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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强巴”的家乡(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25日17:31  三联生活周刊
寻找“强巴”的家乡(组图)
索南顿珠拥有一副魁梧的身板,高颧骨,细长眼——一眼就能认出是旺堆的兄弟(张雷 摄)

寻找“强巴”的家乡(组图)
  狂怒的沙尘暴刮过,高原的春天就来了。藏历新年期间迎着风赶羊上山的牧民,祈盼新一年有一个好年景(张雷 摄)

寻找“强巴”的家乡(组图)
与昌果隔江相望的地方,七层的朗色林庄园是西藏最古老、最高耸的庄园之一(张雷 摄)

寻找“强巴”的家乡(组图)
  昌果卓舞第三批传承者索南。为了表演这种以甩发辫为特点的欢庆舞蹈,他仍留着一头长发(张雷 摄)

  十几岁的旺堆逃离农奴命运的时候,他也切断了与家乡的一切联系。他抛下了扎西卢布的本名,只在银幕上才回望过去。他记得,小时候生活的村子叫“普下”,藏语意为“东边最里面的村子”,再向前就是大山,无路可走——那里仍生活着无数“强巴”。

  记者◎贾冬婷   摄影◎张雷

  兄弟

  看到迎面而来的索南顿珠,我松了一口气:没找错人。一件褐色缎面的旧藏袍,戴同色系长寿帽,作为日常装束似乎隆重了点。脸上堆起的笑让那些黝黑的褶皱显得更幽深了,每一道里面都藏着历历风霜。看上去更老、更黑、更朴实,除去这些不同,他也拥有一副魁梧的身板,高颧骨、细长眼——一眼就能认出是旺堆的兄弟。

  “我说没错吧。”为我翻译的贡嘎县昌果乡人大副主席边巴平措很得意。前两天在旺堆那里得知他的老家在昌果乡,电话向乡里询问,他们很快反馈:“演《农奴》电影的人?知道,知道!家在岗旦村。”当时很疑惑,旺堆明明说是普下村啊。但边巴平措的语气不容置疑。原来,几十年没回乡的旺堆不知道,在普下的老房子早已被拆除重建,成了别人的,而岗旦村是旺堆的弟弟家——村里人将血缘关系作为联系离乡者的纽带。

  拉萨到贡嘎县城很顺利,顺着拉萨河和群山的蜿蜒,一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50多公里外的贡嘎县城是离拉萨最近的一块平地,拉萨机场就顺理成章地选址于此,并冠名以贡嘎。但昌果还藏在两侧大山的褶皱里,要再顺着雅鲁藏布江一直走到江北岸的两山夹击处。之前江北没有路,从县城过来的人只能绕道江南,从对岸搭船,再坐一段手扶拖拉机。两年前江北一条土路贴着大山修成,到昌果30多公里路坐拖拉机却要颠簸半天,还是在没有风沙的情况下。来之前,边巴平措电话里说“路被沙子埋了,拖拉机过不来”,他的担心并不多余,漫山的风沙倾泻而下,掩埋了道路、农田,甚至河水,幸好我们的越野车可以越过这些障碍。据说,这季节的沙尘暴也叫“喇嘛风”,因为这股风是和藏历新年的“升起喇嘛”仪式一起来的。抵挡风沙的只有江岸一长溜密密的杨树林,从江岸沙滩一直伸展到山脚。狂怒的沙尘暴刮过,春天就来了。

  这条路索南顿珠每年都要走一个来回,总是在藏历新年前,去拉萨看哥哥。他带上糌粑、酥油,还有特产的红皮土豆。今年却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例外,因为腿疼没去。村里没电话,旺堆在拉萨就托我带个信,“怎么没来?是不是生病了?”他们本是三兄弟,大哥旺堆在拉萨,二弟索南顿珠在昌果,还有一个小弟在贡嘎县吉雄镇做道班工。三人散落在拉萨周边的三角,过年时偶尔相聚。但就在前几天的藏历新年初四,传来小弟去世的消息。

