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声音:拷问教育良心

　　□蜈蚣

　　人生是一种选择，不选择或被选择也是选择———准确地说，人生就是不断地选择或被选择———有些选择难道真的躲不过？出生选择医院（现在甚至选到了香港），成长选择学校，发展选择职业，终结选择墓穴，可谓人生的四大选择。

　　“四大选择”皆与“痛”有关，但是“痛感”不一样，第一种是“阵痛”且“痛并快乐着”，第三种是“长痛不如短痛”或“痛定思痛”，第四种则是第一种的回归———“痛快”，唯独第三种“痛苦而又漫长”，有时“痛不欲生”———从选择幼儿园到大学，至少历时20年！

　　最近召开的广东省政协会议，委员们猛烈炮轰“择校”，几乎到了口不择言———“劫富济贫”、“权钱交易的恶瘤”、“不合法属乱收费”、“教育的不公”……“择校”的要害的在于“费”，“择校费”的种种弊端本来自不待言，对于它的流向问题，官方和民间有着截然不同的说法，不管如何，它作为经济领域的“寻租”在教育界的运用，给予了太多的想像空间。

　　“择校”的法理依据或许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人民教育人民办”，但是基于“义务教育”，应是“人民教育政府办”。有意思的是，校长、官员与委员都在挞伐“择校”，但是选择的火力点大不一样，委员说“劫富济贫”，校长说“影响升学率”、“条子太多顶不住”———“影响升学率”不及“劫富济贫”的意味深刻，不能因为影响升学率而不收差生；但是“条子太多顶不住”比“劫富济贫”更接近实质，“票子”斗不过“条子”，富人也成了弱势群体。

　　更有意思的是，作为“择校”利益共同体的学校也反对“择校”，“择校”的现存基础至少垮了一半———问题是，学校真的真心反对吗？

　　有人会说，“花钱买教育”对平民百姓也是一种公平，问题之一，此说的前提是既然教育都不公平了，这也是一条路；问题之二，以有限的资源服务少数人，“损不足而补有余”，不是更加不公？问题之三，以穷人的“九牛”对冲富人的“一毛”，不是更大的不公？本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当“票子”在“条子”面前黯然失色，连丁点的公平也荡然无存了。

　　如果说“择校”的产生有一定的历史作用，但它只是属于“姑息疗法”，开始之时就给教育埋下了“病灶”，以致自然而然发展成为“恶瘤”，当以务恶除尽。有意思的是，在另一个经济大省江苏，政协委员提出，不要把“奥数”等学习竞赛的成绩作为升学和择校的条件。据报道，在南京，有90%以上的五年级学生双休日参加了“奥数班”，三四年级有60-70%参加，估计广州也好不到哪里。

　　而“奥数”的病理与“择校”不一样，它本身属于机体的“抗体”，但是慢慢变异为“抗原”，最终由“良性”变为“恶性”———或者说是“择校”的变种。

　　不明白的是，难道我们的国家什么都不缺，就缺数学家？苹果落地，只能造就了牛顿，造就不了科学家；“奥数”产生不了数学家，只能产生“奥数”产业（经济）。

　　取消择校费有了共识，但是一种新的论调出现了———现时取消可能产生新的不公，有官员说“未到时候”，有官员说“逐步取消”，有官员说“合适才是最重要”———如果如是，那么有没有确定时间和地点呢？

　　原以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乃为最高境界，实不及黄健翔发现的意大利式的“灵魂附体”，“僵虫”毕竟不能复生，而“灵魂附体”才是真正的超生———警惕教育的反动“借尸还魂”！

　　此次全城主流媒体配合委员连篇累牍，可谓雷声极大，足以绕梁三日———仅此而已？！

　　（金陵／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