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纪事：不愿搬离香格里拉的人们

CCTV纪事：不愿搬离香格里拉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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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纪事：不愿搬离香格里拉的人们

　　CCTV纪事9月18日播出节目《不愿搬离香格里拉的人们》，以下为节目内容。

　　谁要砸香格里拉村民的饭碗

　　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是一个充满神秘、诗意与梦幻的人间天堂。20世纪30年代，在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美国作家希尔顿描绘了这个承载着人类美好理想的家园。

　　20世纪末，人们发现真正的香格里拉，就在中国西南横断山脉的群山之间。

　　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县金江镇，就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在这里世代居住着：彝族、藏族、白族、纳西族、傈僳族、苗族六个少数民族，是一个多民族共处的地区。

　　丁常秀是傈僳族，她们一家世代都居住在香格里拉县的车轴村；如今丁常秀已经67岁了，三个儿女也已经长大成人，在县城有了工作，按说丁常秀和老伴可以跟着儿女们去县城，但她很喜欢车轴，始终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最近一段时间，丁常秀和乡亲们开始觉得，日子过得有点儿不太安稳了，因为他们听说，这一带要修建一个大水坝，大水坝一旦建成，附近涉及4个县的十多个乡镇、20万亩良田都将被理没。

　　他们听说的这个大水坝，其实是云南省正在论证的一个大型水利工程――滇中调水。目的是向以昆明为中心的云南中部地区输送水资源。如果工程，项目被确定并实施，这一带大约十万村民将要被迁移。这样一个前景，让附近金沙江两岸的村民忧心忡忡。

　　目前这个工程的勘测工作正在进行中，有些村民家的房屋外墙上甚至被标上了海拔标志。但是关于这项工程，村民们没有听到来自村委会的说法，丁常秀和乡亲们决定去问一问村干部。

　　村民：“我们一样不知道，不知道村主任知不知道，有什么消息应该让我们老农民知道一下！”

　　丁常秀说：“好像在心里有一块石头，成了一块心病，现在有的人说，明天就要搬家，弄得人心惶惶了！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大嫂就说，如果明天要搬家，明天你们先来抬我，我就死在家里。”

　　村委答复村民说：“现在就是说，筑坝，滇中引水这个只是云南省提的议案，但是搬不搬还没有定，国家还没有批，专家还没有论证，你们不要慌！”

　　但是村民们也担心万一国家没有批，他们搬不成家，如果村民们建设也不搞，养殖业、种植业也不搞，还是村民自己吃亏！就是要安定民心，不要慌！”

　　村委的解释并没有缓解村民们的焦虑。平时，这一带村民喜欢互相串门，聊一些或喜或忧的琐事，人们的话题被大水坝牢牢地拴住了。

　　村民：“现在，我们老百姓一样情况也不知道！但是要让我们搬迁，我们也绝对不搬！”

　　村民：“我家是四个人，粮食是吃不完，还有可以拿出去卖！可以说要杀鸡也是马上可以捉来，可以杀；要杀一条猪也是马上可以捉来，可以杀。要让我们搬家，以后这样的日子是没有了！”

　　村民：“我们这会儿如果搬出去，对我们来说，也是老了无所谓了！但这些子孙后代是难过的！”

　　丁常秀所在的车轴村，就在世界著名的长江第一湾—虎跳峡流域。村民们之所以忧心忡忡，除了依恋这片世代生活的土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家门口的金沙江和山那边奔流南下的澜沧江、怒江，共同形成了世界著名的三江并流自然奇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这让他们十分自豪，也使他们对家乡自然环境的保护更加重视。

　　三月中旬，县里面来了一个工作组，和村委会进行了座谈；村民们猜测工作组就是专门为修水坝的事来的，但是半个月过去了，村委会一直没有向村民们传达这次座谈的内容，于是各种各样的说法越传越多。

　　就在这个时候，丁常秀又听到一种新的说法。

　　村民：“在说每亩土地赔偿给一万元，香格里拉县的人打来电话这样说的，是不是这回事，我也不知道，江边人在那儿打工的人这样说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不搬！”

　　丁常秀：“一亩土地给一万元！我们住在这里是万世万代都吃不完！一万能解决我们子子孙孙的吃穿问题吗？！”

　　村民：“好像他们是这样在制定的样子。”

　　丁常秀：“一亩田一万元？”

　　村民：“破坏起来简单，但要你把它建设起来不容易啊！”

　　丁常秀：“一万元能吃多少天？能吃多少年？”

　　夜里村民又聚在一起聊天。

　　村民：“如果是有经济头脑的人来劝说你搬家，你应该如何回答？你有什么想法？”

