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幼儿园年收费10万引发争议

　　恒海外国语幼儿园

　　在南京市东南地带，经过明故宫城墙边的小道，可以看到一座三层中式屋顶的小楼静静坐落在成排的金黄色银杏树叶后面。11月30日，在楼前的小球场上，两个金色头发和两

　　这家名为恒海外国语幼儿园(以下简称“恒海”)的机构开园12天以来，一直是南京市民热议的话题，因为它高调宣布了自己的“天价”：一年收费10万元人民币，这是目前南京民办幼儿园收费的“第一高”。

　　园方：“在孩子的成长最佳期投资，相当于点石成金”

　　社会关注、媒体蜂拥，大多是冲着“天价”二字而来，那么“天价”到底是怎么制定出来的呢？

　　首先是它的定位，幼儿园的创办者靳海燕曾向媒体表示，幼儿园主要针对的是外籍人士、外企高管、名人、企业老总的孩子，以及其他收入高而且能够接受欧美教育模式的家庭。“幼儿园满足了这些特殊群体的需要，对他们而言，我们的定位是适合的。”

　　对于高收入群体的幼教市场，恒海显示出充分的信心，因为他们笃信一句古人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在西祠胡同的论坛上，恒海发布的一则帖子上写着：“我们真正爱孩子，就应该让孩子比我们还要有出息。在孩子的成长最佳期投资，相当于点石成金。”

　　再看教学设施，当记者以家长身份前往恒海咨询参观时，看到幼儿园内有篮球场和大型玩具区，室内有电脑区、多功能厅、琴房、迷你演播室等。工作人员介绍，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储物柜，柜子全部由实木制成。而图书馆里的书籍和教具全部从国外进口，这些书籍可以发声、唱歌。

　　外籍教师是恒海力推的一个方面。目前入学全日制班的孩子有10多个，分成3个班。教师和学生的比例为1∶1，任课教师除1人外，全部为外籍，均具备教师资格。园内平时的教学语言是英语，就连负责照顾幼儿起居接送的生活教师，也是外籍或英语水平达到八级的中国教师。

　　从其工作人员口中了解到，这些硬件设施和师资力量是幼儿园的“招牌”，也成为高收费的原因。

　　富爸爸们关心其是否物有所值，穷爸爸们感叹为何幼儿园比大学收费还高

　　对于一些确实有实力让孩子上“天价”幼儿园的家长而言，恒海能否物有所值自然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有的家长甚至在拍板决定之前多次来体验。早上8时30分，孩子们纷纷入园，记者在幼儿园遇到了一位前来“试水”的家长。

　　3岁男孩的母亲潇湘已经交过10万元入园费，预备在12月10日正式送孩子入园。今天她又一次来幼儿园咨询授课情况。记者和她聊起收费的时候，潇湘很轻松地表示，先试读一年，再作决定。

　　她的儿子曾在南京另一家全英文教学的幼儿园就读，但潇湘发现自己不能认同那里一些英语水平达到八级的中国教师的教学方式，儿子的进步也不如想象的快。于是当她听到恒海负责人表示，“没有一家幼儿园会舍得投入这么多资金请这么多外籍教师做孩子的语言老师，我就是要让小孩子有一个最纯正的外语环境”时，她决定让孩子体验一下这种教学方式。

　　潇湘看重恒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男女老师比例平衡，在球场上，音乐课、讲故事课、绘画课上，都有男教师的身影。潇湘的课程咨询顾问David很骄傲地告诉她，工作3年来，自己一直是孩子们的“超级奶爸”，特别受欢迎，课后陪孩子们疯狂地玩一把，是他乐此不疲的爱好。

　　这句话说到了潇湘的心窝里。她表示，幼儿期是孩子个性品质形成的关键时期，幼儿如果从出生、入托、入幼儿园接触到的全部都是女性，将会对孩子的性格形成影响。“男幼师对儿童的性格发展起到了平衡作用。女性教师细致温柔，男性教师刚强粗犷，两者可以很好地互补。我希望这里的男老师能给我的孩子多培养些男子气。”

