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福

钟桂龙

钟桂龙家人捧着钟桂龙的相片泪流满面 羊城晚报记者 符吉茂 常思雯 摄

钟桂龙家人捧着钟桂龙的相片泪流满面 羊城晚报记者 符吉茂 常思雯 摄

　　泪飞如雨

　　羊城晚报记者 符吉茂 常思雯 王普 通讯员 杨小刚 张超

　　12月10日上午11时20分许，一架飞机在深圳宝安机场徐徐降落、停稳，在“12·5”四川甘孜州道孚县草原灭火行动中壮烈牺牲的两名东莞清溪籍烈士张运福和钟桂龙的遗像抵达深圳机场。亲人手捧着他们穿着军装的照片，在东莞市军分区副政委喻清明和清溪武装部同志的陪同下走下飞机，照片里的战士面庞年轻、自信、坚毅……

　　救火罹难

　　骨灰长眠在甘孜草原

　　时间回放到今年12月5日中午，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发生山地灌丛草地火灾。起火地点就在张运福和钟桂龙服役的甘孜军分区独立营附近，发现火情后，独立营集结了62名官兵赶赴现场扑救。14时30分左右，火势得到基本控制。

　　为彻底扑灭余火，并截断大火向附近居民住地蔓延的通道，独立营官兵、道孚林业局职工和鲜水镇群众进入呷乌沟沟底清理余火。其中，独立营15名官兵和当地群众作为一组，赶往地势复杂、风险最大的沟内，张运福、钟桂龙就在其中。正在此时，沟口下方突然刮起大风，大火复燃，火势借风直扑呷乌沟。本可脱险的官兵听到群众的呼救后，毅然冲入火海，瞬间被大火吞噬。同时遇难的还有2名林业职工、5名群众，共22人遇难，4人受伤(见本报12月6日a7版)。

　　12月7日，15名官兵被四川省军区追认为革命烈士。9日上午，悼念大会在四川当地举行。据了解，由于当地政府要建造烈士纪念碑，在悼念活动结束后，烈士们的家属并没有将烈士的骨灰取走。两位东莞籍的烈士骨灰也将长眠在这片千里之外的草原第二故乡。悼念活动结束后，家属领走了烈士的遗像。

　　风中守候

　　村民们夹道迎接遗像

　　12月10日上午，广东省军区政治部副主任谢社光，东莞军分区政委刘卫芳、政治部主任叶春，东莞市副市长成洪波、民政局副局长易志兵和清溪镇党委政府主要领导前往机场迎接家属和遗像的归来。

　　13时许，两名烈士的遗像被护送回东莞清溪镇各自的家中，松岗、谢坑村村民闻讯后自发来到路旁，迎接英魂归来。沿着弯曲的小路，护送车队缓缓驶向谢坑村烈士钟桂龙的家。车门打开，一名身着朴素、满面憔悴的中年男子捧着钟桂龙的遗像缓缓下车。在车门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烈士钟桂龙的奶奶已经在寒风中等候了数小时。看见孙子的遗像，老人呼吸急促，几度哽咽。

　　在离钟桂龙家100多米外的路口，早已等候在村口的左邻右舍无不抹泪相慰其家人。走过一条崎岖的小山路，来到几间破旧的瓦房，这是钟桂龙的家。入门的第一间房便是钟桂龙的房间，除了一张木床和陈旧的书桌，房间再也摆不下其他的家具。钟桂龙的父亲坐在孩子曾经熟睡的床头，看着儿子的遗像几度昏厥。随行的医护人员告诉记者，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钟桂龙的父亲输氧了。门外，家属们哭成一团，钟桂龙的奶奶望着孙子的遗像，哭干了眼泪，默默无语。

　　据悉，东莞市、清溪镇两级政府将为两名“东莞好儿子”举行追悼会，并高规格做好优抚工作。他们的追思会初定于12月13日下午3点在东莞清溪镇文广中心举行。接下来，东莞还要开展学习两位烈士英雄事迹的系列活动。

　　长辈追忆

　　华师好学生和乖孙儿

　　记者了解到，他们都是普通农民的孩子，在家是听话的好儿子，在学校是好学生，在部队是好战士。  在谢坑村村委会钟主任的眼里，钟桂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小伙，他在读大学期间，为当兵减肥一年，去年顺利入伍。而且，钟桂龙还是烈士后代———曾祖父生前是两广纵队的战士，1948年在解放战争中牺牲。接过长辈的接力棒、报名参军成了钟桂龙的最大愿望。在华南师范大学读书时，钟桂龙成绩一直不错。邻居告诉记者，这孩子在家期间就知书达理，后来他当了兵，大家都说经过部队锻炼，将来他会更有出息。

　　张运福牺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松岗村，只有他奶奶仍被蒙在鼓里。奶奶说：“孙子从不乱花钱，有一次，他用大人给的零用钱给我买了件衣服。”在老人家的眼中，张运福是一个听话而喜欢运动的阳光少年，特别爱打篮球，而参军则是他的梦想。此前，他还在玉树抗震救灾中被部队表彰。

　　张运福牺牲时，母亲黄霞还在等儿子承诺寄回来的雪景照。8日下午，当清溪武装部工作人员来到家中时，她以为儿子又被嘉奖了，因为张运福在两个月前得到的“优秀士兵”奖状就是这样送来的。待飞抵康定后，黄霞才得知儿子牺牲的消息，当场晕倒在地。 

　　同乡战友回忆：

　　说好一起回家

　　怎料阴阳相隔

　　10日，羊城晚报记者在钟桂龙战友钟远乐的网络空间内看到了他写下的日志，里面回忆了张运福、钟桂龙牺牲的经过。

　　日志中写道，09年冬天，同在四川甘孜州服兵役的钟远乐与张运福、钟桂龙相识。一场山火过后，三个清溪小伙子只剩下钟远乐一人。直到现在，他都不愿回想如梦魇般的火灾现场。钟远乐在日志中回忆，牺牲的战士们本来是可以逃离险境的。完成灭火任务后，他们准备撤离山头，突然听到有群众呼救，原来还有几名群众困在山沟里。这时，一场怪风重新点燃了山沟里的明火，十五名战士毅然决然地跳进山沟，大火随即吞噬了一切……

　　大火过后，现场只剩下二十多具遗体，张运福与钟桂龙就躺在其中。随后，钟远乐的救火小分队接到指示：先救有生存希望的人，再处理群众的遗体，最后再安置牺牲的战友。接到命令后，每名战士眼中都含着泪水，把有生存希望的群众抬上差不多八十度陡的山坡上，最后用白布裹着战友的遗体，运送到临时搭建的灵堂。

　　钟远乐称，火灾前一晚，战友们还在互相倾诉对家乡的思念之情，说好一起回家乡，没想到第二天便阴阳两隔。特别是张运福与钟桂龙，他们都是家中的独子，在家里没有受过什么苦。服兵役期间，他们表现很出众。为了祖国，他们能在零下温度的环境站岗，训练刻苦的他们经常弄得一身伤。广东人都爱干净，但为了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他们可以几天甚至一个月不洗澡。钟远乐与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年的光阴，没想到在憧憬着回家的时候，他们却长眠于康巴高原上。

　　符吉茂、常思雯、王普、杨小刚、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