  索南顿珠今年75岁,比哥哥小3岁,但看上去比在城里生活的旺堆老不少。他小时候却没怎么吃过农奴的苦,只有一次旺堆生病时,他代哥哥当过几天马夫。“白天还好,晚上要给马喂三四次饲料,又累又害怕。”等到他满18岁列入农奴名册的时候,已是1953年,山南地区农奴制有所松动,家里条件也好些了,不怎么用卖力气了。他记得,当时的普下庄园管辖附近的8个农区和8个牧区,属于拉萨泽交林寺下的小型庄园,由泽交林派下来的代理人代管。1959年民主改革后,这庄园的140多亩地分给了原来的农奴,索南顿珠一家9口人,5个劳力分了15亩地、76只羊、2头牦牛。现在普下庄园已经消失了。

  哥哥十几岁逃离家乡的时候,索南顿珠说他“舍不得奶奶、爸爸,不想走”。当时母亲已经去世,同母异父的哥哥没和他们住在一起。那几年,索南顿珠说他还去色拉寺给哥哥送过几次糌粑。记得有一次,色拉寺在大搞佛事,凡是喇嘛都可以领一份糌粑。他也把头发剃了,披上袈裟,战战兢兢地冒充小喇嘛,拿了份糌粑回家。逃到寺庙时哥哥已改掉了扎西卢布的本名,“那时候每一个农奴都是登记在册的,如果不改名,这个庄园主会写信给另一个庄园主,骑马追回并严惩;或者出一个价钱,换给另一家干活。永远逃不脱农奴的命运”。

  突然有一天哥哥再没了消息,此后的8年都杳无音讯。索南顿珠1963年入党时要查历史,也没查到哥哥去哪儿了。昌果乡的电影放映队1962年第一次放《农奴》电影,但索南顿珠当时去支援前线了,而村里人谁也没有认出男主角就是从这里逃走的扎西卢布,也不敢认,“变化太大了”。直到1965年村书记在拉萨碰到话剧团的人才得知,乡里很是轰动了一阵。而索南顿珠盯着银幕看了又看,“看到哥哥额头上那块熟悉的伤疤,才确认”。

  1968年有人从拉萨给索南顿珠带来一封信:“我从内地回来了,在话剧团。哥哥扎西卢布。”他终于见到哥哥回来,简直像做梦一样:“哥哥脸变白了。看上去非常幸福。”

  明星旺堆1968年这一次回乡,前后待了两个多月,砍柴、捡牛粪、缝衣服,甚至教孩子们写字、唱歌。岗旦村61岁的村委会副主任普布还记得,旺堆晚上还给村民开会,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点架子都没有”。索南顿珠墙上的家庭相框里还留着旺堆年轻时的黑白照片,他从此再没回过家乡。

  索南顿珠不时将一个牛角状鼻烟壶凑近鼻孔,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这习惯与哥哥旺堆如出一辙。他说,这个鼻烟壶是哥哥送的,他一直放在身边。

  传说

  昌果在藏语里的意思是“打开的门”,还含有崎岖、险要、狭窄的意思。这一含义是很具象的——东西两座大山就像两扇敞开的门,两面山坡上各刻有两个全副武装的门神。现任山南地区文物局长的强巴次仁曾是1991年第二次文物普查时来到此地的考古工作者之一,以他的看法,虽然簇新的白色线条由后人不断重新描绘,但纹样仍可辨出明代特征。东面山的门神旁还刻着两尊佛像,色彩鲜艳,据说是对面多吉扎寺僧人新年前重新上色的,年初二很多人在这上面山口烧香挂经幡呢。