　　幼儿园二层的绘画教室前，走廊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信手涂鸦，画里充满了想象和创意，有些有印象派风格，有些甚至充满了凡·高似的灵感。看到这些，潇湘忍不住笑了。和许多家长一样，她对于能激发孩子创造力的教育机构有天然的好感。David告诉记者，当家长们被邀请来观看在幼儿园举办的表演活动时，看到自己的孩子拿着话筒，大胆地站到舞台上，奶声奶气地表演自己编排的戏剧时，不少人忍不住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潇湘对恒海的印象显然不能代表大部分工薪阶层家长，“乖乖，一年10万元，我的小孩上个大学也不要这么多钱，普通家庭肯定承担不起。”当出租车司机朱师傅从记者口中听说这家幼儿园时连声惊叹，“1990年的时候，我孩子在单位幼儿园上学，一个月才20元，现在有的幼儿园收费比大学还高，真的看不懂了。”

　　看过恒海的课程宣传，网友“宝宝052”有点心动，“西班牙语、跆拳道、芭蕾……那么多有趣的课程，都想让宝宝学，就是价格贵了点。”于是她在论坛上呼吁，想通过多召集一些人团购课程的方法来寻求价格优惠，引起了不少网友的共鸣。

　　嫌贵的家长当然不少，不过也有人力挺“天价”的合理性，有意送女儿入读恒海幼儿园的跨国公司高管许先生就反问，我们的周边有低价的幼儿园，为何就不能有“天价”幼儿园？存在即合理。既然有人办，又有人读，就说明有市场。“普通人多有指摘，或许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虽然这所“天价”幼儿园在南京产生了不小的舆论效应，但是人们马上意识到，“天价”学校引起的争议并非头一遭。从贵族中学、贵族小学、到“天价”幼儿园，民办教育机构正在覆盖更多的高端教育市场，他们的生存空间也随着人们财富的增长、政府政策的逐步放开而日渐开阔起来。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质疑的声音：“目前国家对中小学收费都有明确的规定，但对幼儿园的收费，却好像没有。到底谁来监管幼儿园的收费问题呢？”

　　根据今年9月1日开始实施的新《南京市幼儿园收费管理实施意见》(以下简称新《实施意见》)，民办幼儿园实行“物价审核、教育备案”。具体来说，民办幼儿园(持有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的保育教育费标准按照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原则，由幼儿园根据办园成本自行确定，报所在区教育、物价和财政部门备案并公示。

　　南京市玄武区教育局幼教科潘科长向记者表示，恒海幼儿园是一所民办幼儿园，因此根据政策，它实行自主定价，而非由政府部门来制定。“幼儿园自行定价学费，如果他们定位过高，没有人入学，就生存不下去，如果符合社会某一阶层特定人群的需要，就能接收到生源。完全由市场进行调节。”

　　当然，在由市场调节的同时，政府部门依然对民办幼儿园的开办运行负有监管责任，包括物价部门的审核备案、控制收费标准随意变动、成本监审、甚至进行价格干预、指导纠正等。

　　玄武区物价局价格管理科科长闫化富表示，恒海向该局提交的申请完全符合审核程序，为了尽到物价部门的监管职责，他还是向恒海负责人宣传了新《实施意见》的政策，包括民办幼儿园收费标准备案后，收费标准应保持相对稳定，不得随意变动，若需要变动，必须在下一个年度重新备案并经公示后方可执行。“若定价过高，其带来的高风险也相应要承受一年。”

　　这样的宣传背后隐含着善意的提醒，因为物价部门面对首次听闻的“天价”也略有担心，“毕竟幼儿园刚开园就出现生源困难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高收费是否合理？在政策许可条件下，存在就是合理的。记者在采访多位政府部门人士后，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表示了这一观点。“高价幼儿园的出现是南京教育发展过程中自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但是学校能否生存下去，还得由市场来决定，我们拭目以待。”南京市教育局初等教育处处长马砾说。

