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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家庭史:除四害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8月05日17:24  新京报
60年家庭史:除四害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组图)
陈大春老人展示他家的老照片。

60年家庭史:除四害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组图)
1967年,陈大春和郝金贵夫妇的结婚照。

  ●人物:陈大春和郝金贵夫妇

  ●家庭成员:5口人,老两口,儿子,儿媳,孙女。

  ●家庭档案:北京人,现住东城区缎库胡同。

  除四害,对于今年69岁、曾是个老北京“胡同孩子”的陈大春而言,是一段“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上世纪50年代末,按照当时上级指示,老鼠、麻雀、苍蝇、蚊子被列为“四害”,中国要在10年或更短一些的时间内,完成消灭“四害”的任务,那时流行的一句宣传口号是“排山倒海除四害,造福子孙万万代”。

  除四害运动在北京掀起了高潮。胡同里孩子们的娱乐,也从马路上“瞎跑”、大树和电线杆上“窜猴”、背朝墙根玩倒立,发展成更过瘾的上房上树———爹妈终于不管了。

  运动伊始,作为西城区一所中学的学生会主席,陈大春要带头“交作业”———老鼠尾巴、死麻雀、苍蝇蚊子,装进瓶子里、袋子里,作为“战绩”。

  那时,最“时尚”的荣誉称号,莫过于捕鼠大王、麻雀克星。

  关于四害的“罪状”,当时流传的一首诗写道:老鼠奸,麻雀坏,苍蝇蚊子像右派。吸人血,招病害,偷人粮食搞破坏。

  灭蝇 空手道

  陈大春对苍蝇的“仇恨”,打小就开始了。

  他出生在解放前的西交民巷。那儿修车铺、粮店、饭馆、银行俱全,大小算条旺市“商业街”。可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各家院子里的厕所还都是露天的旱坑子。

  胡同里每个院落的后院旮旯,挖个一米多长的土坑,全院人大小便都在土坑里“解决”。

  旱坑子周围,铺天盖地的苍蝇追着人飞。陈大春说,上一趟厕所不容易,除了味道熏人,还常被一群群的苍蝇迷了眼。“一会儿撞脸蛋,一会儿打屁股。”

  那时候从大人到孩子都没什么卫生意识,也根本不讲生活质量,大人做饭时,苍蝇趴在身上也不轰。

  除四害,陈大春最擅长逮苍蝇,一两天能逮上百个。别人打苍蝇,打蚊子,随身带个蝇拍子,陈大春练就一手“空手道”———看准了一群苍蝇,赤手一抡,往桌上地上一砸,摊开手,五六具苍蝇尸体。“那时候苍蝇也傻,根本不知道躲。”

  逮雀 骚扰战

  陈大春的青春记忆里,逮麻雀算是最热闹的一笔。

  陈大春的妈妈当时在空军司令部蓝天幼儿园当老师,爸爸带着妹妹在天津工作。中学时代的陈大春一人占了一座院,“为所欲为”。但是,家里一条“禁令”是不准上房。

  逮麻雀使禁令自动废止,陈大春终于能名正言顺地上房、爬树了。因为,逮麻雀的诀要在于“轰”,抢占“制高点”至关重要。

  胡同居民们最流行的是“疲劳战术”———誓将麻雀活生生累死。

  每天一大早,陈大春就跟胡同里六七个孩子一起,挎着根长竹竿翻上房顶,竹竿上拴红布条,每看见麻雀飞过来,“轰呀打呀”喊声喧天,竿影狂舞,孩子们个个卖力,唯恐失职。

  妈妈不但不再阻止他爬高上房,下班之后还常常亲自加入战斗,她总是站在地上,指挥着房上的陈大春和其他几个邻居的孩子:麻雀跑到哪去了,应该站在哪间房子上边能够哄到麻雀。有时,妈妈还在院里当当敲起家里的搪瓷脸盆,“什么带响敲什么。”麻雀一见这阵势,吓得不敢降落,只好一直在空中盘旋。

  陈大春亲眼见过有麻雀累得飞不动了,掉到地上。也有人伺机架起粘鸟的网子,晕头转向的麻雀一头撞上网———当然除麻雀之外,也没少殃及其他鸟儿。

  陈大春的爸爸以前曾带他吃过老北京人讲究吃的“铁鸟”,就是酱麻雀。不过,除四害运动进行到最高潮时,大家根本舍不得吃麻雀。因为要评比,留着“交作业”。

  捉鼠 接触战

  很快地,除四害从倡议进入了评比阶段。学生们的“家庭作业”又多了一项———上交战果。学校根据每位同学的“作业”完成情况,授予一定荣誉称号,比如捕鼠大王,等等。

  “灭鼠成绩”的统计,是按尾巴数计算。

  据陈大春说,有同学凑不够老鼠尾巴,便拿家里的萝卜根充了数,有时真假难辨。

  “那时候就有作假的了。也不能怪他们,因为逮老鼠确实有一定难度。”陈大春说,像平房大院里,老鼠非常多,人躺地上,老鼠会往身上爬。

  老鼠可气可恨,但即便是陈大春这样十几岁的大男孩,看见肉乎乎的老鼠东爬西爬,心理还是有那么点发憷。不过,他的“勇士”妈妈在关键时刻起了重要作用。

  老鼠一出来,妈妈随手抓起块布,果断出手,一下子就将老鼠控制住。

  陈大春心里暗暗佩服妈妈的勇敢。妈妈打死老鼠之后,就送给陈大春,帮他交作业。

  当年 就像小孩摔个跟头

  之后没多久,中央发了文件,为麻雀平了反,换成了“臭虫”。这以后大家对于“除四害”的热情劲儿慢慢平息了。

  陈大春说,现在有些年轻人会嘲笑那段历史,但作为一个亲历者,觉得“就像小时候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是可以理解的”。那时,中国人民刚刚当家做主,对于中央决定坚决拥护,没有丝毫质疑。虽然现在看来,这样的“豪情”恐怕是一种冒进。

  他说,当时除四害,比如打麻雀的方法,确实有点闹剧的成分。除四害缺乏科学性,主要是源自人们对于事物认知的不完全。比如对于麻雀,人们只想到它与人争粮食,不懂得它在消灭害虫方面的贡献。但从唤起人们卫生意识的角度来说,这场运动还是有功劳的。

  1998年,陈大春回北京时,妈妈已经年老了,偶然见着老鼠,还吓得“嗷”地大叫。回想起彼时“勇猛”的妈妈,陈大春感慨不已。

  “到现在也没想通,我妈当时胆儿怎么就那么大呢!”他说。

  采写/本报记者 温薷   摄影/本报记者 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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