  村口是一片严重沙化的空旷之地,满眼是辽阔的沙丘和同样颜色的大山。似乎越是单调的景象中,附加其上的想象就越发神奇。“主席”边巴平措手一指远处河水中独立的岩石,“那是从印度飞来的”。他郑重其事地让我们辨认两尊佛像间黑乎乎的一团——“福禄四象”:“看出来了吗?最下面是大象,大象背上是猴子,再上面是兔子、鸟。”他神秘地眨眨眼说,“有福气的人才能看到的”。

  事实上,1991年的那批考古工作者是被一个先入为主的判断而吸引的:这块河谷发育良好,冲积扇平坦,早期人类为什么不能在此居住呢?他们整整寻找了一个星期,先是发现了石壁上的一些岩画:有马、牦牛、狗、绵羊、山羊、鹿等动物,还有骑马、骑牦牛、射箭、舞蹈、爬梯等人物活动。因为岩画中没有佛教的内容,强巴次仁他们判断,这些画的历史应该在佛教传入西藏之前,大概2000年以上。岩画是一个人类活动的信号,他们开始了大海捞针一样的试掘,最终在昌果沟南部东侧的一个长方形谷底上,发现先人们精心打造的大大小小的砍器、刮削器、切割器,带有明显剥制痕迹的石块石片。昌果沟遗址发现意义重大:这是雅鲁藏布江流域第一处有地层的、大面积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初步分析它大约有4000多年历史。同时发现的还有青稞炭化石,将山南地区这一“西藏粮仓”农耕文化的出现又向前推进了。

  考古队在遗址处立了两块牌子,一块写“昌果沟新石器时代遗址”,另一块是禁止再挖掘之意。但这两块牌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流沙冲走了,谁也没有看见。有一年乡里修水渠,沿着一路找也没找到。“一直说让地区文物局再给补一块。”边巴平措说,“没有牌子就没有证据,再说也找不到具体在沙丘的哪块地方了。”最后还是当年围观考古的几个年轻人带我找到了这里——一片大沙丘上土堆围起的长方形台地。

  由这片遗址,强巴次仁理出昌果沟的文化序列:距今4000余年的新石器时代,开始种植青稞;距今2000余年,岩画及相应的人类活动;在佛教前弘期,成为山南通向拉萨的一扇“打开的门”,当然是向北翻山而过;佛教后弘期形成宁玛派三大寺院之一的多吉扎寺。

  多吉扎背靠的山就是昌果沟西面的那扇门,据说民国时期曾有内地地质学家来看过,说那山像条龙,多吉扎寺雄踞龙的心脏位置,此寺必会发达。但迄今为止,多吉扎寺似乎也没怎么发达起来。它的前身要追溯到后弘期一开始,建在了阿里和藏北之间的桑桑拉扎,后来在拉藏汉时期战乱中被毁,搬迁至此,寺名是皇帝所赐,取“金刚岩”之意。该寺于“文革”中一度幸免于难,作为粮仓一直保留到上世纪70年代中期。但1975年粮食用来扶贫,寺院空置3年。因县里建农科所需要木料,要拆掉这个废弃的寺庙运木料过江。拆了不久,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宗教政策落实,多吉扎寺又忙着重建。如今的多吉扎寺规模不算大,大约有20多个僧人,与它鼎盛之时不可同日而语——如寺庙里一幅图中所描绘,那是在第四世多吉扎活佛增钦默·贡丧白马赤烈时期,“规模是现在的6倍,分派寺院众多,僧人多达500人”。现任的多吉扎活佛仁增·江白洛桑是第十世,担任自治区政协副主席,于是多吉扎又开始香火旺盛了。周围山上还留有辉煌时的断瓦残垣,倒是很适合清修的僧人,据说里面有僧人8年没出来了,他还要修行12年。

  寺门外静静地停靠着几艘船,其中两艘是属于寺庙的。这是多吉扎寺搞多种经营的产物,一艘搭载普通路人,一艘专门搭载往返寺庙的信众。以前生意很火,每人3块钱,坐1个小时就能摆渡到对岸的邦典之乡姐德秀,再分散到拉萨等地。如今修了江北土路,船就没什么人坐了。

