人的声音

  列兵许三多,你必须记住,你是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名钢七连的士兵!列兵许三多,有的连因为某位战斗英雄而骄傲,有的连因为出了将军而骄傲,钢七连的骄傲是军人中最神圣的一种!钢七连因为上百次战役中战死沙场的英烈而骄傲!列兵许三多,钢七连的士兵必须记住那些在五十一年连史中牺牲的前辈,你也应该用最有力的方式,要求钢七连的任何一员记住我们的先辈!列兵许三多,抗美援朝时钢七连几乎全连阵亡被取消番号,被全连人掩护的三名列兵却九死一生地归来。他们带回一百零七名烈士的遗愿,在这三个平均年龄十七岁的年轻人身上重建钢七连!从此以后钢七连就永远和他们的烈士活在一起了!列兵许三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活在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的!列兵许三多,我们是记载着前辈功绩的年轻部队,我们也是战斗的部队!

  -《士兵突击》宣传照

  -《士兵突击》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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