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郴州原纪委书记曾锦春案庭审纪实

　　4月23日上午9点，湖南省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三庭，被称为“中国第一贪纪委书记”的原湖南省郴州市纪委书记曾锦春案在此审理。

　　9时许，曾从法庭右侧门出来，在两名法警的看护下，面无表情地来到了审判席上。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黑发，稍微有点驼背。相比之以前在任上，显得瘦了点。

　　长沙市检察院的起诉书，长达3万多字，公诉人读完花了一个小时40分钟。在起诉书中，对曾锦春的指控集中于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两项罪名。

　　长沙市人民检察院指控，曾锦春自1997年下半年至2006年9月担任中共湖南省郴州市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矿产承包、纠纷处理、工程招投标、职务升迁、违纪违法案件的查办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单独或伙同其妻唐某、其子曾峰、其女曾云悉(均另案处理)等共同收受首某等45人贿赂共计人民币3111.4万元、美元4.25万元、港币6万元，折合人民币共计3152万元。

　　此外，被告人曾锦春还被指控犯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其家庭财产和支出明显超过合法收入，共计有折合960.75万元巨额财产，不能说明其合法来源。另有违法犯罪所得孳息(非法利息所得)1926.93万元。

　　庭审将持续三天。

　　辩护律师提出举证异议

　　曾锦春于2006年9月19日下午被湖南省纪委实施控制，长沙市检察院的公诉书共指控曾锦春受贿罪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前者共包括44大笔。

　　起诉书中可以看出，曾锦春收受贿赂的一大特点是拿现金，绝大多数行贿者都是提着数十万现金直接进入曾办公室当面交给他。

　　在与去年湖南省纪委副书记张卫平对曾锦春案的表述对比时，许多媒体发现，此次公诉中，曾锦春被指控涉嫌受贿3152.25万元，960.75万元财产来历不明，而约4000万元计为红包礼金、投资收益未写入起诉书。

　　对此的一个解释是，起初，曾的许多文物和字画也被折价计入，但后经鉴定，这些字画古玩大多数为赝品。

　　在起诉书中，公诉机关对曾锦春的指控集中在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两项罪名上。

　　23日的环节还是在法庭调查阶段。由于案件庞大，法庭采取对指控事实进行逐笔调查的方式。而所有的举证、质证包括辩护律师询问当事人，都是围绕着这两者来进行。

　　由于曾锦春对公诉机关提供的材料的真实性不持异议，同时由于还没有进入法庭辩论阶段，双方论争的焦点集中在举证、质证的环节上。

　　曾锦春辩护律师、湖南醒龙律师事务所丘兴隆在法庭上表达了几条原则：对所控受贿罪，鉴于曾锦春本人对所控收受财物的事实、金额供认不讳，而且，多次向辩护人表示在庭审时不就此提出与原有供认相左的陈述，因此，辩护人不拟就所控事实本身提出异议。

　　同时，“辩护人将对证明曾锦春曾收受所控财物的相关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与关联性也不予质疑。”

　　不过，丘兴隆提出，根据案卷材料，就部分事实而言，曾锦春虽然收受了他人财物，但证明其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的证据似欠充分。

　　事实上，法庭当天的举证和质证环节主要围绕这个来展开。只是并没有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争辩“合作开矿”

　　几大笔调查主要集中于在郴州当地的玛瑙山采矿的问题，而第一大笔的行贿者首某(宏达公司)和第二大笔的行贿者曹某(派安公司)成了斗争的“主角”，也先后在曾锦春的“协调会”下，达成了一致。

　　首先进入调查环节的是第一笔收受首某710万贿赂款，里面分了18小笔，分别是首某有求于他而送的款项。对数额不存在疑问，而辩护方的焦点主要集中于首某合作开公司里面。

　　公诉材料显示：2000年春节前，曾锦春为掩盖收受首某贿赂的行为，准备以其妻兄唐世民的名义与首某签订一份入股协议，便要首某到其家商量。为感谢曾锦春的帮忙，首某带了40万元到曾锦春家，当着曾锦春的面将钱递给唐某。然后首某根据曾锦春的口述，书写了一份唐世民在玛瑙山水湖里矿的入股协议，表示该股份不要曾锦春出钱，并告诉曾锦春，要用钱只要跟他说一下，他就会送过来。

　　曾锦春供述，双方约定的合同，主要由曾锦春负责外部环境。签定了合同两人一式一份，但自己的那一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所谓“负责外部环境”，意指外部关系由曾来负责打招呼。

　　问题的关键是在首某矿入股这个问题上。曾锦春实际上并没有交如数的260万元，占首某矿的10%的股份，双方约定当时从分红款里面扣。事实上，曾按照该协议分了红共540万，同时认定在收受首某贿赂的710万中。按照辩护律师的观点，这只算做违纪并不算受贿，且在证据对接上，认为曾锦春和当时在场的妻子唐某能够一致。

　　公诉机关认为曾锦春预知签定这个合同的对利润的可获得性，事实上没有出钱，也不可能承担风险，并对首某的证词等各种证据进行了质证。

　　此外，对第一大笔收受管清文贿赂的问题，丘表示：“曾收了钱但并没有利用职务之便给首某牟利”。丘兴隆举出例子，首某虽为排挤派安公司而两次向曾锦春送现金共计80万元，并向曾锦春提出了具体而明确的请托事项，但曾锦春在了解了派安公司的背景后“知难而退”，回绝了首的请托。丘表示：对该大笔下的很多个小笔款项，请检方重视曾锦春和其妻的一致供证，并对首某供词的真实性问题表达了看法。

　　对这些，检方认为：起诉书并没有完全相信首某的供词，当然这并不证明首之供词是虚假的，同时检方采取的是有利于被告人原则，同时，对是否行贿的问题，“只要是收了钱同时承诺向人打招呼，不管有没有打招呼这一后置性事实，已经构成了行贿罪。”

　　对第一大笔整个上午的法庭调查并没有进行完毕，中午休庭之时，其家属高喊坚持保重，而曾笑容满面。见习记者 刘中元

    曾锦春家属庭后与受害人发生冲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