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开审首例虚拟财产盗窃案

　　特约记者/余东明

　　虚拟财产到底算不算财产，针对虚拟财产的犯罪到底算不算犯罪？目前法律并无明确规定。

　　多年来，司法机关面对“盗窃”、“诈骗”虚拟财产的刑事犯罪，往往不敢以“源罪”定性，而只能选取法律已经有明确规定的“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来惩治那些获利颇丰的罪犯。

　　然而此罪的量刑对于不法分子来讲，违法成本实在太低了，以至于近年来，针对虚拟财产的犯罪行为越来越猖獗。因此，浙江省丽水市人民法院以盗窃罪重判“Q币大盗”的案例，对于今后严厉打击虚拟财产犯罪具有标本意义。

　　以破坏计算机系统罪判两三年刑，这或许是两名“Q币大盗”最希望看到的。然而，日前，浙江省丽水市人民法院作出的一审判决却让他俩大失所望，一个被判了13年，另一个被判了10年，罪名是盗窃罪。据悉，这是我国首例涉及偷盗虚拟财产被重判的案件。

　　此前，公安机关破获了这起罕见的虚拟财产盗窃案，在起诉意见书中竟对如何定性甚感头痛，同样此案移交检察院起诉后，检察机关针对警方“盗窃罪”定性的起诉意见也颇感为难……

　　暴打充值电话16万

　　在下班前对当天各项业务交易量进行统计和分析，这是电信公司工作人员每天例行的工作。

　　2006年3月24日这一天，丽水市电信公司的工作人员特别关注电信充值这一项业务。因为在前一天，他们发现这项业务量比平时有大幅度提高。

　　这一天经过电脑比对，他们更加坚信有异常情况发生了：当天这项业务又暴涨了，数据显示，电信充值业务量已高达16万元，这与平常每天5000元到1万元的业务量相比，反差实在太大了。

　　工作人员赶紧向有关领导汇报此事，希望引起重视。该公司领导接到情况汇报后，连夜召开会议，要求相关部门碰头“会诊”，根据统一安排，技术人员一方面进行实时同步监控，另一方面对前两天发生的每项充值业务量进行反复比对和分析。

　　他们发现，其中15.34万元属于Q币充值业务。

　　于是，技术人员将全部Q币充值的话单拉出，通过比对，他们发现了问题：那些充值的号码大部分并不存在，根本没有具体的户名，显然有一只“黑手”躲在暗处操控着这项充值业务。

　　于是，该公司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一方面马上停止了该项业务的运营，另一方面向该市莲都区公安分局紧急报案。

　　网络给人的感觉是无形的，通过电信查找一个“虚拟”的盗用号码不可能实现。公安机关介入侦查后，发现要抓出那只“黑手”似乎很难，最后办案民警只能根据那些Q币的流向开始在网上进行摸排，经过努力，两个在“淘宝网”上以3.5折的价格大量兜售Q币的商家浮出水面。

　　警方立刻与这两个商家取得联系，要求其配合侦查，说明这些Q币的来源。后来，据这两个商家透露，这些Q币是向四川一名用户批发来的，价格为3折。

　　就这样，警方顺藤摸瓜，初步掌握了四川瑞华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进行盗打电话充值Q币的犯罪事实，同时也取得了他们一些犯罪证据。4月28日，丽水警方在四川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成功抓获。

　　在分析整个破案经过时，莲都区公安分局侦办此案的民警吴晓峰告诉记者：这伙贼原来一直在上海电信公司的充值平台上作案，因为上海的电信充值业务量大，所以一直没被发现。丽水电信因为充值业务少，两天暴打电话15万多元，一下子就被发觉了。

　　“Q币大盗”二人行

　　胥伍，四川瑞华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老板。

　　陈东平，该信息公司技术员工。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陈东平获得了盗打充值电话技术。这一技术就是利用VOIP网关设备，通过虚设本机号码来盗打电信的充值平台进行充值，充值的业务有163网易一卡通、联众数码、新浪和Q币等等。

　　2005年11月的一天，陈东平在向其公司老板胥伍借钱时，提起自己有一个朋友在北京参加一个SP(服务提供商)会议后，了解到了一个技术手段，可以利用VOIP，通过虚设本机号码来盗打电信的充值平台进行Q币充值。

　　胥伍听了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发财机会。因为胥伍的信息公司本身就有提供VOIP业务，操作起来具有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于是胥伍便决定使用其公司的便利条件进行该项技术的“实践”。

　　于是，胥伍提供自己公司的VOIP设备及服务器，让陈东平全面负责该项技术的具体操作。一开始，陈东平的测试进展并不十分顺利，连续测试了全国很多地方的电信充值网都没有成功。

　　见多日测试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胥伍开始着急了，他开始寻求其他技术上的支持。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终于获得了一些“宝贵”的技术资料。于是，胥伍带了从别处请来的“技术人员”进行现场技术指导，同时要求陈东平再次进行技术测试，大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测试，终于和电信部门接通了线路，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总是出现断线的状况。

　　胥伍与陈东平不得不继续研究获得的技术文章，发现了其中的“换号规律”，进而解决了网络断线问题。

　　成功解决技术难题后，他们两人便在胥伍家里盗打充值电话，进行了几天之后，他们发现宽带状况不佳，便立刻安排人员转移阵地，但是状况还是不能令他们满意，经过十几天的选址测试，两人最终选定“蒂景花园”，并安排所有的设备和人员全部集中到此地。

　　在选择充值业务时，他们除了Q币充值外，还测试过163网易一卡通、联众数码、新浪等充值业务，但他们发现这些操作在技术上相当烦琐，于是他们把更多的精力和人员放到了充值Q币业务上。

　　根据两人的“分工”，胥伍负责提供设备和资金，并上网收集需要往里面充值的QQ号码和寻找买家，陈东平则全面负责技术维护，解决技术难题。

　　根据他们二人交代，当时他们招了一大批员工，让这些人通过虚设号码盗打电信充值电话，将Q币充入特定的QQ号，每个号码充60个Q币。获得Q币后，他们便在网上以3折的价格出售给下家，下家获得充值的QQ号后，就在“淘宝商店”上卖给网民。

　　直至案发，胥伍和陈东平交代，他们获得的实际收益已经超过70万元，使用充值的QQ号有上万个，盗打充值电信资费在200万元以上。

　　目前，据警方查实的用于充值贩卖的QQ号有6000多个，盗打的充值电话有丽水电信的15**80、上海电信的有71**00，初步认定其盗打的电信资费85万元，获得的实际收益金额是26万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