　　村民：“如果有经济头脑的人来找我搬，来劝我搬家，我要问他一下，你代表哪一级政府来劝我搬家？我就可以问这种问题。”

　　村民：“如果是他答应给你几十万块钱，你要怎么办？”

　　村民：“钱！几十万我不要，不要说几十万，我是几个亿都不要，但是几个亿，吃不到几辈子！那些子孙后代要吃什么呢？这些不是开玩笑！等到你的土地都没有了，你吃什么？吃了我们子孙后代这个是吃跨越粮，过去说的这个是吃跨越粮，把后人的都吃掉了！”

　　村民：“像别人说的那样，世界遗产在我们家门口我们为什么不保护？保护不好就是我们犯罪！这样珍贵的遗产在我们门口我们保护不好？！

　　“还有个个都在谈这个土地，这个是每一个农民的切身利益！你把我的土地淹了就等于砸了我的饭碗！一个农民如何生存？不就是靠这几亩土地。”

　　村民：“现在我们过的这个日子，中央一再强调三农问题；一再强调社会的和谐发展！从承包到户我们正在向着和谐发展的社会进步，一步一步的迈进去。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很和谐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那么搬家后呢？搬家后这个社会还和谐吗？谈不到什么和谐了不是！谈不到什么三农了不是！没什么可谈的！不需要谈了嘛！”

　　站在国际论坛上发言的农民代村民上书

　　车轴村的丁常秀他们心里不安，邻村吾竹村的葛全孝心里也不踏实。平时他和村干部来往比较多，面对村民们不能安心生产生活的情况，村干部找到了葛全孝商量，希望把村民的意见写成意见书交给上级政府。

　　村主任：“搬还是不搬，基层政府也搞不清楚！”

　　葛全孝：“搬还是不搬还不知道！这本身就让大家心慌心乱！”

　　村主任：“定是定不下来。谁敢说搬还是不搬！”

　　葛全孝：“但是他们应该考虑到，提提案这个前提，你作为人民代表不管你多大，你这边老百姓的情况，起码要做点调查或者咨询了解。”

　　村主任：“有什么合理要求？尽量提给政府。一级一级的向上反映！就像那天我和你讲的一样，统一的能够写一个书面的意见稿。”

　　经过商量，村干部把写意见书的任务交给了葛全孝，因为在乡亲们的眼里，他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

　　葛全孝虽说是吾竹村土生土长的农民，但是他从小就喜欢读书，上过大专。这些年来，他一直关心家乡的发展和资源保护，在2004年，他还被邀请参加了联合国水电开发与可持续发展国际研讨会，以农民的身份，第一次提出了原住民在水坝规划方面的参与权问题。

　　葛全孝：“不管这个事能不能做好！我认为我的这些观点要让更多的人去知道！所以我就得说话！得让更多人知道这些，所以希望更多的人去学习，更多人去参与！”

　　尽管修水坝的传闻纷纷，这天，葛全孝他们村一户人家的新房还是如期动工了。依照祖辈传下来的风俗，村里的壮劳力这天也汇聚过来，送上一份随礼之后，开始帮主人一起建新房，在当地把建新房称作“竖房子”。

　　村民：“我认为，国家在生态环境上要保护，让我们从这种好的地方搬走，把这么好的生态给毁掉，人在良心过不去的！你说他们把外面的环境搞污染了，来到我们地方，再把我们这儿搞污染了，再把我们搬迁走！”

　　村民：“我们自己的家乡、自已的家园！眼睁睁看着谁舍得啊！原来我们一起住在这儿，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这么多年了！”

　　葛全孝：“现在一个地区的发展，不能以牺牲另外一个地区为代价！”

　　村民：“如果是滇池没有水了，昆明要引水去，这个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为什么呢？现在科技发达，建设材料是广而多，可以筑成大水池，用电抽去。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地方变成一片汪洋呢？”

　　葛全孝：“我们现在是发展了，但不能以牺牲后代人的利益为代价！

　　村民：“这是他自已写的对联：家居绿水清山畔，人在春风和气中。”

　　葛全孝为写好代表村民心声的意见书，还开始到附近的村子进行义务考察，了解村民们的真实想法。

　　村民：“四季鲜花开不败，这个云南十八怪里都有的，云南省的一个记者来这里，他说省长家他去过，副省长家也去过，但是环境像这样好没有见过！房子可能没有他们那么豪华，但是环境，他们不能和我们比！水有没有污染，空气也没有污染，假如毁去这些确实让我们心不甘！”

