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民歌之父”杨弦

　　本刊记者 郑廷鑫

　　“国外有研究说，垃圾可以用来制造一种建筑材料，这是很环保的事情。我这次到内地，正是准备和朋友一起研究这 个项目。”

　　“取消中医？那当然不行。他们都不了解中医。西方医学差不多10年就会淘汰一些理论，很多我们现在看来是科学 的，10年后可能就没了。中医讲究养生，更能促进人体的防御功能。”

　　身着唐装的杨弦颇有些仙风道骨。对于他来说，“台湾民歌之父”这个称呼已经恍如前生。现在他的职业是针灸中医 和营养医师，身份是宝生公司总裁，主要在美国从事中药材批发。

　　杨弦真正从事音乐只有两年，但由他开启的台湾民歌时代，至今仍是台湾流行音乐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开创台湾民歌新时代

　　1960年代的台湾是美国越战的后勤基地，西方音乐在这里大行其道。杨弦也是听着披头士们长大的。自幼丧父的 他，从小学开始，就在阳明山的华兴育幼院呆了9年，那时他已经对音乐产生了兴趣。

　　上台北大学后，大一参加台大合唱团、学吉他，大四参加作曲研习营、学习和声。不会弹钢琴、没受过正式音乐教育 的杨弦，读诗，有感而发谱成旋律，无心插柳，却展开了民歌的新篇章。1974年，在胡德夫的一次演出中，他首次登台， 演唱了自己谱曲的余光中的《乡愁四韵》，大获好评。

　　1975年6月6日，是台湾流行音乐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杨弦在台北中山堂举行“现代民谣创作演唱会”，一起参 加演出的还有胡德夫、李双泽等热血青年。他们一起演唱了由杨弦为诗人余光中作品谱写的歌曲。9首作品都取自余光中的诗 集《白玉苦瓜》，后来收入杨弦的首张专辑中。后来，《乡愁四韵——中国现代民歌集》一共出了十几版。

　　演唱会和唱片在台湾引起极大反响，一扫当时台湾流行音乐中翻唱西方和模仿日本的局面。之后，受其影响，涌现了 侯德健、罗大佑等创作型歌手，开启了华人流行音乐的一个新时代，杨弦因此被尊称为“台湾民歌之父”。

　　音乐并不是杨弦生活的全部。毕业于台湾大学生物研究所的他，是典型的理科生。“我不能完全生活在感性的世界里 。音乐作为业余爱好是很好玩的，作为职业你就得考虑市场，这些对我来说太复杂了。”

　　1977年，杨弦突然结束自己的音乐生涯，赴美留学。走前出了第二张个人专辑《西出阳关》，开了两场“暂别” 演唱会。这个“暂别”，竟是一去30年。

　　美国读书时，杨弦无依无靠，只能帮人做推拿，半小时7美元，一天要服务七八个人才能维持生活。

　　两年后，母亲生病，他回台湾探母。1982年母亲去世，杨弦再度赴美，用4年时间拿下旧金山针炙大学“东方医 学”博士学位，然后在加州担任针灸中医和营养医师，同时成立 “宝生”健康食品公司，自任总裁。

　　爱情不需要世俗仪式

　　华兴育幼院是一所基督教学校，在那里生活了9年的杨弦却是一个佛教徒。在他看来，“基督只有今生，佛教还有来 生”。

　　杨弦一辈子没结婚，在他看来，他和丁乃筠的感情不需要这些世俗的仪式来证明。丁乃筠年轻时是与胡茵梦并称的美 女兼才女，妹妹丁乃竺是赖声川的太太。虽然彼此早已认定对方是今生惟一的伴侣，丁乃筠却自认不适合婚姻，杨弦认同她的 决定，两个人从不谈婚姻之事。

　　1989年，丁乃筠决定隐居，一个人在奥瑞岗的深山里清修。

　　期间，杨弦仍在经营自己的医药事业，一年两次上山探望她。

　　“每次去陪她的时候，她住在楼上，我就在楼下一个小房间里打地铺。我们白天修佛，晚上一起吃饭，谈心，一起翻 译灵修方面的书籍。那是纯精神的交流。”

　　这一修就是14年。

　　2003年6月，丁乃筠发现身患癌症，不得不下山治疗。年底，病情已到晚期，她不得不带着氧气罩回到台北。弥 留的日子，她在赖声川与丁乃竺家中疗养。2003年除夕夜，丁乃筠不治离世。杨弦一直陪着她走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她走后，我很少清楚地梦到她。只有一次，半睡半醒间，听到她在喊我：杨弦。我就醒了。很多次，半夜梦中，悲 痛陡生，骤然醒来，泪湿眼眶。现在已经释然了。我们曾经许愿，以后的生生世世、多生多劫，都会互相护持，直到成佛为止 。我想她的转世一定很好，来生有缘我们还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