　　马砾表示，为“天价”幼儿园提供了政策指导的新《实施意见》，其基本指导思想是幼儿教育要面向广大群众，最大限度满足他们的教育需求，确保每一个适龄儿童都能得到较好的教育，同时也要考虑到适应不同群体的教育需要。对于民办教育来讲，定价标准应与南京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百姓的收入水平相适应，幼儿园也应根据自己办学的成本，考虑其服务对象的承受能力，否则会影响幼儿园的长期发展。

　　同时对于恒海的教育质量，马砾也提出了一些期望，如幼儿阶段教育不应过分强调某一方面的技能，如语言训练，而应关照孩子的全面发展，更重视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身体发育、心理发育、动手能力等等。

　　采访中，一位母亲的话也许能代表大多数人对幼儿教育的期待：对于孩子来说，健康、平安、快乐地成长才是最大的财富，而不是住着别墅，坐着小车，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待，也不是学会了说流利的英语、下国际象棋、弹世界名曲……

　　11月30日早晨，北京汇佳幼儿园远大分园门前陆续有家长带着孩子来上课。“早上好！”保安小刘向每个来上课的孩子问好。“早上好！”孩子们用稚嫩的童音礼貌地回应他。

　　幼儿园门口的汽车也慢慢排起了长队，笔者看到，其中不乏宝马、奔驰、奥迪等高级轿车。

　　汇佳幼儿园是全国连锁的幼儿教育机构，座落在世纪城小区远大园六区的这处分园，其马路的对面就是北京有名的高档购物中心金源燕莎。这里的平均房价已经飙升至每平方米1.1万元。

　　保安小刘介绍说，能来这里上学的都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家庭的孩子，每年3.1万元的收费，挡住了大多数孩子的脚步。

　　陈女士家住远大园五区，她3年前把女儿送到了家门口的这所幼儿园，“主要是因为近，孩子冬天要去远的地方上学多受罪啊，再说我们也拿得起这个钱。”她介绍，她每年要交给园里3.1万元，其中学费1.8万元，托儿费1.3万元。但是要上一些特长班，是单算钱的，比如她的孩子最近加入了艺术团，每年要多交1000元。加上几个特长班的收费，一年下来就是3.5万元左右。3年下来，她女儿仅上幼儿园就花了10万余元。

　　保安小刘介绍说，幼儿园有200多个孩子。汇佳在北京还有20多处分园，在全国每年都有新的汇佳幼儿园开办。

　　两岁半的悦悦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爷爷的陪同下等着幼儿园的班车。尽管都住在远大园，也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但不是每个家长都选择了汇佳。马先生就把孙女悦悦送到几公里之外的兵器部幼儿园。

　　30日早晨，马师傅提着一只布口袋，里面装着悦悦爱吃的零食。他说兵器部幼儿园的收费是每月750元，孩子可以吃中晚餐。他表示汇佳虽然近，但对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必要”接受这样的教育，一般的幼儿园也能让孩子健康成长。

　　在一旁遛弯儿的刘春林夫妇则表示：“主要还是因为太贵了，谁不想让孩子受好的教育？汇佳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进去的。”他透露说，周围邻居一开始也有把孩子送到这里的，但后来纷纷舍近求远，把孩子送到别处去了。远大园这几个区的孩子，大都在比较远的幼儿园上学。“北京市的平均工资才多少啊，一个孩子就拖垮了一个家啊！”

　　私立幼儿园有没有权力收取这么高的费用呢？笔者就此问题采访了北京市教委有关负责人。

　　北京市教委学前教育处负责人介绍说，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私立幼儿园是可以收比较高的费用的，可以自己定价格，可以直接报物价部门备案，连审批都不用。法律规定允许民办教育有回报。

　　北京市民办教育工作协会负责人称，民办学校收费属于市场行为，非学历的学前教育收费只需要备案。只要办学行为合法，没有虚假宣传，教育服务好，教学质量高，收费是可以通过市场来调节的。主要是家长与幼儿园之间的行为是自愿的。

