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代女人的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21日11:31 新世纪周刊

  -本刊记者/王巧玲

  这是老中青三代女性艺术家作品的一次聚会,展示了三代人的生活与体验,精神与表达

  盛开的花朵,芭比娃娃,天使女孩,搓衣板,女书??这些带有鲜明女性气质的元素,使艺术品的女性气息迎面扑来 ——这是一个由女人策划,由女性艺术家参与的展览,命名为“进行时·女性”。

  这个展览的年龄层跨越了半个世纪。新中国美院培养出来的第一代美术女大学生们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而被称为 “卡通一代”的年轻画家则出生于80年代,中坚力量则是出生于60年代的一批画家。所以这又是一次老中青三代女性艺术 家的聚会。

  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陶艾民,近年来一直在做关于搓衣板的作品。她一个人背着包,带着相机和记事本,像一个 收破烂的,走乡串户,到乡间去寻找搓衣板以及它们的主人,并记录关于她们的故事。一路上,她拍下无数个女人的容颜,有 新婚不久的小媳妇,有操劳半生的中年妇女,更多的则是裹着小脚的白发老太太。

  “每一块搓衣板都蕴含着一个女人的心路历程,是一个女人一生的纪念物。每一块搓衣板都体现着不同女性个体的生 存痕迹,这些痕迹如同文字一样在诉说她们的经历、情感和不幸,这是她们的生命语言。在我看来,每一块搓衣板都是一件作 品,是她们在经年累月的搓磨中打造得无比完美的艺术品。”陶艾民找到了一种记录中国女性生命的独特载体。

  她用一块块磨损不一,拥有不同主人,有不同故事的搓衣板,创作了《女人河》、《女人经》和《一个女人的长征》 。在这次展览上,她所展出的则是《女书》。她把搓衣板和隐秘流传于湖南江永一带的女性独有的文字“女书”相结合。把搓 衣板的纹路拓印在宣纸上,编装成古老的线装书。

  陶艾民在搓衣板所呈现出的视觉语言中,找到了与“女书”相契合的内在,它们都是女性情感与精神的写照。她的一 系列以搓衣板为载体的艺术作品,具有浓郁沉厚的女性特质,但这些作品已不再局限于自身经验,而是扩张到更为广阔的天地 ,与历史和民间产生了互动。这也正是策展人陶咏白所强调的,新世纪的女性艺术从“小我”走向“大我”的一个证明。

  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喻红成名于80年代。从90年代末开始创作“目击成长”系列,她以自己为绘画对象,把自 己的个人生活经历和社会新闻事件相结合,突出了个人成长与社会发展二者的对照。而在这次展览上,所展出的则是喻红的新 创作《她》系列。《她》以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女性为表现对象,以肖像的方式管窥她们真实的精神状态和生存状态。其中包 括亲人朋友、郊区邻居、餐馆老板、美女作家、西藏女孩、女警察、女老板、女音乐人、售楼小姐等等。喻红以一贯的新写实 主义的笔触描绘了处于不同生活状态下的新世纪女性。

  在刘曼文的《独白》系列中,一张敷着蓝色面膜的女人面孔占据了画面,只有一双圆睁的眼睛向外张望。这是一张面 对镜子、自我审视的女性面孔。面膜,当代女性的必备护肤用品,像是一张私密的面具,象征了一种自我保护,同时也是一种 自我束缚。而当女人审视自己这样一张面孔时,又何尝不是对自身处境和内心自我的一种审视。

  崔岫闻早年的作品中有一种明显的反男性情绪。她一改以往女性被观望和窥视的惯有处境,而反过来,把男性作为观 看的对象。在《玫瑰与水薄荷》中(水薄荷是一种药材,能导致男人萎顿),男性器官始终处于画面中心,而在场的女性则总 是以模糊的背影出场。出现在此次展览中的《天使》,则已经没有如此明显的愤怒情绪。一位身穿白裙的、怀孕的美少女,成 为她的语言符号。在那个梦游般的女孩的身躯里,有一种残酷青春的味道,也有一种因与外在场景形成巨大差异,而产生的巨 大困扰与压力。

  老一辈的女画家们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74岁的庞涛展出了一幅她最新的作品,创作于今年6月的《希望》。在 涂满黑色颜料的画面中央,是一束亮得晃眼的白色光芒。很显然,这是一幅为5·12汶川大地震所创作的作品。

  把老一辈画家的作品和80后画家的作品一比较,就能感受到风格上鲜明的迥异。1982年出生的杨纳,热衷于大 头娃娃的卡通形象。她所描绘的塑料娃娃,交织着颓废、空洞、迷茫与物质。被称为“卡通一代”的新人类艺术家,正以他们 独有的体验和语言符号,进入艺术界。

  这个汇聚了32位当代中国具有代表性的女艺术家的展览,展示了三代人的生活与体验,三代人的精神与表达。这应 该是“进行时”所含寓意的一个方面:当代中国女性艺术家的创作与探索正在进行时,不曾间断。

  面对这样一场展览,不得不提到10年前的另一场展览。1998年,那场被命名为“世纪·女性”的艺术大展,通 常被认为是中国女性艺术的一次标志性事件。这是一场在妇女节期间,于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官方展览,聚集了70余位当代女 画家的500幅作品。在此之前,中国还没有举办过这么大规模的女性艺术群展。

  陶咏白提到了之前更早的一场展览。1990年,一批美院的女大学生,举办了一场“女画家的世界”画展。“以她 们还稚嫩的女性视角,用学院给予的写实技能,稍有个人艺术特色的语言画出了自己的心声。”90年代初,女性艺术的序幕 才缓缓拉开。

  而“世纪·女性”这场官方展览的举行,则使女性艺术登上前台。在经历了“铁姑娘”,去女性化时代后,90年代 的女性艺术开始重新“寻找女性自我”。“更注重挖掘内心资源,从个人经验乃至躯体语言中获得灵感,作品更个人化特色和 私密化倾向”,评论家贾方舟对那一时期的女性艺术给予了这样的评价。90年代,女性艺术掀起了一个热潮。而今天在这个 “进行时·女性”展览上的画家,有一部分就曾参与了10年前的展览。从这个角度讲,女性艺术也正在“进行时”。

  尽管评论家们强调,今天的女性艺术从“小我”走向“大我”,也更为多元和自由,但不可否认的是,女性艺术依然 没能摆脱被边缘化的尴尬局面。专门的女性艺术群展,即使在艺术展层出不穷的今日,也鲜有出现。女性艺术家作品的商业价 值也依然是大大落后于男性艺术家的作品。而评论家徐虹所抱怨的,如今中国仍没有一本学术性的女性艺术家的介绍,也是被 边缘化的一个明证。女艺术家的处境和女性在社会现实中的处境基本一致。

  另一方面,正如评论家们提到的那样,许多女性艺术家也并不喜欢被冠予“女性主义”这样具有西方女权色彩的标签 。所以,有评论家把她们之中的一些人称为“微笑的女性”。其实,关于女性主义的激烈争论也在“进行时”,从不曾中断。 而其中的问题又总是太过繁杂而无法定论。可能也是处于这个原因,这个展览并没有把“女性主义”标签放于其中,而只是强 调了“女性”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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