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行为艺术不能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16日，位于南京北京西路72号的艺事后素现代艺术馆内聚满了年轻观众。行为艺术家成勇推出的裸体行为艺术作品《会诊》吸引了部分普通观众的好奇。来自上海的艺术家孙良认为，这个展览代表了目前的全国水平。（12月17日《南京晨报》）

　　在电影《天下无贼》里，范伟领着一帮子人打劫，葛优说了一句：“我最恨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套用这句话，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我最恨你们这些搞

行为艺术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说行为艺术没有技术含量，一点也不亏。比如为山增高一米，几个人赤身裸体在山顶上叠罗汉，傻子都会做——只是在大街上警察不允许这有伤风化之举；再比如从牛肚子里钻出来，要是不嫌血腥，咱也能从牛啊猪啊什么肚子里钻出来——怕就怕有人说咱神经病；再比如这个“女郎裸体+盲文+盲人”的行为艺术，技术含量在哪儿？

　　有观点认为，行为艺术家以自己特有的艺术创造行为过程展示，把传统艺术从高不可攀的、精英文化高度的神圣殿堂，摆放到了普通观众心目中的“不过如此”的“平淡”状态。

　　当然，艺术不该居于“神圣殿堂”里“高不可攀”，而应接近群众生活，力求“平民化”。从这一点看，行为艺术目的还挺高尚。但问题是，“平民化”不等于“没文化”，艺术不能一走出“神圣殿堂”，就把自己搞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其实，由“神圣”而“平民”又不失真的艺术并非没有。比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然而，行为艺术追求的平民化，却走了样、变了味、失了真，技术含量一点一点缺失，最好只剩下噱头。

　　由“神圣”而“平民”，结果变异失真的还有文学。30年前，文学被成为“缪斯”、被誉为神圣殿堂，但接着，文学不过是一门学科，到现如今，文学成了私人语言，于是出现以“下半身写作”的美女作家、下半身诗人，于是出现一些“作家”自怨自艾——贴近是贴近了，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难怪韩寒骂下半身诗人是以“诗”的名义耍流氓。也难怪德国知名汉学家顾彬骂中国现代文学为垃圾——垃圾还真不少。

　　艺术“平民化”并无不妥。但如果说，走下神坛的艺术，因“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在普通观众心中“不过如此”后，会是什么结果？民众对艺术价值的认可和崇拜轰然倒塌之后，最终在“不过如此”下却是一种虚无——这种打倒却不重建的做法，实在是对文化的一种杀戮。

　　行为艺术，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兴起于欧洲的现代艺术形态之一。它是指艺术家把现实本身作为艺术创造的媒介，并以一定的时间延续。特定的环境和含义为依托而进行艺术创造活动的艺术形态。

　　这个定义里的关键词“现实本身”和“特定的环境和含义”，已被现在的行为艺术家们忘记了，而是凭借个人好恶，不走出屋子，不接近群众，不寻找现实大众的“现实本身”和“特定的环境和含义”，所谓艺术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艺术要触及群体意识，比如《秋菊打官司》之所以有其价值，就是因触及到农村的群体意识。而用身体写作，不过是自己性欲的发泄，却以艺术的形式强加给群体意识，这种借一己之私，把艺术变成私人语言，私人行为的做法，无疑是对艺术的粗暴强奸。那些搞行为艺术的难道不应该反思吗？