　　今天上午，冯彦敏请假参加了儿子所在幼儿园的开放日活动。骑车去单位的路上，她再一次觉得，把儿子送到一个离家近、收费又不是太高的公办幼儿园，这个决定还是对的。

　　虽然幼儿园的设施不是太好，但儿子每天特别愉快地上学放学，让大人看着心里很舒服，小家伙还吃胖了不少。

　　今年五六月，为了决定把3岁多的儿子送到哪所幼儿园，冯彦敏的一家人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参与了考察和讨论。

　　全家在附近考察的结果是，双语并且有外教上课的民办幼儿园，每月的收费都在2000元以上，公认最好的公办幼儿园，每月将近1300元，还有就是二类的公办幼儿园，每月收费是六七百元，当然还有几所在居民楼里开办的民办幼儿园，价格在三四百元之间。

　　经过再三比较，最后冯彦敏和丈夫替儿子选择了一所二级公办幼儿园，每月700元。

　　“我们对这个价钱还能支付得起，再高就有些吃力了。”在一家社区医院工作的冯彦敏和当公务员的丈夫每月工资加起来近4000元，但要还房子的贷款1400元。

　　在天津，公办幼儿园被分为一二三类，一类园里的示范园收费最高，每月都在1000元以上，二类园每月七八百元，三类园则只需要五六百元。有的家长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到示范园，每月几乎花去一个人的工资。再加上各种特长班、订阅幼儿园要求的各种报刊，一个孩子每年仅上幼儿园一项就能花费达1.5万元左右。

　　可是如果让这些家长具体说出一类示范园好在哪儿，往往他们也不能具体说清。大部分家长都会先说这个幼儿园设施好，玩具多，老师年轻，再问具体点儿，许多人就会回答：“当初也是别人推荐的，现在看起来都差不多。其实还不是心理问题，希望能给孩子更好的教育”。

　　一位家长开玩笑地说：“在一般的幼儿园里，每天早上小朋友都是向老师鞠躬问好，可是在我女儿的幼儿园，每天早上老师都站在门口，向小朋友和家长鞠躬。早上送孩子，成了我最高兴的事。”

　　一类园的收费对于普通市民来讲已较高，但一些新兴的私立园，收费则更高一筹，每月大都在2200元以上。

　　一家民办幼儿园负责人告诉记者，公办幼儿园属于事业单位，教师工资75%由财政拨款，另外也没有房租压力。而新建的幼儿园则不然，每月房租就达几万元，加上教师工资，成本很高。虽然民办园环境好、设施先进，但是由于投入时间短，不太为人所知。这种情况下，生源压力很大，宣传就必不可少。这样一来，宣传投入又使办园成本增加了不少。

　　天津市水上公园附近有一片别墅区，从外表看很多人是不会把它与幼儿园联系在一起的。这所建在别墅里的幼儿园曾经打出了一年1万美元的收费标准，在天津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据幼儿园的创办者介绍，幼儿园里每个班15个孩子在一栋别墅里上课、休息，别墅里的装修材料、洁具都是进口材料，幼儿园的室内外清扫要求达到五星级宾馆水平，甚至孩子们洗澡用的都是纯净水。

　　但是这家幼儿园因为生源的问题，已经悄悄地降低了收费标准，现在一个孩子大约每个月3000元到4000元左右。一位曾经让女儿在这个幼儿园上过两个月的家长说：“虽然收费低了，但是对一般家庭来说还是承受不起。”

　　而在北京，类型多、收费差距大是幼儿园的整体特点。统计数字显示，北京市目前共有幼儿园1400多所，类型包括公办园、企业办园、社会力量办园，还有外资办园等。收费参差不齐，较高的国际学校幼儿园一年将近8万元人民币的学费，培基双语幼儿园一年收费4万多元，刘诗昆钢琴幼儿园一年3万元人民币。而一般的幼儿园从500元到2000多元不等，质量也是高低不一。