　　葛全孝：“我们最富有的就是精神的富有！空气、水、阳光，人类最需求，最不能缺的东西我们都有！”

　　村民：“这个是老房子，他的新房子在那边。一家供了四个大学生，你看这些草草木木，这些都能创收的。每年还是能挣好多钱的！他是我们村最好的园艺师了！现在带动这个村子，基本上个个都会搞、个个都会栽。”

　　葛全孝：“像你做的这些工作，无形地给地方，提供了一个相当好的模式！我们这些地方的发展前景，可以说这样的发展方向！是我们这一带的子子孙孙无穷无尽的利益！”

　　村民：“我们这儿金沙江河谷地带，如果大力宣传，让国外的人都知道，可能变成世界公园！”

　　村民：“这个大力发展几年，确实可以！”

　　葛全孝：“越是在这种环境遭受破坏，在这种的情况下，我们这一带更显得珍贵！”

　　多方走访后，葛全孝开始写意见书：“滇中调水工程经省政府和省部份人大代表提案，交国务院审批，村民普遍焦虑万分！在库区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决策权和监督权得不到落实的情况下，水坝的规划和上马将损坏农民的权益！长江第一湾流域是天然的生态农业区，是香格里拉和连接三江并流遗产片区的多民族共融人类文化社区。这一流域若被大坝淹没，香格里拉县和丽江县的经济和社会将全面失衡，引发各种矛盾，危及边疆民族社会稳定。世人追寻的香格里拉梦境也将为之破碎！我们是香格里拉人，我们民众希望能得到香格里拉这个世界级大品牌的庇护！得到地方政府父母官的爱护！不要割舍你们治下的人间仙境！”

　　葛全孝写好的意见书，在村委会进行讨论。

　　葛全孝：“此呈香格里拉县金江镇吾竹村民委员会。大家看看还有没有没说到的地方，重要的应该提的？”

　　村民：“它的这个生态环境，牵涉到的人们的生活条件，这些具体的，在汇报的内容上应该有点具体内容。”

　　村民：“就像那天说的，要来引这儿的水，必须要和这边商量！有没有得到这边的同意？要得到这边的同意才能够实施。像甲方乙方一样，得到同意才能搬。”

　　村民：“所以应该写得严肃一点，措辞激烈一点，力度再加强一点，力度再大一些！”

　　葛全孝：“观点是观点，但是措辞上我们只要有理，尽量的委婉一点，措辞那些不要太激烈，把这个东西还可以作为一种上下村的参照。”

　　村支书：“大家讨论下来，这个意见书还不错！就根据几个提的这个意见，请葛叔把今天大家提的这些意见补充进去，搞好以后尽快给它交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车轴村的丁常秀说她受到了威胁，村主任和另一村民对她说，如果不同意搬家，就会扣她在县城工作的儿女的工资。这让丁常秀心里一下乱了方寸。

　　丁常秀哭诉：“他还把我搅进去，我的儿女在外面工作的有三个，把我扯进去，说如果我不搬，就扣我儿女的工资，这合理吗？！ 他们是国家工作人员，我是农民！我想不完的就是这么一点！还来动员我！”

　　一时，车轴村的人们情绪都很激动。

　　村民：“当官先做人，办事民为先!”

　　村民：“村民自治，十人联名可以把他撵走不是吗？！先把他罢免了再说！”

　　丁常秀：“他还说好消息！移民办设在县里了是好消息！”

　　村民：“这样是什么官！罢免他！”

　　大家甚至开始有了罢免村主任的想法。

　　葛全孝修改的意见书完成了，村里盖了章，准备递交给镇里；葛全孝觉得在交意见书之前，有一本书应该让镇长也看一看。

　　葛全孝：“这个是科学发展观方面，目前对大型工程的意见，多数都是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的专家学者写的，我们老百姓就觉得是，因为作为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是事关重大的。所以就必须把工程的决策，做到科学化！

　　镇长：“现在作为我们地方政府来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应该坚持这一条，抓好经济促进地方的发展，这个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也就是我们工作上的重点！”

　　葛全孝：“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参与，你不参与就不行，你不参与那个决策。”

　　镇长：“因为现在都是提倡的是科学的发展观，而且对于这些事情，我们要相信上一级党委政府，应该说是，他们会持慎重的态度。”

　　村民要罢不为自己作主的村官

　　在车轴村，尽管有的村民决心要罢免村委会主任，但村民们经过商量，觉得对于罢免这件事，还是应该按照程序一步步来，村民们派出代表找到村委会，希望能开个村民会议，请村干部听一听村民们的意见。