  生活

  我们去昌果时正值藏历新年期间,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的唐卡,祭坛前供上一堆堆新炸好的酥油糕和切玛,一个像小树根一样的容器,还有一整套过年的供品:一壶酒、一个空银碗、一个盛大麦粉的木盘和一个装小麦粒的木盘,麦粒上插着麦秆、酥油棍和一种叫做“新年花”的红色野花。如果是牧民,祭坛上会放一只玩具羊;如果是农民,则在新年前几天插上一盆青稞苗,生长的好坏预示着年景。

  看每家的青稞苗,都绿油油、齐刷刷地向上蹿。“一般都种上好几盆,看哪盘长得好摆哪盘,看上去能不好吗?”强巴次仁笑说。青稞作为藏族人生存必需的主食,既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围绕青稞的来历和生长流程,人们创造了一系列的仪式和禁忌。最古老的一则神话记录了青稞的谱系,说7粒青稞来源于6粒青稞,那是神青稞。青稞的父祖,曾在草原上像雄鹰一样飞翔,青稞的母亲名叫恰吉就玛秀恰秀色。除青稞外,昌果乡也种植冬小麦,但土地要轮换播种,因为冬小麦易使土质硬化。边巴平措说,像旺堆的老家普下就种不了冬小麦,因为山沟的深处每天的日照时间只有4小时,所以还是青稞最普遍。从经济价值来讲,这几年种本地特产的红皮土豆是最合算的,它和青稞、冬小麦的亩产差不多都是每亩六七百斤,但青稞、冬小麦只能卖到每斤1块多,这种土豆在市场能卖到3块钱。昌果最大的问题是人多地少,全乡2700多人,只有5000多亩土地,平均每人还不到2亩。边巴平措叹口气,靠山的土地沙化太严重了,新增的开荒地有限。

  昌果乡早已习惯了与风沙为伴的日子。喝的水里都是沙子,县里开会去不了是常事,只要打个电话过去,“路被沙埋了”。每天早晨林业部门的人都开出乡里那辆沙漠摩托,平地里走得慢,到沙漠里却所向披靡。它的任务是种树,因沙化严重,昌果乡有2000多亩的植树任务。

  没有足够耕地,也没有电。前几年的光纤电缆被风吹断了,就只能每天晚上靠发电机供电几小时。没有电,于是也没有电视信号,晚上乡政府会议室里就挤满了村民,守着乡里唯一一台能收到信号的电视机,这还是县里专门为提高乡干部文化素质特批的。

  村里偶尔放映的露天电影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大众娱乐,在13个村间轮流走的放映员巴卓成了乡间的香饽饽。我见到巴卓时是下午,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不断扯着我重复,“没有电,没有电”。边巴平措见怪不怪地说,因为到各村都被欣喜的人们以青稞酒招待,他越来越贪杯,经常第一天晚上放片还正常,第二天喝醉了白天忘了倒带,结果晚上在别的村放情节就成倒叙的了。反正这些片大家也都看过好多遍了,倒着看更是高兴。巴卓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其貌不扬,但让人羡慕的是,34年的乡村放映员经历让他娶了两个漂亮老婆。前妻因为太漂亮,被原来的乡工会副主席抢跑了,退休后带到了拉萨去。现在的妻子叫格桑,比他小20岁,这天去县里换新片了。在巴卓放电影的这些年,《农奴》总共放了4次,他每一次看都“很感动,回想起小时候的艰苦”,但他并没听说过那个男主角。

