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再闻磨刀声

　　N本报记者 黄耀腾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泉州的各个街巷里弄，经常可以看到走门串巷的手艺人，磨剪刀的、补铁锅的、补洋伞的、敲鞋钉的……一声声富有韵味的长腔短调让人备感亲切。往往吆喝声刚传来，屋里的人们就会跑出来看个热闹。可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行当已渐渐离我们远去，只留存在大家的回忆中，或是在地方志和古籍中偶尔被提及。如果您现在还在做磨剪刀、补铁锅工作，如果您不经意间又忆起了孩提时的那声吆喝，如果您对正在消失的一些老行当有话要说，请联系我们。联系电话：13599134966，E-mail：ateng@126.com。

　　生锈的刀剪无处可磨

　　“这几天老想起以前从门口路过的磨刀师傅，可如今却很难找到他们了。”提到磨剪刀，家住泉州市区新华北路的林阿姨有些感慨。林阿姨说，家里有把菜刀已经用了好多年，虽然当时只花了8元买的，但一直用得很顺手，可最近却又有些钝了，丢了总觉可惜，想拿给磨剪刀的师傅磨磨，却一直等不到那句“磨剪刀”的吆喝声。没办法，后来还是用磨刀棒自己磨了，却总觉得怎么也没以前磨剪刀师傅磨得那么锋利。

　　而在中山路开了一家服装店的张女士对磨剪刀行业的逐渐消失更有感触。她说，虽然现在的剪刀价格都很贵，质量也很好，但剪刀毕竟是有使用年限的，一般2年左右就快生钝得不能使用了。如果是经常要裁剪使用的剪刀，要求则更高，只要稍微的松动和钝，都会严重地影响工作，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打磨。可附近却没有固定的磨剪刀摊，而吆喝磨剪刀的师傅也越来越少了，有时真的很怀念小时候常看到的那个肩挑磨刀工具的老师傅。

　　商家只管卖刀不管磨刀

　　“按理说有商品的存在，就该有售后服务或者关联产业的存在。”张女士说，家电坏了可以维修，衣服和鞋子破了也可以找人修补，唯独剪刀钝了，很少有地方可以磨刀。而商家只要把刀卖了，也根本不管以后钝了是否有地方磨，似乎剪刀真成了“一次性剪刀”。

　　前日，记者走访了泉州卖剪刀、菜刀的各大商场超市，发现现在刀剪的价格越来越贵，但正如张女士所说，根本没有商家提供售后的磨刀服务。在永乐、新华都等商场超市的厨具专柜和一些专门的刀具店，记者看到，现在一套套装厨房用刀，价格少则七八十元，多则三四百元，即便是单把菜刀，售价也要10~50元。记者向营业员了解是否提供磨刀服务，都得到“厂家和超市都没有提供磨刀服务”的回答。不过，记者也发现超市厨具专柜和刀具店一般都销售磨刀棒。如果是套装的刀具，多数也会赠送磨刀棒。对于为什么不开设磨刀服务，一家刀具店老板的说法或许道出了其中原因：“利润低又麻烦，很少人会感兴趣。”

　　磨刀行业曾经十分吃香

　　“以前磨刀是份很不错的工作。”林师傅曾经在西街一带吆喝过“磨剪刀”。他告诉记者，虽然每天挑着磨刀工具走街串巷比较辛苦，但生意还是不错的。林师傅回忆说，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是磨刀行业最红火的时候。当时很多家庭都会自己缝剪衣服，一般每个家庭都有一把剪刀，加上当时大家生活都比较简朴，已经严重生锈的剪刀和菜刀也想再磨回本来的锋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一般不愿意扔掉。因此，当时的磨刀生意十分红火，只要掌握一门技艺，而且愿意辛苦些，即使走遍四方也不用怕，带上一块磨刀石，就能走到哪磨到哪，至少生活是很好过了。

　　林师傅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初自己在外面吆喝磨刀，一天辛苦下来，至少可以磨二三十把的剪刀、镰刀或菜刀，一般不愁没有生意，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磨五六十把。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泉州的服装厂开始越来越多，林师傅便适应形势，上门为一些小服装厂磨裁缝刀。服装厂一般都有几十把剪刀，由于经常要使用，因此磨刀的频率也比较高，所以林师傅也迎来了自己磨刀生涯的“黄金时期”。林师傅说，当时每天起早摸黑，辛勤劳作，靠磨剪刀就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并给他们娶了媳妇。可后来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磨刀生意也日渐萧条了，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末，自己就很少上街吆喝了。

　　传统手工活面临消失

　　“磨刀这行业迟早会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林师傅说，当他和孙子讲自己挑着磨刀石沿街吆喝磨刀时，孙子已经一脸迷茫了，因为在他脑海里，根本没有磨刀的情景浮现。林师傅说，现在要找一位磨刀师傅已经不太容易了，因为对比现在的生活，磨刀这行业的利润实在太低了，老人都快走不动了，而年轻人根本不愿意吃这份苦。再说，现在磨刀也不好赚，只要愿意努力，什么工作都比磨刀强，哪里还有年轻人愿意学磨刀？

　　事实上，现在磨刀师傅也很难像以前那样走街串巷地吆喝了。因为现在人们大多居住在小区里，磨刀师傅要拿一块石头和一堆刀具走进小区，绝对会被保安给拦下来。而且，如今人们更讲究的是生活的清静，如果每天都有一些磨刀工大声吆喝地从门口走过，对于那些需要休息的市民来说，也是会产生厌烦的。据了解，现在专门磨剪刀的小摊在泉州市区已经少之又少，这种手艺或许真的不再适应市场了，若干年后，“磨剪刀”的吆喝声将逐渐成为我们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