　　村民：“来请一下书记和副主任，因为他们想开个村民会，想把你和何副叫下去。”

　　村书记：“村民会？”

　　村民：“也就是听一下群众的意见，有一些想法，想跟你们说一下，平时如果一个人跑到村委会里来讲，那这个东西并不能代表一个集体，全部意见也听一下，对不对？我们就这个意思。”

　　村书记：“好！”

　　当天下午，车轴村的部份村民早早得就聚在村边的桑树林里，等着村干部。半个小时后，大家想要罢免的村主任，也在村民的期待中出现了。

　　村民：“要让农民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村民：“县工作组来说了什么？村里的领导才知道，我想让村里的领导跟我们介绍一下！县工作组来说了些什么？”

　　村主任彭建诚说：“我说两句，说的不对，如果那说的不对大家又加以修正。今天何副打来一个电话，那股筋发了不知道，说这开会，我先过来一趟。看来是关于我们车轴村对这个沿江一线大坝这个搬迁这个问题，大家非常关心，主要会议内容就是这个。那么就是，我们说话是不能乱来的，只能根据上边开会时候说的那些，不是半句都不能说，至于老百姓心里想着的，或者说老百姓认为这样那样的。如果是，我们就回答是，不是，我们就是不知道，我们就必须有一个明确的交待。”

　　村民：“什么样的滇中调水？我们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村委会不来说明一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村民：“你们这个职位站得好，在于你们！ 站不好，也在于你们！就是这样！我是不太会说！不管你是我家的老表；也不管你是不是我阿爹 ！算是我阿爹来了，你如果不正直，我也不喊你爹！”

　　村民：“不要乱，乱不得！慢慢问！慢慢讲！意思是，你们不要乱！一句话讲不完！既然是村民自治，村政府都在，和克纯文化片的委员，和丽春车轴人民的付主任，彭主任、彭建诚，这个是由车轴村人民一票票选出来的！选出来以后要为老农民办事的！要为老农民说话的！是不是？要怎么样？搬不搬？这一下是弄得人心惶惶！”

　　村民：“其他地方我们不知道，至于我们在这儿，我们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今年这样的风声、这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你要阐明，有什么事情州里到县里，县里到镇里，镇里到村里。村里要宣传到老农民。演讲的时候说，要为老农民办实事，看得见摸得着！这个是整个车轴人民都看着的，你们说的这些话！你们要好好对老农民说，老农民心里也就安逸了！是不是！”

　　村主任：“这个移民搬迁，移民办、乡政府以及我们村委会的这个两委会成员，开会那天，上边的意思就是说，今年在全国人大这个会议当中，我们云南省代表向大会上提议了要筑大坝进行滇中调水，具体搞不搞还不知道，但是滇中人民有这样的想法，要把我们这个水给他们调过去，他们那边缺水要用，筑大坝肯定影响我们当地老百姓！是不是？当时我是怎么表态的？我还是表态，我说是我们即使是反对筑大坝，不准干或者准干，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当然作为我个人的心理来说，包括每个在场的人，大家心里都是一样！不同意搬嘛！”

　　村民：“我们是祖祖辈辈在这儿，都能生活下去，今天要搬这儿，明天要搬那儿！”

　　村主任：“谁不留恋自己的衣胞之地？！个个都肯定不愿意搬！但是我们反正是，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如果说全国人大这些专家论证了，万一当真要搬！我们要怎么办？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但现在来说，不搬就是坚决不搬！你说这次我去昆明，我和昆明人都说，你们这一瓶矿泉水买三元钱，我们金沙江水一个立方值多少钱？ 这些都可以不要你们钱！但不能影响我们当地老百姓，对不对？！”

　　“那就这样！是啊！我们住在这儿，长在这儿，一辈子，我们几代人，是不是？我们祖籍有些从山西省来的，有些从南京来，然后再到鹤庆、丽江，再到这里。我和大家一样，我们和昆明上海人都一样，如果说昆明人真正需要我们的水，需要我们资源，我们可以卖给他们，但不能影响我们！你说要提灌也好！要从高上调也好！只要不影响我们那个就可以！”

　　村民：“我说中南海的水流出来是清的，但是现在就是浑了！一流到这里就浑了！有些人在煽动，搬迁了！我说啊！要有这样一个思想准备才行，不是等他们来喊搬迁了那天，你才反对啊 ？反对什么？！到那时候你才说已经赶不上了！是！现在个个都要有思想准备！”

　　丁常秀：“现在就帮我们向上反映！”