  因为担心巴卓晚上的状态,我们天一黑就到了村里的放映场。所谓放映场,其实就是几家房子围合起来的一块空地,投影在其中一家的墙上,幕布比那面墙还脏些。让人惊讶的是,巴卓已经端坐在空地中央,身旁站着他年轻的妻子格桑。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精神抖擞、衣着整洁,甚至还戴上了一顶礼帽。他庄重地打开手边的箱子,里面像百宝箱一样抖出胶片、放映机……围观的人看得目不转睛。一束光“刷”地射向幕布,所有人都屏息凝气,谜底揭开:今天放映的是《猎豹》——格桑今天白跑了一趟,县里管拷贝的人不在,她没能换回那几部新片《铁道游击队》、《南征北战》等,放的依旧是老片。人们在短暂失望后,开始津津有味地观看。孩子们围在银幕正下方目不转睛,大人们则占据对面靠墙根处,找一个距离适中的观赏处。拷贝自动转动起来,巴卓仍在放映机旁守着,黑漆漆的夜空中仿佛只有一束光联系着他的放映机和影像。他不断抱怨只能用发电机放电影,他却不愿去想,一旦明年按预期通了电,大家就都在家里看电视了,他的老电影也没人看了。

  露天电影即将从乡村生活中消失,而古老的卓舞却从历史中挖掘出来了。作为起源的昌果卓1996年就被列入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成了昌果的金字招牌。“卓”意为吉祥,自古以来,这种以甩发辫为特色的腰鼓舞一般都在重大节庆开场、谢幕时表演,但却并不像来之前听说的那样,这里的男子人人为跳舞而留长发。我们见到了乡里最年长的卓舞老师扎西顿珠,已经80岁了,他脱下长寿帽,露出盘发,但基本上都脱落了。“老了,早跳不动了,头发只是因为习惯了才没剪。”扎西顿珠说。1959年民主改革时,不论男女,一律要剪发,剪掉“旧社会的象征”。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剪过。

  昌果距同在雅鲁藏布江北岸的“西藏第一座寺庙”桑耶寺不远,这也是为什么卓舞起源于此的原因。扎西顿珠听他的老师讲,相传公元8世纪中叶,第37代藏王赤松德赞兴建桑耶寺时,白天工匠们辛辛苦苦修建的墙壁到了晚上就被妖魔毁掉。为了迷惑鬼神,佛教大师从昌果附近邀请了卓巴七兄弟,跳“卓舞”来镇魔,从此卓舞就在这里盛行开来。

  现在的这支卓舞队是从1983年开始组建的,队长边巴次仁也是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上世纪80年代初包产到户后,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想要看戏,要花钱从对岸的姐德秀请藏戏队。乡支部书记就和扎西顿珠商量,不如把卓舞队恢复起来,自娱自乐,于是挑选了身高适当、长相英俊的12个小伙子加入。当时扎西顿珠已经24年没跳舞了,他白天吃饭、晚上睡觉,都在一节一节慢慢回想,穿什么衣服,跳什么动作。他说,其实卓舞一共有18小节,但他学舞时老师就只教了12小节,所以最终流传下来的就是这12小节了。

  边巴次仁如今也是老师了,他率领第三代队员到处表演。当临时找到的几个卓舞队成员在村里打谷场穿戴起鲜艳的衣服,背起腰鼓,戴上假发辫,一种超出日常生活的欢快和隆重气氛就溢出来了。卓舞一般在旺果节演出,但现在这些跳舞的小伙子那时都在外地打工,只有藏历新年才有可能聚集。再有就是平时在机场的欢迎表演或去外地演出,乡里都按天数给补贴,跳舞成了他们种田之外的副业。边巴次仁说,他的头发是1987年与印度打仗之前剪的,因为背子弹、生活用品都不方便。现在的年轻队员更嫌麻烦,他数了数,140人的卓舞队里只有15人留着真正的长发。“大多数都戴假发套。好的发套120块钱一顶呢。”他们即兴表演了一小节,背着鼓,跳跃、旋转、甩发,不一会就气喘吁吁了。边巴次仁说,如果把12小节全部表演完要7个小时的时间,回去后腰酸背痛好几天。昌果卓里面的故事仍是最古老的,比如第一节描述建寺之初,开始点名:“木匠、石匠、瓦匠都到了没有?”工匠们便聚在一起踩着鼓点,“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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