　　其实家长首选的还是收费合理、师资水平较好的公办幼儿园。据了解，目前北京市共有公办示范园39所，这些示范园大多都有几十年的历史，拥有较好的设施和高水平的师资。这些幼儿园让家长趋之若鹜，有的幼儿园报名招生比例达到4∶1。

　　“天价幼儿园只是幼儿教育乱象中的缩影。”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储朝晖在接受采访时称，目前全国3岁~6岁的学龄前儿童有近6000万名，但是《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05年只有2179万名入园就读。实际上，从1995年开始，近10年来，包括适龄儿童入园率、幼教师资等幼儿教育的各项指标都在逐年下降。

　　在各地调研的过程中，储朝晖发现幼儿教育普遍存在以下几个突出问题：

　　一是管理混乱，存在着职责不清、多头管理、违规审批、“批”“管”分离等现象。一些地方由工商、民政等部门对民办幼儿园进行审批，并收取审批、年检、税收等费用。而企业办园的管理又处于无序状态，造成企业长期投入的优质幼教资源流失。

　　二是管理力量薄弱。全国除北京和天津等地还保留专门的学前教育管理机构外，大部分地区的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陆续撤并了以前设立的学前教育处(室)，只设一名专职或兼职管理干部。市(地)县级幼教管理力量更为薄弱，且绝大多数管理干部身兼数职，难以履行基本的管理职能。

　　三是幼儿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突出表现为农村幼教事业发展缓慢，与城镇幼教事业发展差异显著。2005年，政府对公办幼儿园的拨款仅占教育总投入的1.2%，而有限的钱又有70%用于极少数的示范幼儿园建设。结果大多数农村及城镇普通幼儿园长期享受不到政府的经费资助，而一些地方却出现斥资亿元建一所公办幼儿园的现象。

　　四是幼儿教师“流离失散”。一些地方以改革、试点为名，或以减轻财政负担为由，简单套用企业改制的做法，将幼儿园改为民办性质推向市场，同时撤销了原有的公办幼儿教师编制，造成公办幼儿教师工资待遇下降，大量优质幼儿教师流失。

　　五是收费严重失控。一些地方利用公办幼儿园长期积累的资源优势，靠办实验班或其他方式向家长收取高额赞助费。一些城镇公办或民办幼儿园进行豪华装修，借此收取高额赞助费，每个学生少则三五千元，多则三五万元。有些民办园在各地搞连锁经营，推广自己的所谓特色课程和教材，收取高额加盟费。农村地区还存在大量未经审批的非法办园或临时托管点，办园条件极差，收费无章可循。

　　储朝晖认为，造成上述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政府对幼儿教育的定位不明确，这直接影响着政府对幼儿教育事业的财政投入。政府在制定政策时，又过于强调了幼教是非义务教育，过于依赖社会力量兴办幼儿园，忽视了幼教的独特性、基础性和普及性的特征，忽视了幼儿教育对人终身发展和提高国民素质的奠基性地位和作用，没有真正将幼教纳入公共服务的范畴，从而使幼儿园办园体制出现政策上的摇摆。

　　“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明确：各级政府应该以何种方式在多大程度上承担幼儿教育的责任？”储朝晖说。

　　全国人大常委、中国学前教育研究会副理事长庞丽娟教授也为学前教育呼吁奔走多年，她在几次两会提案中都提到了“制定《学前教育法》”。

　　庞丽娟指出，近十几年来，我国相继制定实施了《幼儿园管理条例》(1989年)、《幼儿园工作规程》(1996年)等法规性文件，但是相对义务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等全国性法律而言，目前学前教育立法层次偏低，仅处于我国教育法律体系中的第四层次。

　　庞丽娟建议，有关部门应启动关于学前教育事业发展问题的调研，并积极创造条件制定《学前教育法》，明确学前教育的责任、领导体制、管理体制、办园体制、办园条件、经费投入、教师责任与权利、待遇等重要法律关系问题，这样才能确保学前教育事业在法律的保障下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