　　村民：“你难道群众没有点儿群众主义？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我不相信！要是那样的话，这个老农当来做什么呢？！是啊！你们当村里的领导，你们就是父母官，如果群众都没有，你们当谁的官？！这是不是事实？！”

　　丁常秀：“我听说我们的主任，他提出来他说他第一个搬，为什么不管我们农民的生存？”

　　村主任：“你可不可能相信！我先搬！我搬到哪儿？现在我家老人没人，但我有孩子老婆，我和大家一样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我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对不对？既然我当了村官，就不会一个人跑！大家如果不愿我当村主任，我就是干一天算一天！ 如搬迁了，我就说全部都走完，我最后一个再走！”

　　村民：“人民政府、人民代表只是上传下达不行，下边的呼吁这些意见要上报，下传上达也要做一下！”

　　村民：“说到是维护这个土地，维护这个世界遗产，这肯定的！我就靠这片儿土地生活！”

　　村民：“拿我来说，是六十八九的人了，死了就算了，但是还有多少的子孙后代！”

　　村民：“金沙江一条江金子铺满都买不来的！正二八经，是不是？这是群众的心情！群众的心声！希望你们以后能带领我们群众把这个事情好好处理一下！”

　　村书记：“有些事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对！”

　　村民：“这种东西是风浪已经起得很大！但是领导是不闻不问！”

　　村书记：“不是不闻不问， 我们在上面也还是在说的; 但是和你们下面，可能我们也没有和你们交流。”

　　村民：“以后你们不要问你们这样不知道，那样也不知道！如果再这样的话！重新选举！谁当得下来谁当！”

　　村支书：“可以说今天来参加这个大会，我们也是以前可以说是工作上有失误，在这里我代表村两委班子，向今天来参加会议的各个群众、各个百姓道个歉！因为可以说，这个涉及这个你们一直在议论的这个，大坝的建设上这个知情权，可以说我们没有及时的传达到各个老百姓的耳朵里，可以说我们村两委班子有这个失误！所以在这里，我也代表村两委班子，向各位来这开会的各位家长、各位父老乡亲道个歉！因为我心里真的感到难过的！我感到我还是惭愧的！你们的觉悟比我还高！可以说今天到这儿听了下来，因为我们也是金沙江沿岸的一个子弟，你们也有父母，我们还是有父母的是不是？！好的是三月二十九日那天，县乡领导都来了，给我们达起了一个平台，意思是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向上反映，也可以说你们村民也可以自觉的组织起来可以正确的提意见，向上面反映！我们可以说我们不搬，我们金沙江沿岸是这种好的气候，是的！个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村民：“你们要要求一下镇政府参加一下我们这个会议！”

　　村民：“不要再叫群众，召集政府开会了！”

　　村干部态度比较坦诚，村民们也就不再提罢免的要求了，但是乡亲们提出，希望镇政府领导也能来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村干部答应了这个请求，承诺去请镇领导，再召开一次由全体村民参加的群众大会。

　　丁常秀：“农民群众去请乡政府、村政府来参加开会，首次！历史以来首次！”

　　就在大家期待镇政府领导到来的时候，村干部却带来了一个让他们非常意外的消息：原定的全体群众大会，要改成只有部份代表参加的村民代表会议。

　　村主任：“大会开不开明天再决定，我们一两个人决定不下来！始终昨天也不是全体村民大会！”

　　虽然接到了村干部的通知，但是开会当天，许多村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村民：“你们应该赶着去见这些群众，因为领导要领导群众，我们在外面等着。”

　　村主任：“好好！我先去申请一下要怎么办！”

　　村民：“你不是昨天、前天就要申请了吗？我们这儿的人基本上全都来了！”

　　村主任：“好好！你们先等几分钟！”

　　村委：“镇领导说这样大型的会，还要通过政府批。”

　　村主任：“你说的村民自治，只能在上级政府领导下，正确的法律框架下。”

　　村民：“上级政府领导下，你是简直要服从上面。”

　　村主任：“我们要关心老百姓利益。”

　　村民：“老百姓利益你一点不顾！老百姓投你了一票，应该叫你为老百姓服务。”

　　村主任：“这个当然，这个是事实！”

　　最后，镇领导还是和村民一起召开了――车轴村全村群众大会。会上，村民和镇领导达成共识：本地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愿意搬迁;镇领导应把村民的意见向上级部门汇报，对相关事宜要保证村民的知情权、参与权、决策和监督权;县人大代表应该在人民代表大会上正式表达村民的意愿。

　　经过这两次会议，村民们意识到应该在村里搞一个宣传栏，把有关保护资源的文章贴出去，让更多的人了解相关的信息，而且这件事要请村干部一起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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